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齐陆打来视频电话问候我新年好。她带着棉帽和口罩，翻转镜头给我看赵晨，赵晨在一片小园子里放鞭炮和烟花。我问，北京现在还允许这个吗？
“没啊，我们在郊外呢。”齐陆的眼角都挂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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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天还未亮，窗外薄雾环绕，灰蒙蒙的。
季然靠在沙发上醒来，看到手机上几十个未接电话，便推门出去回拨电话。
齐陆一夜睡得不安稳，总怕自己醒来后季然又不见了，一夜睡梦迷离，睁开眼十分困倦，挂钟才过六点一刻。她披了外套出卧室，看见房门敞着，季然不在。
楼下又有车笛声。
该不会是陈文安吧？齐陆出门，却看见季然站在张婆婆家门口和她说着什么，季然朝着楼下的车招手，那车便不再鸣笛。
“小齐啊我都知道了！”张婆婆一把拉过齐陆的手，“张婆婆也知道你们年轻人，我不是那思想封闭的老祖宗，都理解支持你们！”
齐陆疑惑张婆婆知道了什么，这样古怪的看着自己。
张婆婆满脸欣喜，指着地上的几箱礼品说：“季然人不错，你看他给婆婆带的营养品，这可都不便宜啊！喏，这个壮骨粉婆婆一直没舍得买，真要好好谢谢这个小伙子啊！”
齐陆莫名其妙，把季然带回房间，发现餐桌上摆好了早餐。
季然让她坐下，将一双筷子塞到齐陆手里。
“吃些，我们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齐陆问道：“什么事？”
季然打开一盒小笼包放到齐陆面前，笑着对她说：“所谓食不言寝不语，你吃饱了我就告诉你。”
漫长的早餐里，齐陆吃包子鸡蛋豆浆茄盒，而季然只端着杯美式咖啡，监督齐陆吃饭，自己喝咖啡。
齐陆磨磨蹭蹭地喝完豆浆，打了个饱嗝，实在太撑了。
“吃好了？”季然拍拍齐陆的头，“去收拾东西，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收拾什么？去哪里？”
齐陆拽着季然的袖口说：“季然，先说清楚你跟婆婆讲我什么事了？”
“我来深圳外派出差一年，住在长兴公寓，你也去。”
季然凑在齐陆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像从前一样，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我会每天为你准备好一切，好好照顾你，弥补这些年来的遗憾。到那里，我就会告诉你我和婆婆说了什么。”
齐陆鬼使神差的跟在季然后头拎箱出门。
齐陆碎碎念道：“那我今天还得给婆婆家买菜怎么办！”
“我会差人办好的。”季然接过她的箱子。
“哦。”齐陆讪讪然下了楼。
那辆鸣笛的车还没走，反而打开了后备箱。季然将齐陆的行李放进去，司机下车了，是个二十出头的矮个男人。
那男人焦急不安，低声下气的对季然说：“季总，分公司一直催着开会，您给个准信，我好安排会议时间啊！副总昨天等了您一天，这会儿还在公司呢！”
“下午一点。”季然皱眉，“我说过今天才会去开会。”
司机不作声了。
季然打开车门，“上车吧，陆陆。”
司机无奈摇头，这个新老板脾气古怪不通人情，自己给这种人当助理，真是倒霉透顶。
季然和齐陆一同坐在后排，他轻轻握住齐陆的手，许久都未放开。
齐陆忍不住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季然目光深邃，幽幽然的开口道：“说来奇怪，我昨天路过一家花店。不知怎的，只想买盆铃兰带到公寓，我还记得这是你最爱的花。”
他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展开给齐陆看。
“付款时我刷卡签字，店主把装票据的盒子碰倒，散了一地。我帮他拾起，看见其中一张上工工整整写着齐陆两个字，你爱写正楷，我想那必定是你。”
齐陆想起，那是她取新娘捧花的店。
“我问店主认不认识齐陆，他告诉我你就在旁边写字楼里的某家公司工作，店主经常可以看到你从门口经过。”
齐陆笑，“我们公司办活动都是在那里订花，大概是记得我的名字。”
“然后我开始一家一家找，还好碰到个清洁工，说你在七楼上班，我到你们公司寻你，只有前台在，给了我你的地址。”
季然的手很温暖，和从前一样，一切都静悄悄，美好静谧。
长兴住宅区到了。
季然先下车，从车外向齐陆伸手，牵她一同走。齐陆跟着季然到了一套公寓里，矮个男人将齐陆的箱子放到主卧。
矮个男人走到门口，“季总，我先到公司候着，十二点半来接您。”
“一点。”季然冷着一张脸，“两点吧，我还有事。”
矮个男人顿时拉下脸，对着季然大骂道：“姓季的！你不能把我们分公司的人当猴耍！你算个什么东西，刚来几天就想在深圳当太上皇，有本事回北京总部作威作福，敢拿我们撒泼？分公司的人没这么好欺负！”
“哦？”季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你先把离职办了，有你，我是不会进公司的。”
矮个男人愣住，意识到自己冲动了，想说些话挽救时，季然关上了门。
“怎么这么凶？”齐陆不解，记忆里这才不是季然的样子。
“他是副总的人，派给我当助手，明面上是副总关心我，不过是暗地里的权利争夺罢了。”
齐陆点头，跟季然一起坐在沙发上。
“那么…”齐陆问，“我刚离开崇阳时怎么都联系不上你，电话又不通，后来知道你有女朋友…也不想再打扰你了。”
“你和她…”齐陆终于忍不住，“你们怎么样了？”
她小心翼翼又胆怯过头，她怕听见一些东西，却迫切希望听到些什么。
“你从不肯喊我哥哥，只叫我季然。”
“每次你待在我身边里偷偷看我，我心里都乐开了花。”
“你离开后，我怎么也找不到你，急的大病一场。才知道失去你，是会抱憾终身的事。”
“我就像你喜欢我一样，把你放在我心上。”
“陆陆，做我女朋友好吗？”
齐陆没想到会听见这些，紧张到差点窒息过去。
在我喜欢你的日子里，你都在爱着我，这样真好。
季然端起齐陆的脸，吻在她的眉间。
“齐陆今日，默认成为我的女朋友。”
齐陆想哭，却被这强烈的喜悦冲昏头，自己傻傻地痴笑起来。
年少念你，心生欢喜；而今念你，如梦初醒。
我爱季然。
齐陆心里只有这四个字。
“我还想问…”齐陆鼓起勇气道：“你的女朋友…她，你们…”
季然将手指放在齐陆嘴边，做出个嘘声的姿势。
“我们早已分开了。”
齐陆如释重负，开心地窝在季然怀里。
“毕竟是国庆假，咱们去海边吧？”
“也好。”季然拉低声音说：“只是怕海边人挤人，连下脚处都没有。”
“你说的也对！”齐陆嘀咕道：“要不我们就一起待着，我给你做饭吃，这些年我手艺大有进步，你肯定会佩服我！”
季然揉她的头发，笑着说：“什么时候要你给我做饭了。”
他脱下外套，将白衬衣的袖子高高卷起。
“等着，午饭马上就好！”
齐陆围在他身后跑来跑去，指挥季然在排骨里放调料。
我爱季然。
齐陆把这句话，刻在了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