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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烟灰

高德兴在高家待了六十年整,伺候了四代人,按照他现在的年纪的老人,早就退休回去颐养天年了。

但还没退休的原因有二,一个是因为高家家主的委托,还有一个就是他在高家这么多年,早已把这儿当做了自己的家。

高家众人也待他不薄,所以他才会这么大年纪还在这儿。

高老太爷,高家家主,少爷,小少爷。

四代人他都还在,这也是他的荣幸之至啊!

高德兴杵着拐杖慢悠悠的从花鸟市场往高家走去,他年纪大了,高振东就不想让他太劳累了,让他没事就出去走走逛逛。

所以说啊,他这样可不是在养老吗?

哪家的管家有他过的悠闲,哈哈。

高振东是很早之前都想让高德兴休息的,但高德兴说自己还干的动,还可以为这家里做些事。

那时高振东结了婚,刚有了高嘉豪,老年人就是喜欢这样的奶孩儿,而且新培养一个管家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高德兴就没有离开。

等后来高嘉豪大了一些,能跑能跳了,看到这样的场景,高德兴就打算退休了,回他老家去养老。

但这个时候,高振东和陈乐,也就是高嘉豪的妈妈,两个人就开始争吵了,坐在一起不过一分钟,就要吵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

高嘉豪那么小点孩子怎么受得了,只要那时候经常他们两口子一吵架,就跑到他那里来,他就捂住孩子的耳朵,安慰着。

等大厅的两个人吵够了,吵累了,有一方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时,他才会放下捂着孩子耳朵的手。

两个人爆发争吵后,高振东就开始每天都夜不归宿,陈乐虽然还是在家里,但高德兴看得出来,少夫人已经是精疲力尽,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照顾高嘉豪。

这种情况他走了怎么收拾,尤其是高嘉豪这么小点孩子,阿姨照顾他不放心。

后来他们两个终究还是离了婚,陈乐回去没多久因病结束了生命,最可怜的就是站在大门下,满脸都是眼泪的孩子。

再后来,家主要将小少爷带回国外老宅,当然他一个下人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在家主提出让他退休回去时,替小少爷高嘉豪守着这份家。

郑玉茹懒洋洋的从床上起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踱步坐定在化妆台前坐下,精致的桌子上玲琅满目的摆满了各种昂贵的化妆品。

鼻子因为前段时候才被一巴掌打歪过,去整形医院砸了好几万才修复好,现在她只能娇养着她的脸。

一想到高振东对自己毫不留情的一巴掌,郑玉茹气的一掌打在桌子上面,该死!都是高嘉豪!

在化妆台前一坐就是一个小时,郑玉茹看着镜子里妆容华丽的自己,还是有些不满意的皱了皱眉毛。

眼角还是有鱼尾纹,下次还是去那家美容院做了算了,听说她们那儿进了一台国外的机器,效果特别好。

涂上了嫣红的口红,郑玉茹抿了抿唇,终于比较满意的站了起来。

“阿姨?阿姨?”

不耐烦的打开门走了出来,郑玉茹拿着手机大声的喊着,但是没有应答。

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应该是买菜去了,高嘉庆昨天就送去幼儿园了,高振东这几天也不回家。

那个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的管家似乎也不在,郑玉茹不屑哼了一声,现在给我脸色看,等这个家里只有一个少爷的时候……

哼!

“铃铃铃——”

郑玉茹心里正幻想着她的美梦,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响了起来,吓了她一跳。

没好气的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郑玉茹一张整容脸瞬间垮了下来。

郑玉茹紧捏着手机,皱着眉看着响个不停的电话,最后还是咬着牙接了起来。

“喂……王哥~”

“喂什么喂!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快点给出来给老子开门!”

开门?!

郑玉茹接起电话,才嗲着声音叫了电话那头的人一声,电话里的人就粗鲁的叫喊起来了。

“王哥开什么玩笑啊?开什么门……啊——”郑玉茹扯了扯嘴角,心里有些紧张的盯着家里华丽的大门,小心翼翼的说。

“砰砰砰!!砰砰砰!!”话音刚落,一阵巨大的敲门声响起,似乎要将大门锤破一样,吓得郑玉茹尖叫出声。

“王…王哥,你别锤了!我马上来开门!”

门外捶打的声音一直没听,郑玉茹只好硬着头皮的快步上前开门。

大门被拉开,一个矮小却十分肥胖的人影出现在她面前,来的人满脸横肉,只比郑玉茹高一点,但一身的肥膘不容小窥。

一双三角眼也毫不避讳,色咪咪的看着站在门口身穿单薄睡衣的女人,直接抬起肥胖肮脏的手就往郑玉茹身上摸。

“怎么那么久才开门?让老子等了那么久?”

三角眼就是郑玉茹电话里的王哥,王哥伸出手来要摸上郑玉茹时,郑玉茹立马就往回走,躲开了王哥的手。

“不是啦~”王哥伸出的手落了空,看着郑玉茹走了进去,他也径直跟了进去,随手将大门关上,但忘了将门反锁上。

“不是?那为什么那么久才开门?”王哥跟在郑玉茹的身后,上下打量着郑玉茹的身材,咽了咽口水。

“我,我是没想到你会到这儿来,吓了人家一跳呢~”

郑玉茹走到沙发上坐下,笑眯眯的看着王哥,其实心里是慌的不行,手指已经不自主的捏成了拳头,但是她面上又不能表露出来。

因为王哥这个人生性敏感多疑,且报复心极强,如果她直接将他赶走的话,保不齐他会做什么事。

所以只能以退为进,王哥看着郑玉茹笑眯眯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三角眼转了转,也立马凑过去挨着她坐下,一把拉过郑玉茹的手,慢慢的摩挲着。

“怎么?不欢迎我吗?你不用那么紧张,我都看了一早上,你们家阿姨已经出去了,你男人也没有回来,那个老头和小孩也不在家,所以我才来找你的。”

王哥摸着郑玉茹保养得当的玉手,另一只手也慢慢的爬到了她的肩上,将她渐渐僵硬的身躯一把搂进怀里,继续说。

“你那天让我做的事,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也要给我点报酬,对吗?”

王哥充满口臭的嘴贴着郑玉茹的耳朵说着,一身的臭汗紧紧挨着她,郑玉茹压制住内心的恶心和害怕,僵硬着身体,手臂上已经控制不住的泛起了鸡皮疙瘩。

“报酬当然会给你的王哥,你先放开我,要多少钱都好说!”

郑玉茹颤抖着牙齿回答道,王哥这个人对她来说就是个噩梦!

时间回到她年少时,那时的她刚刚出来社会里,青涩朦胧,对未来有些无限的憧憬和期待。

看着大街上那些穿着打扮十分靓丽的女人们,眼睛里十分羡慕。

而这时王哥来到了她身边,告诉她可以带着她赚钱,现在她看到的那些衣着不菲的女人,以后他王哥也可以让她过这样的生活。

她多傻啊!她信了,上了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王哥递给了她一瓶水,她喝下去时还想着这位大哥真是好心人。

再醒来时,她的人生已经毁了,清白没有了,她崩溃的歇斯底里的在那张破旧屋子里,恶臭无比的单人床哭喊着。

而王哥只是提上裤子,嬉笑着点燃了一支烟,斜着眼睛好笑的看着哭的快断气的她,突然伸出手,将她埋在臂弯里的脸强硬的抬了起来。

然后直接冲她吐了一口烟,她猝不及防,吸了一口,痛苦感觉心肺都要咳出来了。

十几岁的她在这一刻感受到了绝味,而更让她绝望的是,她怀孕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但是她并没有生下来,王哥在玷污她之后隔三差五的就回来找她,结果有一天晚上喝了酒,和别人打架,惹到了不能惹的人,被抓去坐了牢。

那天她记得天下着很大的雨,铁锈味的血一直往她鼻子里钻,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眼角留下了一滴眼泪。

她想,结束了……

然后生活并没有怜悯那时可怜到不能再可怜的她。

王哥也算有些本事,不过几年,就从牢里放了出来,她并不知道。

那时的她和一个姐妹开了一家理发店,店铺不大,但是她和那个姐妹都舍得干,所以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早上七点半开门,晚上九点半关门,外面的卷帘门上贴着郑玉茹的电话。

今天不算忙,刚刚九点钟两个姑娘就关了门下了班。

在菜市场买菜时,郑玉茹包里的翻盖手机响了,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听起来怪怪的声音,要她现在立刻马上过来开门洗头,不来的话就一直赖着不走。

面对这种情况,郑玉茹想着本来她们就很老实本分,要是遇上了什么地痞流氓专门来找茬的,今天不过去把头洗了,估计以后回来找她们的麻烦。

于是郑玉茹就打算过去,另一个姐妹担心她,要和她一起去,但她说没关系,就洗了头她就回来,让另一个姐妹放心。

但,她不该一个人去的,或者是说,根本不去最好。

隔着老远就看着她们的店门口有一个矮胖的身影,郑玉茹感觉这个背影有些熟悉,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慌,但她当时也没想太多,还是走过去了。

走近那人背后时,郑玉茹越看背影越熟悉,于是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你好,大哥?——啊!”

那个人转过身来,郑玉茹一下就瞪大了眼睛,第一反应就是跑。

可是跑不掉啊!那个噩梦一样的人又回来了。

肮脏的手掐上郑玉茹的脖子,恶臭无比的嘴凑近她。

“想跑?”王哥坐了几年牢还是没能把他的一身肥膘给减下去,看着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冷笑一声,直接粗鲁拖着她往一旁的面包车上塞。

“不!我不要!我不上去!!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啊!!”

郑玉茹拼了命的挣扎着,王哥不屑的笑了笑,用蛮力将哭闹不止的女人给弄进去。

“嘭!”直接将郑玉茹丢进车里,随后王哥也麻利的上了车,抓过一块不知道是那里的破布直接塞在郑玉茹嘴里。

“呜呜呜呜!!”郑玉茹拼了命想要逃脱,王哥嘴里叼着根烟,手里麻利的那些麻绳直接将郑玉茹捆了起来。

“跑什么跑?老子又不杀你,嘿嘿,别害怕!”

王哥腆着肚子嬉笑着,手不老实的摸过郑玉茹满是泪痕的脸。

“老子才从牢里出来不久,嘿嘿,实话告诉你,老子是带你去享福的,真的!别那么看着老子,你不是想荣华富贵想有钱吗?”

王哥将郑玉茹偏过去的头硬掰过来看着他,焦黄的牙齿凑近郑玉茹的面前。

“老子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说只要老子找到一个女人,送到她发的地址上去,就会给老子五十万,老子就想到了你,你也挺漂亮的。”

“所以嘛!”郑玉茹绝望的看着面前如同畜生一样的男人,从他嘴里说出了自己是多么的廉价一样,他说。

“我就来找你了,嘿嘿!”

看着还在挣扎的郑玉茹,王哥背在身后的手里银光一闪,对着她的脖子直接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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