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在嫉妒，反而是要为民除害的节奏。
他不由得后背冒了一层冷汗，他的阿晟从哪里弄的刀剑……
总觉得此时回来很不妙啊。
“李德贤，我还有些政务要处理，随朕去一趟御书房。”
李德贤却但笑不语没挪地方。
“你笑什么？”归云帝没好气地问。
“圣上，这丑媳妇总归要见公婆，您这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啊。”李德贤无奈地说着，却是满脸看热闹的表情。
“哎，你最近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云清钺说着就要抬脚去踹他。
熟悉套路的李德贤却早已朝着偏殿高声唱了一句：“奴婢告退！”
就窜地没影了。
云清钺独自站在殿前犹疑了一下，便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壮了壮胆子）推开了偏殿的门。
“回来了？”正在忙活的人，头也没抬地问了一句，就开始收拾手工活。
“华英，饭好了没有？圣上回来了。”
云清钺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却见清澄神色如常，先是催了华英上菜，听见华英远远地喊了一声“马上好”，她就折回来往这边走。
边走边说：“圣上先去更衣净手吧。”
说完，自拎了个抹布去收拾盘碗杯子去了。
云清钺狐疑地打量着她，想从细麻布裹着的纤细身形里找出一丝破绽。
然而，并没有。
直到吃完饭，清澄的脸上也没有丝毫异常的表情。
更没有过问过半句他去万寿宫的事。
甚至比平时还多添了一碗饭。
……
这不禁让云清钺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又觉得很不甘心。
自己都到别的女人宫里去了，她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倒是华英一直十分警戒地瞅着清澄的方向，时刻瞅准逃生通道，做好逃命的准备。
竟然连防备皇帝这样的大事都忘了。
“我吃好了，先去忙了，圣上自便。”眼见她的身影不疾不徐地消失在了拐角。
云清钺挪到华英的身边：
“你确定她之前在磨刀？”
“当然！”我又不瞎，要不是我跑得快，此刻都已经下葬了好么。
“可是，朕怎么觉得阿晟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皇帝若有所思。
“圣上要是当真这么觉得，又何必多此一问？”华英翻了个白眼：“友情奉送一句，越是平静的海面，越是潜伏着可怕的风浪。”
“啧啧。”华英摇着头走了，总觉得这几天还是离皇帝也远些才好，毕竟他绝壁就是那个要倒霉的人。
皇帝望着紧闭的偏殿大门想了想，这件事还是和她说一声的好，别再因为这，好不容易对他心扉半开的阿晟又缩回了壳里。
“圣上，军机大臣蔡睿和护国将军万国表求见！”
李德贤一句话却止住了他的步子。
毕竟国事要紧，能让这两个人一起进宫的又岂会是小事。
云清钺想着先听听这二人有何事要说，回来就赶紧找阿晟说清楚。
谁知他这一去，却是直到掌灯时分都没能回来。
终于商讨完毕，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归云殿。
小宫女端上热意温温的饭菜时，他才想起来还有话没来得及和“亓官晟”说。
“晟妃呢？”
“晟妃娘娘应该已经睡下了。半个时辰前就吹了灯还吩咐奴婢们没事不要打扰她。”
果然，偏殿已经黑漆漆的一片，连她那个古怪的婢女华英也不见了踪影。
她生气了吧？
不然就算再晚，最近不都是等自己回来么？
都怪自己，不该拿这件事去刺探她，自己都要睡了还记得他留饭。
明日做些什么哄她开心好呢？
此时的偏殿——
清澄布下的结界，将房内的一切音与质都与外面隔离开。
“你确定梅香出了事，，不是跑出去玩了？”清澄面色凝重。
对面一个满身素衣的女鬼面带愁容，正是素雅若。
“梅香虽然淘气了些，却不至于如此不守规矩。上仙，我怀疑梅香的魂魄是遭了害了。”
“你缘何这样说？”大部分凡人是看不见鬼魂的，所以一个游荡了许久的鬼魂不可能说没就没了，此事十分可疑。
“梅香素来爱看热闹，经常往万寿宫那边跑，贪些香火。前一阵我曾听她无意间说起，曾经因为贵妃的大宫女长缨冲撞了她，她还捉弄过长缨，害她被贵妃好一顿打。我也曾规劝她，不要招惹万寿宫，她却未曾听进去过……”
素雅若说着竟抬手拭泪，显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你先不要急，待我查探看看。万宝宝虽然对活人凶残了些，不至于对死人也这么残暴。”清澄出言安慰。
“上仙，若梅香的魂魄当真是万贵妃打散了，那可如何是好？我等留在华清宫岂不是很危险？”素雅若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
“我今夜就回华清宫重新布置结界，你等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尽量不要出来。我会让华英每天都回去一趟，你们有什么事，托他传话就是。”
“谢谢上仙！那我就先回去了，姐妹们不见我回去，必然担忧不已。”素雅若说着，就要腾空而去。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华英，你留下守好我的原身。”
清澄说着，拇指覆于中指上催动口诀，显出本相来。
素雅若在一边看着，不由感慨：“上仙竟然与晟妃姐姐生得八九分相象，真是有缘！”
清澄未说话，华英却在一边失笑。
素雅若被他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问：“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么？”
华英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是你眼前这个人因为打赌，将自己的面容和声音都契给了一条狗，所以你此时见得并非她的真容。”
“还有这等事？！”素雅若惊讶地眼睛睁大了一个弧度。
清澄却给你华英一个“就你多嘴”的表情。
华英连忙噤声。
清澄用了本相后，只觉得通体轻盈，筋脉舒畅，实在是受用的不得了，越发觉得凡人的不容易。
回去的一路上倒也太平无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转眼一仙一鬼就到了华清宫外，二人正要进门，却发现西北角有一道血红的光芒一闪而过。
清澄二话不说，就奔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