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人退出去,皇帝眉头紧蹙,手中的狼毫被捏得几近断裂。
很好,若那逆子当真存了私吞矿藏之心,朕就……
皇帝忽而笑了,眸中似乎划过意味不明的算计。
清河郡内,高景行也在查探灾情,只见那平日里锦袍华冠的小侯爷换上了粗布麻衣,头发草草地束了起来,可那从骨子里的一股贵气也是不会被掩盖的,只见他与那当地官员攀谈着:
“沈大人,当务之急是要将堤坝修好,疏通河道,另外,大水过后必有瘟疫,我们此行低调,带来的救灾物资有一半在后面,恐来不及,还请沈大人派人收购药材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这是自然,还请小侯爷放心。”那沈大人也同样粗布短袍,只见这人面色青黄,竟是个形容猥琐的汉子。
高景行颔了颔首,走了两步,抬头望了望破损的堤坝,他蹲下身看了看,伸手捏了把堤坝下方的泥土,轻轻捻了捻,一切如常,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也绝不能大意。
于是又唤了人手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随着那些人的一声声回禀“无漏洞”逐渐让他的心沉重了。
一旁的沈大人似乎知道高景行在想什么,立刻开口道,“自从大水发过,下官便几次三番派人查看过,但回来的人都说堤坝没有问题,下官不信邪,亲自去看过一次,也得到同样的答案。”
堤坝没有问题,可发大水时却挡不住水,若不是堤坝本身的问题,那就只有……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沈大人,眸色逐渐冷了下来。
不过他迅速藏匿起来,对着沈大人笑了笑,“在下到底资历浅,不知沈大人有何良法?在下愿听沈大人高见。”
那沈大人只是笑着摆摆手,“哪里哪里,小侯爷您是新科探花郎,下官但听小侯爷吩咐,绝不逾矩。”
两人都笑眯眯地,殊不知这是两人暗地里的较量。
望着出入鲜少的城门,寒酥只叹了口气,还好来的不算太晚,还没到封城的地步,只是……她手里也没有文书,要如何才能混进城?
不如扮成流民吧?
不妥不妥,流民要被严格检查,到时候别说文书了,生平竹简都得给你扒出来,以确保你不是敌军混进来的奸细。
正一筹莫展时,一旁的吾舟面无表情地递过去一个布袋,寒酥狐疑着接过,“这是什么?”
下一刻,寒酥眼睛瞪大,看了看布袋里的东西,再看看吾舟,吾舟冷着脸移开了视线。
“官府文书?!你哪来的?”
“小……长公主为您准备的,怕您进城不便。”
寒酥似乎没听见吾舟话中的“小”字后面真正要说的话,只见她抱着文书傻乐,然后对吾舟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进城吧。”
一番曲折两人总算混进了城,吾舟本以为要靠他来打探路来照顾寒姑娘,没想到这位小侯爷看上的这位准夫人当真真是位奇女子。
接下来每一件事都让他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