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二月初五
南京,秦淮河畔青楼,复社组织的文会正在进行。张溥对着下面近千士子大声吟唱道:
惜行
花开莺去日,石烂水清时。不惮山川阻,空劳风雨随。
车中呼小字,桑下问柔荑。一别元杨柳,临流应赋诗。
下面的士子大声的叫好,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候方域也站起来也大声吟唱自己所做的一首诗:
“夹道朱楼一径斜,王孙争御富平车。青溪尽种辛荑树,不及春风桃李花。”
至此,各个士人都依次读出自己所做诗词。十八岁方以智以吟唱了一首:
独往
同伴都分手,麻鞋独入林。
一年三变姓,十字九椎心。
听惯干戈信,愁因风雨深。
死生容易事,所痛为知音!
此时文会气氛到达高潮,只见觥筹交错、鼓乐齐鸣、歌舞升平。
与会人员个个热血上涌,兴奋无比,只觉得自己抬手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宋安是聚会上最冷静的人,他是应天府夫子庙附近的秀才。穷酸秀才穷酸秀才,在明朝秀才只可以领少量的廪粮。宋安的日子过得十分的贫困,前二日打行的长的特别阴森的“军师”找到他。要他记录文会士子吟唱的诗句记录下来,择优送给青楼小二。他可得到二十两的银子,二十两那是他二年的生活费。
二十两呀,为了这二十两宋点酒未沾。凝神听每个士子子吟唱的诗,并记录下择优给了青楼小二。
青楼对面的小院,路之信带着二位印刷师傅正在等着青楼小二送来的诗词。他们要在文会结束前把会上吟唱的诗词印好,并赠送给每个士子。为此路之信做了很多准备,他在牙行和打行找了二十多识字,机灵的小弟进行印刷培训。重金把南京印刷装订工人找来了近百人。就等着宋安送来的诗词手稿。小二把宋安写好的诗词源源不断的送来了,众人开始忙碌起来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诗集终于做好了。文会还没有散,路之信松了口气,拿了本诗集检阅。只见诗集封面,白底黑字,上书“复社文会诗集”。首页是张溥的“五人墓碑记”,第二页是张溥今晚所做的“惜行”,然后根据诗词出现的顺序依次印好,共86首诗词,印的十分漂亮。路之信叫了几个机灵的小弟带诗集等在青楼门口,出来一个士子,他们就拿一本送过去,并大声说:“赠送本次文会的诗集,由四海印刷行。”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聚会士子慢慢的散了,带走了本次文会的盛况,本次文会的诗集。也会把四海印刷行快速印刷的本领带到江南各地!
——————————————————————————————————————————
商人,对新生事物的接受最快,本次文会上绝对不止宋安一个诗词记录者。事实上南京几家大的书局都派有人在文会上记录诗词,只第诗词送到便日夜不停雕版印刷。可是此次文会却震惊了各个书局。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出现了本次文会诗集。四海印刷行,没有听说过呀!难道他们一早就知道本次文会出现的诗词?不可能呀!文会上以能现场做诗写词为荣,即便是有人事先做好了也绝不会透露出去。那么四海印刷行是怎么做到的呢???《明德书局》的掌柜申九看手里高价买来的《复社文会诗集》咋也想不明白。申九是万历年间首辅申时行的的后人,江南乡绅大族。因读书不成就开了间书局。
申九想: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去四海商行看看就知道了。叫来小厮,问明了四海印刷行的位置,坐上马车住夫子庙方向去了。不一会,就到了四海印刷行。只见4铺子里已经有十几个掌柜的到了,都是同行。大家三三二二的聚在一起议论着这次事件。路之信从后院进到铺面,抱掌行礼:“各位同仁,前辈。小姓路是四海印刷行的掌柜,给各位见礼了。我想大家都是为了一件事来的,请大家移步后院,自然可以解开各位心中疑惑。各位请!!!”
众人一起到了后院坐定,只见一人拿着一张纸。当着大家的面开始刻字。众人不明所以,便耐着性子看下去。一刻钟便已刻好,有人抬上一个机器上来,只见那人拿着张装在机器上,倒上油墨。下面放好了纸把机器压在纸上,用棍一压,抬起机器便拿着下面的纸给大家看。众人只见纸上已经印好字,个个都惊呆了。
路之信说:“这是本行做的机器,价格只要十两一部。买机器负责教会使用,买十部可以派人到各位书局上门教授。各位同仁如有兴趣购买,请到前面登计。”众人都人精知道新的技艺产生自己如果不跟进了解,很有可能被同行挤垮。机器十两一部不贵便纷纷订购,送来的二百部机器销售一空。一台机器成本不可五两,四海商行一日便赚到一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