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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绾素一路回到了学校门口，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是傍晚六点。可是从医院出来到现在，她站在校门前的路边等了很久，二哥依然还没有来。
她并没有决定一直撒谎，只是觉得如果直接告诉他请假是为了探望慕黎辰……他绝不会允许，所以，就只能留到事后再说。
眼下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林绾素拿起手机，直接给顾南浔打去了电话。她抿紧唇，清风吹拂着发丝，脸庞柔和认真，沉静听着里头的连线声。
往日，只要她打电话，他总会接得很及时。可今日，足足响了一分多钟……她耐心等待，电话里头却忽然传来了提示对方已关机的忙音。
心头有些失落。
这季节刚刚入秋，傍晚的风刮来阵阵凉意，林绾素揉了揉被吹泛涩的眼睛，然后一个人坐车回得秋琥居。
到家的时候刚好六点半，程管家早已下班，她摁了嗯门铃，而里屋像是没人似得，静默无声。
怪异的紧张迷惑感仿若藤蔓一瞬间攀附上心尖，林绾素皱紧细眉，小手攥成拳头改成敲门，声音比平常说话的音调微微拔高了几分：“二哥？我是素素。”
听了小姑娘好半天的敲门声，顾南浔站在楼梯口，面容绷紧，脑海里忽地不受控制浮现出那张温柔的小脸，想到她此刻会是什么委屈模样…胸膛便会焦躁难忍。
他一步一步走下来，打开了门，而面前小姑娘的模样与他的设想果然差不多。
她弱弱抬头，眸里雾气弥漫，瞳孔里氤氲了柔情似水，睫毛不安地轻轻颤动，像是迷失在深林里受了惊的小兽，看见他的刹那，眼神带了些无措。
在赵昕艺走后，他对那些话，其实是有些不相信的，可只要一想起素素曾问过是否能去赵家……他就方寸大乱，变得疑心重重。
他会生气，甚至不想再让素素上学，不想叫素素抛头露面被别人觊觎欣赏。
“二哥？”
声音软软得，小姑娘垂下头，小嘴抿紧，两只小手压着裙边静静立着，没他的准许迟疑着不敢进门，一副无辜到根本不知发生何事的乖巧模样。
顾南浔面无表情，眼里的阴鸷缓缓消散，褪成一层冰冷，他把她拽进来，带上门，然后边上楼，边厉声道：“到我房里来——”
林绾素慢吞吞换好拖鞋，明显体会到他今日的不同寻常，一时紧张得喉咙乾涩，似是堵了一团棉花。她抿抿嘴角，吞了吞喉咙，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远远跟在他后头。
走到卧室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小姑娘一眼，她脚步细碎，落地极轻，慢慢地走过来……
小姑娘身形纤细，他还记得初次见面他抱着她的时候像是抱着一只分量很轻的猫。
也许是那副柔软可欺的样子有些激怒了他，他忽地心口憋闷，索性在距离几步之时，倏然拉了她的胳膊带进了卧室，反锁上门。
林绾素心头一震，被他顺势带到了门边拐角，退也退不得。他就站在面前，挡住了所有视线，眼神凌厉如锋刃。
“小姑娘家情窦初开了？”
半怒半讽的一句话响在头顶，林绾素难辨其情绪，只缓缓抬头，巴巴地望着他：“什么？”
顾南浔眉心一蹙，语气稍稍重了些：“你老实回答，昨晚你为什么突然提到想去赵家？下午又为什么请假？”
念到“请假”二字，他的呼吸都微微粗重，像是竭力克制着怒火，黑眸里迸发摄人心魄的寒意，足够能把人冻死一般。
他怎能不气，赵昕艺说她早恋，让他根本无法接受。下午要去接她的时候，却被她的老师打电话来告知作业……他还想着平静下来接她回来质问，谁知老师竟说她请假了，因中午走的太急，没来得及说作业就匆匆走了……
林绾素没打算瞒他，还未思索他从何得知，便认真答：“因为，因为我的同学去了赵家闹事。我，我想去劝，劝……”
“请假呢？”他逼问，打断她。
她的小手抓得裙子更紧了，目光越过他阴沉的脸来回流转，咬了咬唇瓣，弱声道：“我，我只是请假，想去医院看，看看他。”
答得凌乱，顾南浔不怒反笑，薄唇勾起一道阴冷的弧：“男朋友？”
他虽翘起嘴角，面容却仍旧紧绷绷的，分明是气得很厉害。
那眼神看得她发怵，小脸霎时白了一白，林绾素错愕的眸子一眨一眨盯着他，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
她忙摇头，语气温吞带着几分急切：“不，不是。”
“不是男朋友？”
顾南浔收敛笑意，怒火倏然间窜了起来，眉梢眼角显露讥诮：“那关系好到了他去打架你去劝架？他进医院，你瞒着我悄悄请假去探望？林绾素，你这丫头撒谎不找理由不打草稿的吗？”
林绾素哪里敢直视他这双黯然幽深的眸，只委屈的垂下视线，面色微粉，抿紧了唇。
她没早恋，也没撒谎，不想在二哥眼里留下了只会令他失望的坏印象，她的好生活和读书环境都是二哥给的……她该解释清楚。
“我，我没撒谎。”
林绾素怯生生地看着他，睫毛沾染雾气，唇瓣抿了又抿，看见他蹙眉，赶紧又重复一遍：“我不知道二哥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但是我敢说，我真的没有撒谎。我从没想过要欺骗二哥，本来，我是打算回来的时候再亲口告诉你。”
她太紧张了，顾南浔听着她的声音都能感觉出来，所以，他退了几步，背对着她，漠声道：“嗯，回你自己的卧室去。”
他背脊挺直，林绾素便不再多言，默了一两秒见他并无别的反应，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隐隐的，顾南浔仍有些不放心，虽然理智告诉他，素素乖巧温顺，但想了一想，她和那男同学关系还是近乎了……就给张助理发送了一条信息。
【从明天起，找人暗中监视着素素，查出和她走的比较近的那些男同学，资料都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