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胡链娃接任董事长
金总心里其实非常痛苦,终于有一天他招待胡链娃。
金总一大早就出门锻炼身体,胡链娃知道他心里烦,于是就独自去了公司。金总一个人思前想后“哎——膝下无子,这可是断了香火,这么大的企业就这样跟着自己死掉,哎——”!
胡链娃还是不放心,远远的跟着。
走着走着,一满身纹身的一大胖,一路骂骂咧咧的,金总见有个人走路超过来,突然一句:“妈的,滚”!这年轻人戴着耳机跟人吵架,金总没看出来,还以为是骂自己。
“你怎么骂人呢你”?那戴耳机男人:“我骂你?糟老头子”!“你说话可真不文明”!“我文明?我他妈的就故意骂你,你敢咋样”?
金总气急了:“你这纹身就是那种——啊——不用筛子就知道是这社会里的垃圾”!
那小子咬牙切齿把金总衣领封住,举拳便要打。胡链娃几个箭步跑过去,“小伙儿,别打人”!
这男人:“哟呵!还带着帮手,老子一起打”!金总指着这垃圾人给胡链娃说:“小胡啊,今天你不是公司的人”!
胡链娃跳起来空中接连三个空翻,那男的看得眼睛花,胡链娃“磅”的一拳击打在对方太阳穴上,踉踉跄跄退了几步。
倒在地上头抬了一下就晕了过去,金总摸了这人脖子:“没死,叫120!老子还得花医药费,去他的”!
金总:“你今天不在我就出大事了,提前离开地球”!胡链娃:“金叔,你话里有话”!
金总:下个星期告诉你一件事情!
胡链娃当天给金总告假带着老婆去医院检查。第二天上班时间金总拨通了电话:“胡小弟,你在哪儿”?“金叔!昨天您不是已经把我开除了吗”?
金魁胜:“快滚过来上班,复职!哈哈哈”,“遵命”!
遇到了金总胡链娃说:“刚才去接丈母娘,晚来半小时”!金总:“叫你来不是上班,有事情”!金总和胡链娃来到地下停车场,在车上金魁胜掏出一张纸,胡链娃看了大惊失色!
原来金魁胜上个月去医院例行检查,得出了结果:“肝癌晚期”!
胡链娃:“金叔……”!金魁胜摆了摆手说:“人终有一死,我不怕!,只是这公司……”。
胡链娃:“还有您俩丫头”!“不了,他们俩姊妹不回国了”!“不回来了”?
金总:“一个结婚一个有了男朋友”!胡链娃:“没听您说”!“我也只是收到贺卡,祝我们二老长命百岁,大闺女连婚礼都没,说什么旅行结婚,那地方就流行这款式”!
胡链娃大概猜出来金总的想法。
果不其然,金魁胜:“如果你来接班,你愿意吗”?“这怎么行”?金魁胜:“其实早些时候我准备撮合你和……”!胡链娃明白了,说:“不用说了,我懂的”!
“就你了,不许推辞”!!!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胡链娃得知,忽总已经决定,移民到国外去,在两个女人定居的地方买幢小房子安度余生。
胡链娃眼见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慢慢死去,真是无法面对。
虽然还未正式宣布,不过现在公司的人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实际上的一把手,这些下属,包括两个副总经理看自己的眼光和平时是大不一样,带着一份尊重,放着明亮的光。
金总在医院里,胡链娃买了一束香水百合走进病房,一屁股坐下金总就说:“小胡,我都想好了,到国外死去”!“金叔,你怎么说丧气话啊”?
金魁胜:“现在公司里有几个股东,他们啊你知道的,就想把你给拉下马来,在股东大会上另选他人,这些天我一直在病房里谋划,可是我身体又是这样,嗨——”!
胡链娃:“金叔,你都这样了,别为我的事操心了”!“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若是把你拉下马,你只能拍屁股走人,我好歹是第一大股东,不能就这么轻易将公司的未来拱手让人,更何况那几个家伙论才干没法和你比”!
胡链娃:“多久出国”?金魁胜:“先出去治病,玄!下月就走,我看这回出去说不定——”。“诶——我还等着叔你请我吃海鲜啊”!
金魁胜想起了平时带胡链娃吃过的顶级大餐。那“天海齐海鲜”做的“晶宴”已经是过眼云烟。
两个月前,几个副总陪金叔来到“天海齐海鲜”,整段小叶紫檀木料的大桌围坐十好几人。
一人后面站立一女服务员,享受的可是VVVIP服务。胡链娃也回忆着当时金叔那老而不颓的“钢火”,背靠金丝楠木的屏风,正中间主位落座,老大一举杯,一桌人开吃。
纯金的杯盘碗盏,筷子头还是组合式的。包金的整支头头上还有一节旋上去,据说是珍珠粉裹了一层镶着纯银细环。
一桌人到最后还吃不饱,回到家胡链娃还又吃了一碗饺子金总当时说:“大宴无味”!
这些曾经的辉煌或许都将不复存在,金总这病99.99999……%不能满血复活了,就好比中了“扁鹊”的囊毒,不能被其First Kill,也会慢慢把元气耗尽。
金总吸上了氧气说:“现在说话都觉得累,江山不老人要老,有雄心壮志也枉然,原来就生怕这一天来到,好嘛,现在踏实了”,说完金属略显瘦弱的脸庞苦笑着!
胡链娃给金叔说:“不管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呗”!给削了一苹果。
金总:“你我萍水相逢,知音为友朋,也算忘年交”!“你有那么老吗”?说完金总听到了后眼里泪光闪动,是啊六十多的金魁胜年龄并不是很大,这正是他自己难以面对的死题,混吃等死的死!
第二月的一个周五,胡链娃接到一个电话,“金总”!金总说:“我们已经到了,你听我说,你现在忙,没让你送,我是想——我还要回来的,这次看老天的应该不是最后的晚餐吧”!
胡链娃理解金总,“男儿有泪不轻弹,金总忽总也是心乱如麻”!
又过了一星期,忽总电话想了。胡链娃:“喂——”!电话里很安静,过了十多秒,忽总讲了一句:“你金属他————走了”!胡链娃感觉得出,忽总虽然没有哭出来,应该是在流泪。
胡链娃也哭不出来,按人伦礼节,这时候应该抹抹眼泪什么的,不过听到忽总平静的口气,胡链娃内心死一样的寂静。“叔,你一路走好,忽姨你也保重——”。
忽梨说:“小侄儿,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们,我——可能以后都不回来了”!说完胡感觉忽总快哭出来了,对方电话“啪”的挂了,胡链娃还举着座机话筒呆呆地坐在原来金总的宝座是,沉思着……
办公桌上的鎏金镶玉好几个麒麟、狮虎都还在,就黄花梨雕刻的孩童拿走了。金总小时候也是一放牛娃。那物件很有意思,一拳头大小的黄花梨根,最下面扭在一起盘曲的根波浪卷的纹理面,似祥云又好似牧童随风而动的长服,胖胖的孩儿一个圆大脑袋。一卡在根系里的亮晶晶石块被创意地顶在牧童大脑袋上。木、石已经难解难分,整个根雕浑然一体。
原本牧童牵着一老黄牛,是一细根做成牛绳,还是他二女儿小学时给他摔了,细根断了。金总把牛放到忽总办公桌上去,没事就赏赏这小牧童木雕。
做董事长心非常累。胡链娃手上转笔,“人在都市里,只有郊野才是天上人间”!
杜鹃陪着自己在公园里散步,月夜流光,浮云吹散。杜鹃:“你不是挺有文才的,给来一首爱——情”!胡链娃:“骏马急行猛加鞭,撞飞燕,我如铁钳使双腿,夹金鞍,披荆斩棘——挥剑!风在耳边,我持缰绳侧身提,马嘶鸣。奔腾间——似要一剑刺破蓝天!快马飞奔坐金鞍,梦一回也可。快马金鞍梦里常游。甚至白象、金狮、飞马,百思不得其解!今终于明白:男人尊严!”。
杜鹃摇了摇自己的胳膊:“你这大地雄心的,英雄史诗”?“味道不对啊,哈哈哈”?“汗味重的男人”!
胡链娃:“仰望蓝天,蓝天似海,大地似帆。我似坐在,一条倒挂的汪洋中的一条船!我好像要被云海吸进天空,我竟无法傲慢”!
杜鹃:“你好烦,黑黢黢的吟诗蓝天,算了算了,还是来一盘炸土豆吧,这个实在”!
胡链娃说:“别生气,肚子里的宝贝可是气不得”!“诶——姓胡的!你把我当老母猪啊,去去去”!
“我要是会生我就一个人搞定,可是——”。杜鹃:“可是什么”?
胡链娃:“我这个人肯定死在你前面”!“乌鸦嘴,你怎么这样说”?“因为家里面总还得留个人叠衣服啊”!“哈哈哈,这黑色幽默真逗,来咬一口”!胡链娃来一口土豆串串,和杜鹃两步一香三步一辣的,没几分钟就不一臂长的罗汉塔炸土豆串给吃完了。
胡链娃把大竹签“嗖”的一下飞出去,不偏不倚地扎在一广告牌上,正好命中图案中男人的嘴巴。
杜鹃读了广告语:“胃痛不是病,疼起来要我命”,这广告中的男人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这大竹签插在嘴里,穿透了木板。胡链娃:“胃痛?!吃串儿吃多了”!杜鹃:“哈哈哈,胃痛是工作加班了,你们啊,胃痛挺光荣?事业心太重!我们女人啊在你们面前就是衣服”!
胡链娃:“衣服?你说对了,我们男人啊,没几件衣服,除了内衣裤要经常换,外面的一天一水洗,晾干明天接着穿”!
杜鹃一下搂住自己,闭上眼睛,自己一个吻!杜鹃吻完说:“恶心”!“恶心?不是你要的吗”?“我是说能不能再恶心点,笨蛋”!“哈哈哈,娟你明说嘛,明说!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