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对森林,总是心存敬畏。
人类短短几十万年就演化出智慧,成为万物生灵霸主。
植物和微生物存在亿万年,却只是无声地
发芽,生长,开花,结果,凋落,生长,生长...
复制,变异,复制,衰亡,变异,复制,复制...
——————《世界的真相》
...
“来,可可,吃烤串。”
一女生将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冒油,香味四溢的羊肉串,递到红衣可可面前。
“谢谢。”
红衣可可冲着那女生笑笑,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来来,我胖子先说几句啊,”
赵元书起身,举着酒杯笑道。
“今天这聚餐呢,主要是两件事,第一件是给弛子洗洗晦气,第二件是假前聚餐,祝大家暑假快乐,来来,干杯啊!”
“来来,干杯~”
在座男女纷纷起身碰杯,很是热闹。
只有红衣可可端坐在椅子上,低头闷闷啃着羊肉串。
“来来,这一杯,是我张弛敬在座各位。”
张弛端起酒杯,笑着环视一眼。
红衣可可,那天考场讨论一块撸串的几个妹子,路见不平侠义相助的几个校友,酒吧老板,李强,赵元书和女朋友,要好的几个同班同学,班长,总计十七人。
“这一杯是谢谢大家作证我是正当防卫,才能免于究责,谢谢大家!”
“哎,张弛兄弟,你这就客气了,那帮小子太特么过分,谁碰着都炸毛,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不做良心上过不去。”
酒吧老板拍桌子,也是痛斥那群小子混蛋。
“来来,兄弟喝酒。”
酒吧老板起身,旁边几位侠义相助的校友也纷纷起身举杯。
“张弛兄弟,要我说啊,这事儿你也别放心上,就这么过去了,该吃吃该喝喝。”
“哎,听您的。”
张弛笑道,
“大家都倒上,倒上啊。”
张弛扫视了一眼在座各位,目光投向一旁和酒吧老板有说有笑的强哥。
“来,强哥,这一杯我得敬你。”
张弛笑着举起酒杯,
“弛子你这是...”
李强抬头看着张弛,不明所以。
“强哥你在我这事上费了不少心,我得敬你一杯。”
张弛一副了然的神情。
“哈哈,行,那就喝一杯,这事儿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帮着跑个腿。”
李强恍然,起来举杯,两人相视一笑,又和大家举杯一次。
在座各位不晓得缘由,也不好多问什么,继续喝酒撸串聊天。
张弛心里也终于证实了那个猜测。
今天早上从一旁啃串撩妹,侠义的法律系校友了解到。
虽然对方动刀在先,自己是正当防卫,但毕竟把他们打进医院。
关节错位的三个,喉骨打裂一个,肋骨被打折的一个,有防卫过当嫌疑。
再加上对方父母财大气粗,到警局施加压力,被拘留五天以上都属正常。
没想到第三天自己就被放出,还不用赔偿医药费。
据说还是那被打家属亲自到警局为张弛说情,一改前天飞扬跋扈模样,而警方竟然也提前放人。
张弛可不相信自己那天那番话真的能让那黄毛不再来找自己麻烦,想来想去,猜了个大概,而刚才也得到证实。
“说起来,弛子你练过武术吗?你那天那架势,真是把我们看傻了!”
“可不是,几分钟全部撂倒!”
“哈哈,我可没练过,估计是求生欲太强,觉醒了隐藏技能。”
大家听得也是哈哈一笑。
张弛只记得一股血腥气直冲脑门,意识就变得模糊,暴戾嗜血。
“行啦,不说这不痛快事情了,来来,喝酒吃肉吹牛皮。”
“真是难得,还有女生能放下矜持,和我们男生这样喝酒撸串的。”
“哎,我们和那些女生不一样,人家都是淑女,我们可是女汉子。”
说话间,发出杠铃搬的笑声。
把法律系的校友唬得一愣一愣,以为理工科的女生都是这般豪迈。
吃喝半个小时后,酒吧老板起身要回酒吧看店,临走前还叫大家去他那里喝酒,一律半价。
随后不久,侠义心肠的几个校友也先后走掉,只剩下颇为熟悉的同学朋友。
“来来,继续吃啊,服务员,来六串烤腰子。”
“哎,这可不对啊,就给你们男生点烤腰子啊。”
一女生不乐意了。
“啊?姐姐你们几个也这么重口味啊。”
赵元书惊到了。
“切,我们女生也得补补肾啊,是不是?”
另一女生发话,旁边姐妹纷纷附和。
“行行,那就来,低声点啊姐姐们,我都替你们脸红。”
赵元书鄙视道,
“怎么嘛,女生就不能吃烤腰子啦,给我也来一串。”
赵元书女朋友为女同胞出气,也要点这大补之物。
“得得,各位姐姐,是小弟我照顾不周,这就给你们上齐。”
前前后后,又点了十三串烤腰子,两百串羊肉串,十串烤大蒜,十串烤辣椒,三份烤茄子,二十三个扇贝,十二个生蚝,三箱青岛纯生,三盘毛肚...
大家吃喝不亦乐乎,吃撑喝吐的,倒头不省人事的,摇摇晃晃抱着椅子要亲亲的。
从傍晚五点吃喝到晚上十点,又拖着拽着去KTV鬼哭狼嚎,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
有人受不了鬼哭狼嚎,跑到大厅打台球。
16个球看得重影,戳了半天终于击中,16,32,64,128...
砰的一声,脑袋磕在台球桌上晕倒过去,大家乐得一边傻笑。
张弛则晕晕乎乎的坐一边看着大家玩耍,紧紧牵着红衣可可的手,不敢松开,生怕这小女孩再出什么事。
眼前娇弱脸色苍白的女孩,怎么也难以和那天把自己按在地上放血的女孩联想到一起。
第二天十点多,十几个男女,头发乱蓬蓬,满身烧烤味和酒味,鬼鬼祟祟留进校园,想要避开人多的地方,
可正值好天气,路上多得是学生,纷纷侧目,看着那十几个低着头,用卫生纸塞着鼻孔的男女,俨然一道违和的风景线。
看来大补之物还是不能多吃啊!
...
“周子豪,24岁,青城桡县人,父亲周康建是瀚生集团的董事,是你吧?”
李强放下手中的档案,看着眼前脸上缠满绷带,只露出一只眼睛和头上黄毛的家伙。
“你特么谁啊!”
“你那天打了人,他是我朋友。”
“呦呵,怎么,我还没找他算账,他先找上我了?”
满脸裹着绷带的黄毛冷笑道,奈何绷带缠绕,让他说话含糊不清。
“他没处理干净的事情,我得帮他摆平了。”
李强把椅子放在病床前坐下,对着黄毛露出淡淡笑意。
“口气不小啊,知道我爹是大老板,还敢跑到医院撒野。”
“不不,我哪敢啊。”
李强面露惊恐神色,连连摆手,而后有露出淡淡笑意。
“四年前青城发生过一起侵犯案,那十八岁的小子凭借家里打点,把那事压了下去,而他自己出国暂避风头...”
“你...”
黄毛身子一颤,剩余一只眼睛圆睁,不安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还真是巧了,那男子的年龄和面貌与你有几分相像。”
李强微眯着眼。
“不可能,那不是我。”
黄毛颤声道,
明明当时已经把案底消除了。
“话就说到这儿,你爸妈来了,好好问问他们,当年给他们办事的那位陈局长,现在怎么样了。”
李强笑着起身,
“对了,还有一份资料,让你爸妈看看,啧啧,反正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李强把文件袋放到旁边桌子上,叹了口气。
“你说你,真把我们国家当做是你有几个钱,就能随便撒野的地方吗?
呆在国外当你的地痞流氓还是土豪公子怎么都好,偏偏要回国作威作福,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李强轻拍黄毛绷着纱布的脸,起身要走。
“别别,大哥,您别走,咱有话好好说,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黄毛一骨碌从床上掉下来,连忙抱着李强的腿,不敢让他走。
“钱?我要钱干嘛,我只是个学生!
听说最近林氏集团对你们家族企业盯的挺紧,至于这东西会不会落入林氏集团,我可真说不好。”
李强笑道,
“大哥,别,千万别,我不找那小子的麻烦了,饶我们一命啊。”
“大哥,您这说的什么话,我只是个学生,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强惊慌的连连摆手。
“哎~,只是我那可怜的兄弟还因为你这事儿被拘着,你倒好,在医院里躺着。”
李强叹口气,
“别,别,大哥,我这就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想办法把你兄弟放出来。”
“是吗,那谢谢你了啊。”
李强笑笑,
“大哥,那这事儿你看多少钱能了啊。”
“了了?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去问被你侵犯的那个女孩,还有那些被坑害的消费者。”
李强笑笑,踢开抱腿的黄毛,扬长离去。
剩下黄毛自己,靠在床边发愣。
...
“走了维清,呦,还看那小子的监控录像呢?”
一警官收拾好东西,路过坐在桌前的男子,扫了眼电脑上的画面,便了解大概。
“是啊,我还是不理解,这小子使用的路数杀伤性极强,比咱们上警校时教得反恐格斗狠得多。”
“是啊,你别说,当时我还纳闷呢,那小子没练过武,身手却是了得,几个小混混,用了七分钟就全部击倒,丧失了攻击性。”
“你看这儿”
画面中,黄毛青年叫嚣“你是..”,呯一声,黄毛昏死过去,张弛手中多了一啤酒把。
“放慢再播放一次”
坐在电脑前的警官点击鼠标,
胸前工牌上写着顾维清字样,警号07xx,录像放慢十倍,画面一帧帧跳动,才将张弛的动作细节捕捉清楚。
“一秒!”
站在一旁的警官惊叹一声。
从那黄毛小子出声,到被酒瓶砸晕,这一过程,只用了一秒。
“幸亏那酒瓶不结实,要不然碎的可就是这家伙的颅骨,那小子打架真不知深浅,要出人命啊这是。”
“不,我倒不觉得,你看这里。”
坐在电脑前的顾维清警官,又将录像后拉。
“这里。”
画面放慢五倍,
张弛一拳砸向黄毛的眼睛,到了中途突然改变方向,下压几分,砸在对方的脖子上。
“要是沿着一开始那拳下去,那人眼球都会打爆,但是你看,他中途突然收手,改变了方向。”
“那伤得也不轻,那家伙喉骨都被打裂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啊。”
顾维清警官靠在椅子上思索。
“先别管他什么人了,那酒吧里所有的监控摄像,你都排查过了?”
“嗯,排查过了,没有发现异常。”
“真是奇怪,难道那酒吧老板处理掉了?”
“你是担心他在女卫生间装有摄像头吧。”
“是啊,你见过哪个酒吧装备这么齐全的监控设备,无死角的监控不说,还在每个桌子下隐藏了窃听器。要不是那只是大学城旁边的一酒吧,真特么怀疑他是特务。”
那警官疑心道,
“你想的真多,不过这么齐全窃听监控设备,真很难让人不去想他是个偷窥狂。”
顾维清笑笑。
“嘿,咱们这算是职业病吧。”
那警官掏出烟点着。
“不能这么说,秦座说过一句话。虽然我们要为光明正义献身,但心中也得有着黑暗,才能借此推测黑暗做些什么。”
一个天真无邪的人,怎么能够去理解推测犯罪分子的动机,去匡扶正义呢。
“秦座啊,就是那个国家一级刑侦专家吧。
对,他还说过一句话,常与黑暗打交道,也容易被黑暗沾染。”
顾维清接过那警官递来的烟。
“这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他在心理学上的造诣很深,督察制据说就是他创立的。”
“走吧,这事儿就这么着吧,真不清楚上头怎么对这事挺关注。”
“那天来探视的一个小子你看得不眼熟吗?”
顾维清警官笑笑,
“有吗?谁呀?”
“当我没说。”
“嘿,你这小子不痛快,藏着掖着。”
那警官也是不乐意。
“那小子好像叫李强,咱青城的,住在天朝花园街。”
“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难道是...”
“心里明白就行了。”
“嘿,这小子可以啊,这年纪就会办事,随他爹啊。”
那位前些年上任,整顿青城不整之风,可是做了不少事情。
在他的治理下,青城焕然一新,经济教育各方面都取得良好成果。不久就被调到省里做事,但在青城还是有着一定影响力。
“好在事小,不然我们也很为难。”
“嗨,这事结了,走,喝酒去?”
“喝啥酒,这连着一个月天天出勤,累死了,回家歇着去,陪陪老婆孩子。”
“那我自己去了,啤酒烤串最合适不过。”
顾维清笑笑。
“去吧去吧,真羡慕你们这些没成家的,精力充沛,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两人便各回各家,开始自己的业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