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残阳久历江湖,从声音中可以听出那声音之中夹杂着痛苦之色,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惨叫声。郑水月虽然不如他这么有江湖经验,但她性格冲动,遇事总要瞧个清楚,所以她比萧残阳还早一步冲了出去。
这惨叫声此时已经停止了,只在一瞬间。但萧残阳耳力过人,早已经听出声音的方向,就在郑水月还在徘徊犹豫方向何处的时候,他已然往西面奔了过去,脚力极快。郑水月脚力不如他,但也可以望见其项背,不至于被甩开太远距离。
二人如月下蝙蝠一般,萧残阳直接掠过几座房屋的屋顶,他已经到了刚刚那座凉亭附近,那声惨叫便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他的眼睛朝亭子顶上瞧了瞧,先前的郑一虎已经不在此处了。
“郑一虎呢?他不是刚才还在这里吗?”这声音自然是郑水月发出的,她已经跟上来了。
萧残阳道:“可能他以经回去了吧?”
“刚刚那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吗?”
萧残阳并没有用言语来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咱们在附近找找看看有什么?”
萧残阳来到亭子旁的水池旁,仔细观察者水流,而郑水月则是在附近搜寻。
找了一会儿并没有特殊的东西,只见萧残阳一个人站在水池那里,便也走了过去。
“怎么了,这水有什么好看的。”郑水月奇怪的问道。
“这水里有一轮月亮!”
郑水月无奈的撇了撇嘴:“天上有月亮,水里自然就走月亮啊。你难道没有听到过镜花水月吗?”她转念又一想,这水中月正好对应了自己的名字,难道他是在暗示自己什么?便又接着问道:“你喜欢水中望月?”她这句话的意思自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而是充满了暗示。
“你难道看不出这水中的月亮有什么不同吗?”
郑水月此刻又不明白他言语中的意思了,便直接问道:“除了比天上的月亮小些,其它的我看倒没什么不同。若是你觉得有什么不同便说说看。”
“这水中的月亮不停在闪动。”
“唉,现在正直严冬,北风正盛,水中倒影自然会被风吹动。”
萧残阳则是摇了摇头,并不认同他这种说法:“不对,这种波纹是不一样的。”
“哦?怎么个不一样的法。”
话音刚一落下,就听见“咕嘟咕嘟”几声从水面传来,那月亮也冒起了泡,像是被煮熟了一样。萧残阳突然掏出左手,伸向水面,来了个水中捞月,但他并没有捞到月亮,而是捞到了一个人!他拽住了那人的后颈衣领,一把提到了岸上,那人此刻已经浑身湿透,但是还是能看的出他身上穿了一件花色的棉袄,这人便是郑一虎,他脸上的白粉现在已经被池水冲刷了大半,但还残留了一部分在脸上,活像一只癞皮狗。
郑水月毕竟也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同族妹妹,虽然平时嘴上不留情,但眼见他落水切昏迷了过去也不免担心了起来。
她便伸出手指搭在郑一虎的脖颈上,想查看还有无心脉跳动之声。
萧残阳却抓住她的手腕抬了起来道:“不用这样做,既然刚刚水中冒泡就证明他还有气息,并没有死去。”说完便伸出右掌,慢慢的朝他的胸口推了几下。
只听“咳咳”几声,郑一虎便有了反应,从口中吐出了几口清水,然后躺在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郑水月惊喜的说道:“你讲的不错他果然没有死。”
过了一会儿郑一虎似乎已经恢复了神志,不在像刚才一样,气息也已经完全平和了下来。但他的表情却写满了惊恐。
萧残阳见他如此便问道:“怎么了,刚才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你怎会掉到水里呢?”
郑水月也道:“是啊?老怪物你到底遇到什么了?”
郑一虎拼命的摇头言辞含糊的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刚刚不小心掉到……水里了,谢谢二位搭救。”
萧残阳疑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掉到水里那么简单吧,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他的后半句话与其突然严厉了起来,像是大人在教训孩子的语气一般。
郑一虎似乎也被他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便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们还是别问了,就算我说出来你们也一定不会相信的!”
萧残阳又道:“那你且说说看。”
郑水月道:“是啊,你就快说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帮你的,说吧。”
郑一虎想了片刻终于说道:“好吧,就是我之前所说的那个红袍怪人。”
“红袍怪人?”
“是啊,你们刚才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他吗?”
郑水月道:“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不在那里了。那红袍怪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么神秘?”
“他根本不是人!”
二人齐声问道:“不是人?”
“对!”
萧残阳道:“那他到底是什么?”
郑一虎默默的咽了一口吐沫道“是魔!是鬼!是妖!”
二人听到他说出这句话,也都不免吃了一惊:“到底是什么?”
郑一虎道:“你们走了之后我又在凉亭上站了一会儿,突然看到那红袍怪人竟然又折回,我便想瞧瞧他的真面目,便从凉亭上下来,堵在了他的面前。”
郑水月道:“哦?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我记得你一向胆小怕事啊。”
郑一虎干笑了一声道:“是啊,但也许是好奇心驱使的原因,让我的胆子变得大了些。”
萧残阳点了点头道:“对,这也的确可以算是理由,那你应该见到他的面目了。”
郑一虎道:“是的,当我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就已经看的清楚了,但我宁愿自己没有看到。”
“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的模样太丑!太可怕了,凡时正常人见到之后都不免杯吓出一身冷汗。我自然也是不能例外的。”
郑水月讥笑道:“哦?你也还算是和正常人吗?”
郑一虎并没有理会她的讥讽而是继续说:“他长相怪异无比,满面的伤疤,两只眼睛发着绿光,还长着一脸红色的大胡子。”
郑水月道:“这也不一定是鬼啊,西域人士的面相就和我们中原人士并不相同,眼睛都是蓝色的,毛发颜色也和我们并不一样。”
郑一虎道:“西域人士眼睛也没有绿色的啊。”
郑水月默然不语,确实如此。
郑一虎接着道:“不仅如此而已,最恐怖的是他还长着一双獠牙,这正常人怎么会长獠牙呢,我想也只有地狱里的勾魂恶鬼才会有这种牙齿。”
萧残阳道:“那接下来呢?他把你怎么样了。”
“我当时见到他的那幅鬼样子,登时被吓的瘫软了下来,倒在了地上,我想只有装死才能躲过一劫,便眯起了眼睛,让他看起来我已经昏死了过去。”
郑水月敲了敲他的头道:“你这人好歹也是在江湖上混的,怎么如此的胆小如鼠,应当站起身来明刀明枪跟他对打啊。”
“当时若是换作时你,只怕你还不如我呢,说不定得被他吓得尿裤子。”
郑水月听到他这样说话,脸不禁红了起来,眼睛放出了怒火,抄起左掌便要打他,萧残阳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使他不能够下手。
“你如果不想听,也不要打岔,这样只会干扰我。”
郑水月听到他这样说话,便不再动手,只是把脸转了过去,不在看他,就如同老鼠碰见了猫一样。
郑一虎忍不住笑了几声道:“哈哈,想不到不可一世的郑大小姐也会有今天这副下场啊,这可当真是好笑,这这笑料足够我笑一年的了,真是谢谢你啊。”
郑水月并没有发作,只是瞪大双眸,怒视于他。
郑一虎停下了笑声接着道:“他见我当时倒在地上,便伸出了一只右手,他那只右手上带着一只鲨鱼皮做的手套,一看就价值不菲,值个几百两银子。”
郑水月道:“怎么鬼也爱打扮吗?”
“那当然了,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鬼都是人死后变成的,当然也懂这个道理了。他当时将手套摘了下来露出一只手,那只手上没有任何的皮肉,就只有枯骨。他将那只枯手朝我的胸口戳了过来,眼看就要将我穿胸而过,我登时挣开了双眼,一个鲤鱼打挺就躲了过去。”
郑水月道:“你若是使出鲤鱼打挺,他还没戳死你,你就自己撞到他的胸口上了。”
“讲故事自然是要有一点夸张的成分了,其实当时是我身子向前一划,就从他的裤裆钻了过去。当时我想秦汉之际韩信尚能忍受胯下之辱,终成大器,我这点耻辱也算不了什么了,我钻过去后便站起身来,抄起左掌朝他的肩膀拍了过去,我这一招用的是泰山派的成名绝技神秀清掌中的一招木坏山颓,这招威力不小,我想纵然不能将他击毙也能将他击伤。”
“那你有没有把他制服呢?”
“没有,我还没有击中他便被他躲了过去,他身法诡异至极,我平生从来都没有见过,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正对着站在我的面前。我当时又使出了一招一叶迷山朝他打了过去,也是神秀清掌中的一招,”
郑水月点了点头道:“这一招我是知道的,掌势飘忽,让人无从琢磨。”
“是啊,但没想到还是没有打中他,接下来我将神秀清掌所有招式全试了个遍,但无一有用,都被他躲了过去。就当我在想要用何种武功对付他的时候,他将枯手一甩,我就像被一股魔力控制一样,整个人竟然飘了起来停留在了空中。”
二人顿时惊讶:“飘在空中?这怎么可能呢?”
郑一虎道:“是啊,所以我才说他根本就不是个人,要不然怎么能做出这种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萧残阳点了点头道:“是啊,这的确非人力能及,江湖上也从来没有人使出过这种武功。”
“嗯,我被他控制在空中,顿时又惊又怕,他随后又将枯手一甩我整个人就飞了出去飞向了池塘,途中撞到了亭子顶上的一块瓦片,我大叫了一声就跌落到了池塘里面,由于我不会游水,只能在水底挣扎不能上岸,幸好你们赶了过来将我救起,我才能捡回这一条小命啊。”
萧残阳愣了半刻道:“这些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看到是吗?”
郑一虎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以为我会说谎吗?”
“我并没有这样说过。”
郑一虎道:“我本来就不想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也想过了,就算说出来也没人相信。我确实不应该说,也免得让人以为我是个疯子。”
郑水月道:“算了这件事情毕竟也没有什么人员伤亡,也没造成什么损失,想来也是无关紧要,也不必放在心上。”
萧残阳道:“若是他再次出现,再对庄子上的人做出些什么,又该怎么办呢?”
“这泣血山庄高手如云,即使他出现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萧残阳点了点头也不想在说什么了,只是他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就此结束的。
次日清晨,萧残阳早早醒来,穿上衣服,沏了一壶茶,放在桌子上慢慢的饮着。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萧残阳过去将房门打开,原来是崂山十二剑的老大周旭照。
萧残阳道:“那么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周旭照道:“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谈谈。”
“那请进来吧。”
“多谢。”
萧残阳将他请进屋来,为她沏了一杯茶。
周旭照饮了一口热茶然后说道:“昨天的事情,我师妹已经向我说了。”
萧残阳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那这次来找我所为何事呢?我知道的也只不过个令师妹一样多啊。”
周旭照道:“想问一下萧兄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呢?”
萧残阳道:“我倒是没什么看法,难道你觉得哪里有蹊跷?”
周旭照点了点头,脸色略有忧虑:“我觉得那红袍怪人可能是九龙会派来的杀手或是细作,目的是为了探听清楚泣血山庄的虚实。”
萧残阳奇怪道:“哦?此话何以见得呢?”
周旭照道:“我也只不过是直觉而已,我可以问一下上官庄主看看他认不认识庄内的红袍怪人便可知道分晓了。”
萧残阳道:“听郑一虎说那红袍客长相不似人形,上官庄主认识他的可能性倒是不大。”
周旭照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随后又说道:“是啊,还有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
周旭照刚想说出口只听见外面一阵喧嚣的声音。二人心想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成,就在此刻有人推开房门冲了进来,原来是崂山十二剑之一的奚鸣泉。
周旭照见他神色慌张连忙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奚鸣泉道:“不好了,是件大事!”
“什么事?”萧残阳、周旭照齐声说道。
“铁树帮的冯六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二人听到都是一惊,这冯六是铁树帮的掌门人,也是铁树帮的第一高手,整个帮会都被九龙会杀了个一干二净,就只剩下了他这根独苗,没想到就连这根独苗也被拔掉了,铁树帮从此以后可算是后继无人,从此在江湖上绝迹了。
奚鸣泉道:“咱们还是赶快去看看吧。”……
众人一齐在奚鸣泉的指引下来到了南面的客房,冯六跟他们的居所并不在同一个位置,相距不近,所以也走了好大一段路程。
众人到的时候,房外已经挤满了人,众人走了进去,只见上官泣血、平荡雁、李玉书、黄山双雄、惊雷剑薛有问、百花门孟邯波还有撒合烈·达及等人都已经在屋内了。
地下躺着一具尸体,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看这个样子肯定是死了。这人自然就是铁树帮的帮主冯六。
萧残阳朝众人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泣血哀叹了一句,说道:“今天清早,庄上的下人依次来送早饭,一开门便见到冯六帮助倒在了地面上,下人上山观察发现了冯六帮主这种模样,便上前摸了摸他的鼻息,发现气息全无,便马上通知了我们。”
周旭照道:“那么冯帮主的致死原因是什么呢?”
上官泣血道:“周兄将他的上衣揭开,自然就会知道他的致死原因了。”
周旭照按照他说的将冯六的衣衫解开,发现冯六的胸口被利刃抛开了一个口子,周旭照仔细检查发现冯六的心脏竟然不翼而飞了。鲜血将他的衣衫染湿了,但是由于冬天穿的太厚,所以并没有流到外面。
周旭照看到这种状况,显然是非常震惊:“难道他是被人刨心而起?”
上官泣血点了点头道:“看样子也只有这种状况了。”
平荡雁怒道:“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毒手呢?这人的心肠也忒歹毒了些吧。”
吴仁海也道:“是啊,这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呢?凶手为什么要朝冯帮主下手呢?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呢?”
惊雷剑摇了摇头道:“冯六帮主武功高强,上三路功夫更是一绝,要杀他也不算太容易,这房间里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难道这人竟然能让冯帮主出不了一招就将他杀死,这人的武功得高强到什么地步啊。”
萧残阳道:“不对!”
众人听到声音都忍不住朝他看了过去,心想此人莫非有何见解?
余人山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地方不对呢?”
萧残阳道:“他致死的原因绝对不是被掏心而死的。”
吴仁海道:“何以见得呢?”
还没有等他开口,便有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因为他如果是被掏心致死的话,外衣怎么可能不被扯破呢?”说这话的人原来是李玉书。众人一听他说的话也确实有道理,萧残阳也对他点了点头。
李玉书继续说道:“如果是凶手让冯六先脱下衣服再将他的杀死这未免有些不大可能吧。”
众人均觉有理,惊雷剑却道:“可能凶手杀死冯帮主的时候他并没有穿衣服,这衣服是之后给冯帮主穿上的。”
萧残阳摇了摇头道:“这事绝不可能,若是这样的话房间里肯定会被沾染上血迹,可此处却一点血迹也没有。”
“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萧残阳道:“很显然冯六在被掏心之前就已经死了,凶手做好处理,再将他的心脏掏出,这样鲜血就不会到处乱溅,即使有也并不多,他也足够处理的掉。所以他的死应该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上官泣血道:“李兄、萧兄分析的是很有道理。”
孟邯波挠了挠头,还是十分额额不解:“那么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上官泣血道:“这件事只有去查了,一定留下了什么线索。”
萧残阳注意到尸体的右手紧紧的攥着,便上前将它掰开,发现竟然有一块红色的布料。
吴仁海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余人山道:“还用说吗?这明显是一块红布啊。”
平荡雁将萧残阳手中的红布拿了过来,仔细的观察者,时不时用手轻轻搓动。
“这是一块衣服上的布料!”
“看样子杀他的人一定是穿着红色的衣服。”
惊雷剑道:“庄子上谁穿红色衣服?”左右一撇发现百花门的帮主孟邯波就是穿的红色绣兽图的拽撒,于是便怒问道:“难道是你孟掌门做的吗?”
孟邯波骂道:“他奶奶的,你这人怎么能随便冤枉人,穿红衣服的就是凶手?那他妈的不是有很多人都是凶手了吗?你的徒弟何老六不也是穿着红衣吗?怎么不见你去问他啊!我瞧他才是,你就是背后的主谋!”
惊雷剑怒道:“你说什么?”随即将剑拔出,这一招的确很快,眼见就要刺入孟邯波的咽喉,只听“叮当”一声!剑已经被上官泣血的剑鞘荡开,插在地上!
上官泣血道:“不可妄动干戈,孟兄说的对,庄上穿红衣的人并不在少数,并不能凭这个就断定杀人凶手。”
惊雷剑哼了一声将地面上的宝剑拔出,随后夺门而去。
众人心想他的气量未免未免也有些太小了吧。
孟邯波謝道:“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还是要多些上官庄主出手相助。”
上官泣血道:“这点倒是不用谢我,大家都是同一阵线。”
孟邯波道:“对,大恩不言谢!”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了一个极其难听的声音:“他又来杀人了!他又回来杀人了!”
众高手一听连忙走了出去,只见是一个长相丑陋的老婆子正在门口大声的嚷嚷着,萧残阳认得这老婆子就是昨日传出怪声的那个老婆子。她不停的叫嚷着,还不住的磕头。
众人只感觉奇怪,周旭照一把抓住那老婆子的手腕将她提了起来问道:“你刚刚说的什么?他是谁?是谁杀了人!?”
老婆子手腕吃痛,嚎啕大哭了起来:“你是个坏人,你抓的我的手好痛,你快把我的手掰断了!”
周旭照情急之下才会如此,此刻也觉得太过失礼。便放开了那老婆子的手腕,深深地鞠了一躬:“老婆婆,实在抱歉,在下确实无礼还望见谅。”
那老婆子转眼之间便不嚎哭,反而指着周旭照哈哈哈大笑:“你这个人真是个大傻蛋,和我儿子差不多,我认你当我的儿子好不好啊。”
周旭照听到此话,纵使他是武林的正义之士,纵使他修养再好也免不了要动怒气。
平荡雁上前笑着说道:“婆婆刚刚说有人杀了人?那你知道是谁杀的吗?”
那老婆子听到这句话,全身一阵抽搐,颤抖着声音说道:“不是我!不是我!”
平荡雁又道:“我们知道不是你,你知道是谁吗?”群雄也知道自然不会是她,看她这副模样也并不太像。
“是他!是他!”
“是谁?!”
“血袍!是血袍做的,所有的坏事一定都是他做的。”
“血袍?血袍是谁?”
但那老婆子只是忍不住的摇头,并不回答他。无论怎么问她,她始终都是这副模样,没过一会儿便一个人走开了,嘴里还念叨着:“小儿乖乖,娘亲这就来了。”
众人看着她慢慢的离开视线,都感觉奇怪,平荡雁朝上官泣血问道:“庄主,请问刚刚的那个老婆婆是什么人呢?”
上官泣血哀叹一声道:“唉,她是以前这座庄园的主人的家属,我接收这里的时候她就在这里了,那个时候就已经疯了,我看她无依无靠便将他继续收留了。”
“上代庄主,泣血山庄不是上官公子始建的吗?怎么会有上代庄主呢?”许多人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些事情,就忍不住问了起来。
平荡雁道:“原来如此,这里既然被庄主看中想必有什么不同之处吧。”
上官泣血道:“那倒没有,只不过这里的上代庄主和家父有故交,他已经谢世,山庄也败落了,我儿时也多蒙他的照顾,便把山庄买了下来。”
周旭照道:“原来如此,想必上代庄园也是大大有名把。”
上官泣血道:“这是自然的,这里以前叫做桃花山庄。”
平荡雁一声惊奇:“莫非是昔年名震一时的王桃花的庄园?”
“正是!”
周旭照道:“听师傅说过桃花山庄在四五十年前也是名震一时,王桃花的八八六十四式桃花暗器技法当年显有人能匹敌。”
孟邯波也道:“对!但是到咱们这一代的时候桃花山庄似乎已经从江湖上消失了。也没有人再提起了。”
上官泣血道:“对,这全是因为一个人!”
“哦?是因为谁?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上官泣血严肃道:“就是因为血袍!”
“就是那老婆婆口中所说的那个血袍?”
“不错,他是四五十年前江湖上的一个大邪魔,本是密宗红教一名僧人,后来还俗下山,坠入魔道,自称为‘血袍老祖’。其后奸淫掳掠无所不为,在中原做下了十几桩大案子,杀死了几名桃花山庄的门人。”
周旭照道:“那王桃花自然是不能善罢甘休的了。”
上官泣血道:“正是,那王桃花得知此事之后,马上发出了江湖追杀令,出价一百万两要拿血袍老祖的命,这笔重金江湖中人自然是都想得到的了,所以不论黑道、白道都派出高手,前去击杀,虽然血袍老祖武功高强,但毕竟形单影只,双拳难敌四手,终于被逼的退无可退,便将自己抢来的八十多万两银子散拨了出去,才将黑道高手们摆平,答应不在过问此事。然后去找王桃花报复,就在这里,血袍老祖杀死了桃花山庄半数的人,自己也和王桃花一场大战,王桃花虽有八八六十四式暗器技法,也无济于事,最终不敌,死在了血袍老祖的手下,当时家父与王桃花一向交好,闻听此事立马前往桃花山庄,只见满地的尸首,只有那个老婆婆还活着,当时她只是三十岁左右,但从那时开始便疯了……一直到现在。”
群豪听到这个故事,都不免叹息,想不到桃花山庄竟是这样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
平荡雁道:“那血袍老祖呢?岂能让他逍遥法外。”
上官泣血道:“铁胆大侠说的对,他是一定不能逍遥法外的,家父在桃花山庄检查该有无幸存者,竟然发现那血袍老祖还在庄内!”
“还在庄内!”
“对!他以为灭了桃花山庄,自己也算是除了大敌,便有恃无恐了起来,不但没有走,还在山庄里大吃大喝了起来!”
孟邯波气愤跺脚说道:“岂有此理,这血袍老祖当真是可恶!剑神想必不会任他如此恣意妄为。”
上官泣血道:“不错!家父发现他之后便与他打了起来。”
平荡雁道:“剑神剑法通神,想必必能战胜这血袍老祖将他除去。”
吴仁海道:“这还用说吗?要不然咱们怎么会没听说过血袍老祖呢,一定是剑神将他除去了。”
上官泣血接着说道:“听家父说血袍老祖的武功非常高强,极尽奇幻,更兼密宗绝顶内功,武功之强,江湖少有。家父初时与他斗了个旗鼓相当,但血袍老祖先前已经经历了一番大战,身上也有多处受伤,按家父所说如果他没有受伤的话,这结果是很难料的。三百招之后血袍老祖体力渐渐不支,招数之中出现了漏洞,而家父的剑法是以耐力见长,待斗到四百招的时候,家父已经伤了他多处,待到第四百五十招的时候家父便将他一只手斩去,让他彻底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他却说家父占了便宜,若是他没经过连场剧斗,家父是根本打不败他的。”
孟邯波道:“就算没有之前的剧斗,剑神也一定能胜过他,刚刚公子也说了剑神的剑法,越战越勇,这只不过是血袍为失败所找的借口而已。”
上官泣血接着说道:“家父也并没有听他说什么,而是一剑削断了他的头颅,祭奠桃花山庄死去的人。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所以老婆婆所说的血袍老祖只是她仅存记忆中的一个挥之不去的恶魔。”
“原来如此!”
周旭照道:“只可惜没能早生四五十年要不三就可以很剑神一起警恶惩奸,跟这血袍老祖斗一斗了。”
上官泣血道:“当今九龙会的头子九方一龙,比血袍老祖有过之而无不及,周大侠想要锄奸又怎么会找不到门路呢?”
周旭照道:“上官公子说的是。”
上官泣血道:“我看还是先将冯帮主安葬了吧,死者为大。”
“可是……”
李玉书道:“不用可是,尸体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了,绝对是没有线索的,有线索也只是在房屋里,就听上官庄主的吧,总不能让冯帮主曝尸此处。”
“嗯,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