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这是不开酒店改开废品回收站了吗？”程艺颜面对满地雪白的纸张深深地被震撼到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井井有条的人……”
“我是啊。”韩清洛站在旁边点头。
“你……是不是……现在看来不一定啊……”程艺颜弯腰想捡起地上的纸张，被韩清洛喝住。
“别动！这些都是我专门摆的。”
“风……风水阵？”早就听说做生意的人多少有些迷信，但是韩清洛看起来也不像是信风水的人。
“不是，这些都是按照我脑子里的各个酒店品牌的服务特点和模式整理出来的，除了我，没人看得懂。”
“这句话……我信。”
“你看看这个。”韩清洛捡起沙发上的平板扔给程艺颜，吓得程艺颜赶紧弯腰接住。
“你怎么能随便就这么扔给我啊！这是平板又不是笔记本！”程艺颜拿到后对他说。
“差不多，你快点看。”韩清洛不耐烦地催她。
程艺颜摁下主键。
“要输密码……”她把平板朝韩清洛的方向递过去。
“142857.”韩清洛干脆地答道。
程艺颜输入密码，页面是韩清洛的笔记，遒劲有力的字体，有条不紊的机构，清清楚楚的展现了近十年来本市的中标企业，无疑都是程艺颜所说的答案。
“看完了。”
“你发现了什么？”韩清洛在沙发上撑着下巴问她。
“就是本市的品牌啊……”程艺颜眼神飘忽了一下，好像回到了大学毕业答辩的时候。
“确实是，还有别的吗？”
“嗯……”程艺颜又低头看平板上的内容。
“往年也有外商报名。”她看着最左侧天南海北的品牌名回答。
“是。”
程艺颜往下翻了翻，发现有一年的年份被韩清洛在下面打了个三角号，赶紧看后面的内容。
“20××这一年，你单独标出来了。”
“对，就是那一年，一家外商酒店打进了那个会议。”
“它怎么做到的？”程艺颜疑惑。
“当时它跟本地最大的餐饮供应商合作密切，最终两家共同申报的标书，就通过了。”
“所以……你也想联系本地的供应商，强强联合？”
“对，就是这样。”韩清洛会心一笑。
“可是你们已经申报上了，还能变吗？”
“可以，在二次申报之前变更没有问题。”
“那你找谁啊？”
“利佳。”
“嗯……确实挺大的，秋岛市的商业广场百分之九十都是利佳的，而且利佳有自己的食品品牌，是很大的经销商。”
“之前酒店筹划的时候我了解过利佳，但是利佳的价格比现在的经销商高了两个百分点，当时没有签约。”
“如果你现在找它的话，可能利佳不会跟你签约，就算是利佳跟你签约了，那你就要放弃现在的供应商，会议一过，酒店运行成本上升，减少的利润和会议带来的利润能相抵吗？”
“哎，我发现你脑子转得还挺快。”韩清洛走到她面前抽走平板，笑着夸奖她。
“拜托，这……正常人都想得到好吧。”程艺颜坐在沙发上端起杯子喝水，刚刚跟着韩清洛的思路已经够烧脑的了，还说了那么多话，现在口干舌燥。
“本来秋岛市的酒店就是新开的，三年之内总公司对它的要求都是低赔率、低收益，必要时候会采取扶持政策，现在它的任务就是站住脚，不是向前跑。”
“随便吧，反正酒店不是我的，你说了算。”程艺颜咕噜咕噜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你，喝的是我的水。”韩清洛平静地提醒她。
“啊？”程艺颜瞬间坐直了身子。
“没事，一杯水而已，你饿了么？”韩清洛盖上平板放在桌子上，穿过地上白茫茫一片坐在沙发上，程艺颜坐的沙发凹下去一大片。
“我……还行……”
“我饿了。”
“厨房有什么吗？做饭？”
“厨房什么都没有。”韩清洛叹息着摇了摇头。
“那你都吃什么？”
“点外卖啊。”
“哪有过年吃外卖的！”
“那我带你出去吃啊？”
“我？我还是回家吧，正事都说完了反正”
“别啊，正事是晚上烟火晚会。”
程艺颜没说话。
“好啦，不给你吃外卖，看你吓得。”韩清洛走到玄关处穿上大衣收拾东西。
“走啊，带你出去吃。”
“过年时候哪有开门的店啊？”
“总有想赚钱的，快点！”
程艺颜跟着他下楼，韩清洛开车沿着海边带她去了一座小山丘上。
“哪儿啊，黑灯瞎火的……”
“你个本地人你还不知道？”
“我是本地人，又不是本地地图。”程艺颜在副驾驶无聊，身体晃来晃去自己玩。
“放心吧，不会卖了你的。”韩清洛单手转动方向盘倒车入库，程艺颜终于看到了一家格外有情调的餐厅。
“我真的没来过诶，你怎么发现的？”程艺颜下了车好奇地往餐厅里走。
“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怎么也算半个旅游业了，可以当本地地图的水平。”
“切……”程艺颜撇撇嘴。
“您好，两位看一下菜单。”服务生话语轻柔礼貌，双手将菜单放在程艺颜面前，又同样给了韩清洛一份。
“想吃什么就点，不用客气。”
“反正你有钱，这顿饭我就当拉低贫富差距了。”打开菜单之前程艺颜以为自己会看到好几个零，没想到三位数居多，鲜有四位数的价格。
“跟我想的不大一样……”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没那么俗气。”
“嗯？你竟然说有钱人俗气？”程艺颜笑着抬头。
“不是，我是说钱俗气，快点，饿死我了。”
“这个，酥心虾，香草牛排，鲜菇烩笋，狮子头，鳕鱼卷……嗯，差不多了。”程艺颜抬头看韩清洛，他利索地合上手里的菜单。
“就这些。”
“你不点吗？”程艺颜把打开的菜单拽得离自己更近了。
“我相信你的眼光。”
“那再加一个清汤松茸海蜇，谢谢！”程艺颜开心地合上菜单递给服务生。
服务生点头微笑，拿着菜单和机器去了后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