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什么大事的话,就尽量别晃这个金铃,我一个殿主私入凡间不太好。”
清澄含糊应了两声就收了起来。
她倒是还有个大要求,只怕提出来阎罗王会狗急了跳墙。
算了,来日方长。
“我这出来也有些时候,得回去了。”
“哎,哎,你还没帮我修复结界。”小罗童鞋要急眼了。
“本仙来时已经算过,会有人亲自将玄火令带到第五殿,你稍安勿躁。”
阎君狐疑地问:“你不会又骗我吧?”
“不会。”
清澄说罢,就收回镇魂塔,青剑指天划出阳间路纵身跳了上去。
走前不忘撂下一个警告:“破神鞭的事情,再有第二个人知道,别怪我不客气。”
阎君远远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让她放一百个心。
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就殿毁结界破的,伤不起啊,哪里还敢再试第二回。
……
乌龙寨的众人最近培养了一个新的爱好,每每茶余饭后,就团团围坐在那团“鬼火”的不远处一边看火,一边讨论。
“我觉得它好像往东偏了一点点。”
“不对不对,是往北偏了一点点。”
“哟,刚才爆了一个紫色的火花!”
……
火静静地燃烧了三天,花茗姐弟也消失了三天。
这天的傍晚,以火为局的赌桌刚刚安下。
一股怪风却突然卷着火焰往四下里扑,吓得一帮汉子人仰马翻。
待定下心神,却见火场里立着一个俏生生的少女,面容妖冶,眼神清艳。
“花茗姑娘?”
有眼神好些的,已经认了出来。
“你怎么这副打扮?”
“这几天姑娘去了哪里?”
窄袖罗群,发髻飞簪。
虽是美不胜收,却和时下的装扮有些格格不入。
清澄却未理会众人的发问,只是遥遥望着围墙上一只毛色漆黑的猫。
“这猫是你们养得么?”
“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瞧上了三哥的美色一直赖着不肯走。”
“李大嘴,你真敢说啊,不怕三哥扒了你的皮。”
“我实话实说而已,那猫可不就是只缠着三哥一个人么?”
“哎,说不定是个女猫妖变化的,来找三哥续一续情缘——”
……
那猫听着众人的笑闹,瞳孔缩了缩,继续一动不动地蹲踞在墙头,和即将到来的黑夜融为一体。
清澄挑了挑嘴角,便朝自己屋里走去。
华英不在?
看房里的模样,也是两三天没人了。
清澄抬指摸了一下桌子,有薄薄的一层尘土沾上指腹。
“咚咚咚!”
她也懒得细究,弹指换回花茗的扮相,过去将门打开。
“大当家的?请进。”
阎九后面被忽视了的燕行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就一块跟着进了门。
坐定之后,阎九左右一看:“花昀不在么?”
“嗯,不知道贪玩跑到哪里去了。”
“这深山里常有野兽出没,要不要叫兄弟们出去找一找?”
“不用,玩够了就会回来了。”
她回答地太顺太满不在乎。
却更让阎九心生疑惑。
这不是一个“姐姐”对“弟弟”该有的态度。
何况他更想知道的是她这几日去了哪里,又为何会突然“从天而降”。
只是他不好开口问,而看清澄的意思,也没打算解释。
“大当家的还有什么事么?”
“嗯?哦,没什么事了,只是听兄弟们说看见你‘回来’了,过来看一看。”阎九心想,这回你总该说点什么吧。
“谢大当家的,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
阎九一脸懵逼,自己啥也没问出来,还被下了逐客令?
但是人家姑娘都开始赶人了,他也不能继续赖在这里。只好压抑住内心里的十万个好奇宝宝,起身告辞了。
“大当家的——”
来了,来了!
刚走到门口的阎九,连忙一脸和煦的微笑转过身来:“花茗姑娘,还有什么事么?”
“没别的事,就请大当家的和弟兄们说一声这几天尽量别出门,听到什么动静也尽量不要出来看。”
“哦……”阎九有些小失望地应了一声就走了。
被彻底从头忽视到尾的燕行也跟在后头往外走。
“燕行,你回来。”
燕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嗯。”
清澄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起身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燕行看了看阎九的脸,又转身进了屋。
叫大哥就是大当家的,到了自己就连名带姓。
门在他的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吓了里面两个男子各一跳。
燕行回过身,正看见清澄抱臂靠在墙上,目光清冷地打量着他。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让人平白地汗毛倒竖。
回了自己房间的阎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清澄那句“你是什么人?”如同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底。
他们可是土匪,过得是茹毛饮血的日子,干得是杀人越货的买卖。
吐个火圈,吊个飞人的把戏,他见得多了。
平白地弄点哄骗眼睛的术法,科糊弄不了他。
“来人!”
“到,大当家的有什么吩咐?”
“去请军师和二当家的过来。”
斜月高挂,风涌如潮。
大当家的亲信兵分两路,趁着夜色连夜下了山,奉命调查乌龙寨三当家燕行和花茗姐弟的底细。
——清澄的屋里。
看着对面的男人,连连吞咽口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清澄冷笑一声:“你做这样给谁看?能当上乌龙寨的三当家,莫不是就靠这套扮猪吃老虎的把戏蒙骗来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姑娘有事就快点说,小爷我可忙着呢。”
“行,那就干脆利索点。”
清澄走到他面前:“我再问你一回,你到底是什么人?”
“乌龙寨三当家啊——”
清澄抬手打断他的话:“在这之前。”
“在这之前?”
燕行那比女人还水润三分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
“之前就是逃荒么,家里人都饿死了,我走投无路,就上山当了土匪……”
清澄耐着性子听他满嘴跑火车:“哦~~~~,那上次趴在你门外的獠牙怪是怎么回事?”
“什么獠牙怪?”
“你继续装糊涂,我是无所谓。反正过了今晚,世上再无燕行,你说什么也都没意义了。”
“你什么意思?”燕行面色一凛。
清澄挑唇一笑:“听说你新近养了个宠物,整日只肯围着你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