口头约定
狐妖听罢，不禁朝着孙灵明翻起了白眼：
“那可不行，便是这小厮放狗咬了老狐，老狐怎能轻易饶过！”
孙灵明眉头微皱，开口问道：
“既是那柳家小子害得前辈无法化形，得此苦果实属应该。现如今他屁股上的‘狐齿法印’饶是害得那厮不人不鬼，依小爷看来就算扯平罢了。至于你那不愈之症，我观这天地之大，想必也定有化解之法。”
听闻此话，狐妖猛然抬头。
“那续骨疗创之法自是简单，只是这真气堵塞之患尤为难解。观天地之间，确有一法可以对症下药，只是获取难度相当之大，不然，老狐又怎会跻身于此，成那妖邪之躯。”
“哦？”
孙灵明探出脑袋，盯着狐妖那杏核般的小眼睛，轻声问道：
“不知是何灵丹妙药，竟能让前辈望而却步。”
狐妖昂起胸脯、咬了咬牙，接着说道：
“北界雪藏山，‘神络仙草’！”
此话一出，孙灵明不由打了个冷颤。
那神络草本是天地奇材，生于北界雪藏山山顶。此仙草以月光为养、苍雪为食，型若针尖、晶莹剔透，有修经复络、凝气炼虚的功效。
孙灵明在方寸山修炼之际，自是从那藏书阁中见过这仙草的来历，更是知晓在那仙草生长之处，伴有一只护灵神兽。此兽唤作‘赤目雪猿’，身高五丈、力大无穷，可搬山卸岭、吞云吐雾！无数为寻珍宝而来的贪婪之人，毫无例外，皆是被其残忍杀害、尸骨无存。
孙灵明思考良久，若要真为那狐妖采摘仙草，定会以身犯险，就自己的实力来看，必是以卵击石。若真是惹急了那护灵神兽，搞不好也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得不偿失。
似是见到孙灵明犹豫不决，狐妖鼻息倾探，话赶话道：
“想必大仙也知道那神络草的护灵神兽是何等强悍。只是不知大仙可否晓得那赤目雪猿的来历？”
孙灵明皱起了眉头。
“这个倒是不知，还望狐妖前辈指点一二？”
狐妖听闻，抿嘴一笑：
“那赤目雪猿本属小小妖孽，个头与黑鸡一般，性格诡谲、胆小如鼠。曾不知何故遭人追杀，与那雪藏山上寻觅藏身，却因机缘巧合，误食了山神灵魄‘雪藏灵丹’，因而实力暴增、性格大变，瞬间便将追杀之人尽数屠戮，从此占山为王。那赤目雪猿便是由此幻化而来。后来，那神兽得知仙草，便借仙草引月为养之性，捕其灵气、修身养智，二者相得益彰。”
狐妖清了清嗓子，瞧着孙灵明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狐眼微眯成缝，接着讲道：
“要说这雪藏灵丹，那才是雪藏山最了不得的天地珍宝啊！地妖吞食便可通天晓时、力大无穷；半仙服用，即刻修身明智，触及仙道。”
“若是大仙肯帮忙，除了那神络草交由老狐调养经络，这雪藏灵丹全归大仙一人所有，大仙若是得此灵丹，必将法力大增、移形换影！不知大仙觉得可好？”
狐妖的一番话自是打动了孙灵明。试想，修道之人若是不对那提升道行的天材异宝动心，那必然就是有病！各取所需有何不可？若他真能得此灵丹，必定能让功力提升好些个档次，到时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岂不是爽歪歪！
听到此处，孙灵明心痒难耐，却又眉头紧皱，若有哀怨道：
“虽说那灵丹对于修道之人的吸引力极其强大，可是那赤目雪猿神通非凡，小爷也无法保证定能将其收服，顺利取到仙草、灵丹。”
狐妖咧开嘴角，脑子里却是在不停打转：
“这个老狐我自有办法，还请大仙勿要心生胆怯。”
“胆怯？小爷打出生那天起就不曾怂过！”
孙灵明拍了拍肩膀，不可一世地吼道！
“恕老狐嘴拙，还望大仙勿要在意。”
“既然如此，那小爷就勉为其难，助你前去取那神络仙草好了！另外，这柳家公子……”
“哎，罢了，罢了，既然大仙肯鼎力相助，老狐我也不好再去与你为难。”
狐妖口嘴微张，一抹黑气自偏房柳公子住处缓缓飞来，片刻之间便钻进了它的口中。
“多谢狐妖前辈不计前嫌、以德报怨。”
孙灵明对狐妖拱手作揖，接着又义正言辞地补充道：
“虽身为妖孽，但你心术不坏，只因命途多舛，才会酿此过错。念在你未曾种下恶果，不曾害人性命，小爷今日便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官方言论巧说一通，既然达成约定，孙灵明自是不怕那狐妖事后变卦，亲自将巨网收开，丢到旁处。
狐妖重获自由，站立起身。这如野虎出笼般的庞大身躯，饶有气势，数位大汉见状纷纷退避三舍，不敢贸然现身。
“多谢大仙成全！老狐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遇到你这样通情达理又极具魄力的人类，真是少年老成、后生可畏啊！”
“狐妖前辈说笑了，小爷我年龄虽小，但是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
“对了，那柳家刚过门的新婚夫人，可也是你从中作梗？”
“那新婚女娃生得俏丽、知书达理，虽得老狐倾慕，但与老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自是不会对她作甚。
如此说来，她果然是独自躲回了娘家。”
孙灵明拄着下巴，心里如是想到。
“那就劳烦狐妖前辈，带头引路，待我将柳小姐交还柳家，领了赏金，明日便启程前往雪藏山，与那赤目雪猿斗上一斗！”
听闻此话，狐妖抬头望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晃了晃脑袋，急忙说道：
“不好！”
“前辈所为何事？”
“老狐观那苍穹残月，不日便是盈满之时，届时那赤目雪猿将会威力大增，更加不好对付；月满之前，那雪猿自是心力憔悴，此为天赐良机，千万不可错过！”
“那……”
孙灵明有些犹豫。
狐妖转头，望向后院上房。
“时间紧迫，老狐自会告知他们柳家小姐所处之处，并且亲自登门叩首谢罪，再与你讨那百金赏钱。如此这般，大仙觉得可好？”
孙灵明皱了皱眉头，观那狐妖一脸诚恳，便是勉为其难答应了。
“罢了罢了，就依你了。”
说完，那狐妖在孙灵明的陪同下，一起走入了柳府上房。
……
常言道：玉盘盈缺无常，人心叵测难料。待那梦醒时分，一切自见分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