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深吸一口气,端着檀香木盘走进了太后寝殿。
因为病痛的折磨和岁月的沧桑,太后已经白发苍苍,脸上褶皱很多。
寒酥鼻子一阵泛酸,拿出软尺,半跪在太后面前,“太后,开始测量了,请您张开手臂。”
她记下太后的数据后便站了起来,将凤袍设计图纸递给了太后,“请太后择图纸。”
太后只看了一眼,不在意地道,“人都老了,还要那么华丽作甚么?按你们的想法来吧。”
“是。”
“无事就退下吧,哀家也乏了。”
寒酥端起木盘,向外走去。
等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时,太后准备站起来去花园散散步,却发现地上仿佛有什么东西。
一张被折叠的方方正正的字条静静地躺在地上。
太后疑惑,“这是何物?”
身边的掌事姑姑翠枝赶紧捡起来,递交给了太后。
太后打开,面色立刻转为震惊,握着字条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发颤,“方才那女子呢?”
翠枝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整蒙了,“仿佛……是东宫的尚服女官。”
“东宫……”太后眼睛里泛着泪花。
翠枝心疼地问道,“太后,您怎么了?”
太后把那张字条递给了翠枝,翠枝展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梁府未扣声,
碧树染血腥。
双亲不得至,
难忘祖孙情。
幕后恨重重,
不敢沐光行。
含泪筹万事,
明朝启新程。
酥
翠枝看了字条,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是世子殿下!”
太后颤抖地闭上了眼睛,“梁王府被灭之事另有真凶,酥儿不惜冒死进宫打探消息为父母报仇,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当时,梁王府被灭,皇帝大怒,下旨彻查,结果查出来是一个官员因憎恨梁王曾经因为他没能通过考试而撸了他的官,他心存怨恨,于是,找了杀手血洗梁王府。
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劲,怎么可能会是这种小事?
翠枝又兴奋地道,“太后,您要不要见一见殿下?”
太后眸光一亮,很快就暗淡了下去,“不可,酥儿现在如履薄冰,哀家不能给她添乱了。”
“不如……晚上把殿下叫过来,您与殿下悄悄见一面?”翠枝又提议道。
太后似在踌躇,许久,才吐出一个字,“这……”
“你要先问问酥儿愿不愿意来。”
翠枝笑着,“奴婢知道,太后您就放心吧。”
另一边,东宫尚服局里,寒酥若无其事地回来了,她也不知道太后的情况怎么样了。
希望她还活着的消息能让太后不再突发急血攻心。
寒酥带着一下午的心事把皇太后的凤袍做好了。
没想到吃完晚饭后,太后身边的翠枝却来找她了。
见到她,似乎是在压制惊喜与心酸,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笑着对寒酥说,“寒女官,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寒酥点头。
她们走到了一个偏僻之处,翠枝‘噗通’一声给寒酥跪下了,“奴婢翠枝,拜见世子殿下!”
寒酥能听出来,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欣喜过后的复杂。
她把翠枝扶了起来,“翠枝姑姑,对不起……”我到现在才来见你们。
翠枝眼底泛着泪花,“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太后整日忧心忡忡,食不下咽,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看得奴婢心疼死了。”
“如今您回来了,太后也就安心了,祖孙终于团聚了。”
寒酥看着她,脸上满是笑容,渐渐地,她像想到了什么事一样,笑容逐渐消失。
“姑姑,如今我在宫中一举一动都须格外小心,你以后也不必跪我,如今,我只是一名尚服女官。”
“而且,我现在唯一的执着便是追查当时之事,不能让我的爹娘九泉之下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