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灵素手中火折子在河面上晃了晃,大鱼仍沉在河底一动不动,估计是久居这暗室,早就对光没感觉了,她才稍稍安心些。船行运最窄地带后,渐渐水面开阔,头顶上方也越来越高,又行了约一个时辰,到了葫芦口处。不知不觉中已是黎明时分,天青色斜照进洞口,还没出洞就听到“哗哗”的水声。
“起来了起来了。”程古伸了个懒腰,从船沿跳上船板,用脚踢了踢睡得正香的风火。
“哇,这是哪?”风火被踢醒,揉着眼睛,“头好晕啊。”他摸了摸头,又捂住了胸口。
“哎,别吐脏了我的船!”程古话还算说得及时,风火头转向外侧,“呕”一股脑吐了出来。
“各位,最精彩的时刻到啦。”随着程古一声清啸,船出了洞口,在这洞中飘了两个多时辰,终于重见天日,平灵素觉得豁然开朗,连洞外的空气都清新自然。她也举起手想伸个懒腰,却被长安拉住。哎,忘了自己的手还被他抓着了。
“放开!”平灵素终于忍不住愠色道。
出了这洞,长安的面色也好多了,他握着平灵素的那只手,改握为捏,仅仅捏着平灵素右手的食指尖,道:“你确定要我放开?”
“确定!”平灵素霸气一吼。
“好啊。”长安眉尖一跳,放开了手,随即嘴角勾起泛出一个诡异的笑。
平灵素暗道:不好!
可已经迟了,几乎与长安放手的同时,脚下的船也不见了,平灵素身子悬空然后急剧下落。在这下落过程里她终于知道“哗哗”的流水声出自何处。
原来这个洞口还真和个酒葫芦一样,出口连着万丈瀑布,深不见底。若是在极远处看,就像是一个平躺的酒葫芦,这笔直下垂的瀑布就是葫芦口“汩汩”流淌的酒啦!
“啊!啊啊!啊啊啊!”山中回旋着平灵素的尖叫,摔下去怕是连渣都找不到吧。
下降中,她身边飘过来个人,白袍玉笛,风掀起他的衣服和长发,犹如仙人下凡。不过长安这天人之姿在平灵素看来俗不可耐,简直是面目可憎。外表好看的东西,不一定好吃。长得俊美的人,不一定心善。
平灵素内心鄙夷了一瞬,便发出暴风呼救。
“公子!公子!”水流声这么大,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
“何事?”长安的声音倒是像在耳边说出一般,清晰可闻。
这杀千刀的,明知故问。
“救我!救我!”平灵素化悲愤为力量。
一条小腿出现在她面前,她抬眼一看,那该死的诡异笑容还在。哎,小命要紧,不就是做一回腿部挂件吗?平灵素想都没想,紧紧抱住长安小腿。
约半盏茶功夫,长安带着平灵素,程古带着风火,落在悬崖下方的一处山坡上。
“老白这身轻功我是佩服,你们看看,滴水不沾,当今世上怕是无人能出其右啊。”程古赞道。
平灵素咬牙切齿地站在远处,挤着湿透的衣角。他是滴水不沾,他是无人能出其右。水都在我平灵素身上,从里到外,湿得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