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大家受到了土人们的热情款待,宴席就摆大土屋前的空地。大家围成一圈席地而坐。中间点着篝火,烤上冒油的野猪。
楚玥和济沅一起坐在主位上,楚玥不吃肉,济沅也陪着她吃些果子,米粉。
野人的酒是自酿的米酒,度数虽然不高,但喝多了很容易上头。
陈拂几个人喝了不少,脑袋都有些发涨了。
玄同过去和济沅搭讪,济沅只和楚玥说笑,也不理他。
陈拂知道玄同是要问欧阳伯伯的事,他借着酒劲端起杯,绕过篝火,和济沅面对面问道:“济沅我问你,欧阳伯伯和研究所里的人是不是你杀的?《上古神卷》是不是你偷的?”
济沅放下杯子说:“臭小子怎么总是没大没小,本来刚有几分喜欢你了。又开始让我讨厌了。”
楚玥给他倒满酒笑着说:“四叔喝酒?”
济沅说:“你看看我家玥儿多乖,怎么能看上你这么个笨蛋。今天看在玥儿的面子上,再告诉你一遍,人不是我杀的。”
陈拂说:“不是你杀的,为什么又带我们到了柏树崖?”
济沅啪一声摔下酒杯道:“和尚一生光明磊落,做过的事从来不会不诚认。臭小子你要还认为人是我杀的,尽管来报仇啊!”
陈拂想了一会,问道:“济沅你说人不是你杀的,可你为什么会在杀人现场。还有你怎么知道欧阳伯伯家书房有线索,到底拿了什么东西?”
济沅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说:“我为什么告诉你?”
楚玥边摇他的胳膊,边说:“四叔告诉他了,不然我不理你了。”
济沅又哼了一声,说:“不说。这小子没大没小。”
楚玥对陈拂眨了眨眼睛说:“陈拂快叫四叔。”
陈拂也哼了一声,扭过脸说:“不叫!”
两人僵持住了,气氛很是尴尬。玄同笑了几声,小声对陈拂说:“叫声四叔又没亏吃,还是知道事情真相要紧。”又大声说道:“老四这孩子有点倔,并且刚刚去世了亲人,心情不太好。”
说着把陈拂拧了过来,面对济沅,小声说:“叫啊,叫啊。”
陈拂双手叉到胸前说:“让我叫也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我盒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济沅也转过头说:“臭小子让你叫句四叔,到和尚求到你了。”说完起身回屋里去了。
晚宴不欢而散,玄同被土人叫去给病人治病。其他人各自休息去了。
玄同早上醒来天还没亮,他想打一趟拳,一起身铛一声脑袋撞到了木头上。抬手摸到一个大圆盖子,推了推纹丝不动。两边摸,手还没展开就已经到头了。他被关到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了。
昨晚他横在大屋门口,背靠门框,看着济沅怕他跑了。可到了后半夜,眼皮沉的不行,还是睡着了。
他哪知道,济沅早料到了他这一手,让四喇嘛在他酒里下了药。本来是让放一点,可四个人,我放一点,他放一点。能睡一夜的药量成了四天四夜。
他这一合眼,济沅就叫四喇嘛把他抬进锅里,盖下锅盖,四喇嘛又自作主张压上一块百十来斤重的大石头。
陈拂几个人找不到玄同,就在野人村多留了几日,这天天一亮就四散开去找玄同,可乐在大锅附近听到了动静,喊来雷子搬开石头。玄同一脸黑灰站了起来。
高亭的人一个懂医术的没有,高亭疼的要命,最后只好由罗伯特指导马瘸子为他治伤。二人哪懂什么医理,把能抹的往他脸上乱抹了一气,像只大花猫一样就给包扎上了绷带。
罗伯特说:“《刺客守则》上说,一名好的刺客在野外遇到动物的咬伤,是要打针剂的。以防伤口感染。”
马瘸子把医疗包里的针剂各取出来一只,根本分不清哪只是做什么用的。最后只好都扎到了高亭的屁股上,碰巧里面就有破伤风,消炎针和狂犬疫苗。
高亭歇了半日,看着残缺不全的队伍有些后怕,说:“不行今天咱们就到这了,出去收拾了队伍再进来。”
李大头坚大拇指说:“高哥就是高,能受跨下之辱的才是真英雄。”
马瘸子说:“我们必须咬紧牙关,全力以赴去做一件事情,否则我们将一事无成。”
高亭被他一句话感动了,咬咬牙道:“此仇不报非君子,爷今天还就不走了。”
罗伯特用医疗包砸马瘸子的头说:“马瘸子,你这个笨蛋,你是骑士的仆人,怎么老在重复**的话?”
草原上一群马,打头的枣红色马脖子上挂着一条金属链子,胸前坠着一块火焰纹饰牌。
群马在陈拂几人前面飞奔而过,四蹄雪白,翻起了青草泥块。
他们告别了野人村,还是按照玄同的路线,一路向北。
玄同叹道:“那打头的是一匹汗血宝马,真是匹骏马啊!”
秦佩说:“三哥你说什么马?不是了,这些是羊草,不是马草,在内蒙古很常见的。可是奇怪,刚出来时最深处也不过没过脚面,你看看,怎么越走草越深了呢?”
楚玥手里拿着根草,一蹦一跳跟在后面笑道:“秦叔叔不是草了,三叔说的是马。”
秦佩拔起一根草放进背包里说:“汗血宝马嘛,产自土库曼斯坦。好像最早记载的文献是《史记》张骞出使西域就见过这种马。没什么奇怪的,这里史前动物都有。这个太小意思了嘛。”
草越走越深,没到腰了他才停下说:“三哥不能走了,这草太怪异了。”
玄同也停下说:“是不能再走了,不知道现在还会遇到什么危险。”说着,前面突然传来了两女一男的打斗声和翅膀的摩擦声。
陈拂急忙叫道:“是惠子,她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三叔快去救人。”
玄同说:“前面情况不明,我们不能轻意前进。”
陈拂知道楚玥一直对惠子心存芥蒂,他本来以为她会支持玄同。谁知楚玥说:“三叔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人再说吧。”
打斗声越来越激烈,陈拂带头往前跑,过了一个山坡,羊草都成了参天大树,头顶不时有阴影飞过去,空气中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