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戾气憋了几百年,碰上倒霉三生三世不是没有可能。
瞧吧,左金贵他爹就是个例子。倒回去几十年,那个时候袁老头还是个嫩头小伙子!他暗中邀约了几个胆肥的,准备把响鼓岩那座古墓给掘了。
这其中就有左金贵他爹。
袁老头——那个时候应该称作小袁吧。小袁聚集了几个,先一顿酒,算是酒壮怂人胆。
左金贵他爹人称左撇子,左撇子和小袁这个右撇子,两人酒量没说的,把其他人都喝趴下了。
两人开始“吃鸡”了,谁最后一个坐在桌上还能说几句人话没有倒地上的,就算把别人推塔了!
结果两人死喝烂喝,左撇子吐得脸上堆成了金字塔。袁老头一下趴在左的身上嚎啕大哭:“妈呀,你怎么死了啊?妈啊,你怎么死了啊?”,还好喊妈,若是喊爹,这就亏大发了啊!
压得左撇子喘不过气,他一睁眼看着窗外的路灯亮晃晃的,一看表:“哟,半夜两点过了”,把“挖手”一个个的掀起来。
小袁:“喝了我的雄黄酒,鬼见愁!”。鬼了,鬼了,鬼了鬼了鬼了,我鬼了——鬼了——,鬼来了有他这酒抵挡着!左撇子拧着个脸心想,再说别真的鬼来了。
光头陈三一边挖一边瞎琢磨:“袁不怕啊袁不怕,你这是——你就怕武功,我就是武松,你若是喜欢,我就是金莲,吹吧!”。
反正趁着酒劲,加油干,等到脑袋正常了,一定是挖完了!
瞎说,不怕鬼,要说怕,一个吓一个,不会吓疯,倒是可能得吓憨了!所以说谁问道:“怕不?”,就得拍着胸脯:“怕个屁啊!”,真觉得这是实话也,屁这个东西怕它干啥?人家还得求着我们赶紧的把它放了,是不?
这挖古墓对人是一种瘾,阴间挖坟阳间用,干多了,有时候他们个中胆小的就开始疑神疑鬼起来,就生怕一掏兜给掏出几张冥币来,哎哟我的个妈也!
最后他们还是按捺不住贪大求全的心思,把目标对准了响鼓岩那座胡家古墓。
那天袁老头一帮子操着家伙围在古墓旁,准备大干一场,“乌拉乌拉”警笛声呼啸而来,吓得小袁几个铲子、十字镐往小树林里一扔,趴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陈三抬了抬头,这头就跟一千瓦的大灯炮似的,小袁给急得,匍匐着往前爬了两米,使劲的大巴掌朝着陈三的大光头“啪”的一下拍过去:“你怕条子发现不了咱们,傻蛋!
躲在草丛里的陈三冤枉的小声回道:“我没有!真没有!”。小袁怒道:“你还说!”。
他们眼都不眨的死盯着路上的警灯,那警灯照亮了旁边的林中小道,然后居然没停!袁老头的眼睛最毒,一直用两只白眼狼似的大眼睛盯着,他老经验!一旦迈步出去,不会和警察跑到一个方向去。
眼见警车越走越远,“嘿,好嘛,让我们虚惊一场!”袁老头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搓了搓感叹到,操起家伙又接着弄。胡链娃老爹傻笑着:“叔!叔!是交警,哈哈,老天保佑!”,袁老头:“知道,赶紧的,弄好了好走人”。
过了几天,几哥们庆祝,几座坟就像抢劫银行一样,有钱啊。小袁说着说着,就问陈三:“你怎么这么倔呢,差点给发现了,下次留点头发!”。陈三:“我就是开始挖墓才剃了光头,就怕人认出来的”。袁又接着聊,陈三:“我那天没抬头,真没抬头!”,其他几个哥们都急了:“你还说!”。
其实陈三没说谎,那天他们趴在那儿,黑黢黢的,后面就是一座和尚坟!!!
这冬天晚上还带点雨滴,“你们不知道,我袁某人耳朵眼里还长着一撮毛,我这种人八字可鬼!”,挖墓的时候人们都叫他“袁不怕”。
头天小袁一个人都踩好点的,左金贵他爹:“阿叔,这事有没有把握,别担惊受怕,等挖出来,连个银镯子也没,那就见——了”,那个“鬼”字到了嘴边,硬是把他生吞了下去。
袁老头:“我看你呀就是个屁捏的,这坟地保准没人动过,哄你我是你养的!”。老规矩,酒后半夜……
没挖几分钟,左金贵他爹肚子咕噜咕噜叫,一钻小树林,半天没出来。袁老头:“左撇子,左撇子,你可别给叔我把山头炸了,哈哈”。旁边举着锄头正在刨的陈三:“小声点,当被人听见!”。“怕!怕!怕啥,若是这坟里的鬼跳出来,我还得立马和他握握手呢,你们呀,胆小!我就怕遇不到,我就想啊,若是哪天运气好,走在这小道上撞到鬼,我得好好瞧瞧,瞪大眼睛看看,他究竟长个啥样,哈哈”,袁老头硬着头皮说话,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为了挖坟他脖子上还挂了个“五利铜钱”,压压邪,他听说了一些,这座古墓来历可不简单!
陈三举着锄头的不禁后背一阵发凉,心想:“这老东西,一会儿一个‘鬼’字的,别真的把鬼给招来!”。
“哎,来了一灯光,咦——”,袁老头很是吃惊,刚才说话那位也是纳闷:“这么晚了,你看,后面还有一辆!”,两人躲到树枝后面观察,那车转过一个弯,爬坡上去,又回转过来,蛇形游走着。
正纳闷呢,忽然两辆车突然一个油门加速,感觉是冲着自己的方向过来了,袁老滑头嘴巴破开,大惊一声:“不好,来了,跑!”。田里是高一脚、低一脚,一边跑,一边喊:“左撇子——左撇子——”,等几个人跑回了家,到第二天,也没有左金贵老爹的消息。
说来也怪,左娃不知是不是被女鬼拉去做新郎了,再也找不到了。袁老头到死都在想一个问题:“难道是姓左的报了警?”。
——从小到大,左金贵的弟弟左银贵,常常问妈妈一个问题:“妈,我有爸爸吗?”,他妈妈:“你爸爸死了,上山伐木,被倒下来的大树给砸死了!”,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从和袁叔一同去盗挖古墓,钻小树林就再也没回来过。
话说回现在,胡三铨半梦半醒,只想起当时自己的坟冢一下子噪音四起,他穿着自己的朝服四处走走,不想却来到一座白墙,中间挂着大水晶灯的大屋子。正不解时,一穿着好似刚洗澡出来的女子疾步走过来,一下昏倒在他面前。后来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很多征兆看出,现在的胡链娃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老祖宗的五魂三魄没了影。可能胡链娃就是胡链娃吧。
胡链娃这次又上了擂台,他要挑战一次,挑战他的身体极限。裁判一声口哨:“嘘”。这个外号“大饼”的装牙舞爪的就冲过来,一开始雨点般的拳头就朝着胡链娃干过来,就没见胡链娃一次还手。
胡链娃稍用力,让全身的肌肉硬了些,任凭那个“大饼”的一阵乱打,他心想:“我小霸王若是眉头皱一下我就不姓胡!”。
“我还没打过瘾勒!”,这“大饼”的打得有点累,自己给自己打气。他跃起一个侧踹落了空,给右腿担在胡链娃左肩上,整个人好似象棋的一招:吃子儿时象骑在马上,看着两米多高的人尴尬地斜挂在上面,下面观众席唏嘘:“哎哟哟……要跳舞,嘿!”。
“大饼”把胡链娃推开,又伸手:“来啊!来啊!”,胡链娃冷笑了一脸,就故意僵着不动坐等来打。“大饼”不服气又是一腿迈过去,左虚腿一个弹踢,胡链娃双臂一夹,然后来这么一拉,“大饼”一个踉跄差点摔地板上去,惹得下面的连声叫好。
人肉沙包賺钱着实不易,晚餐时分马总特意约了胡链娃吃饭。一杯红酒敬过来,马总满脸堆笑的说:“小霸王!嗯,你这身肌肉和装甲一样,还真能打,来,我马某人敬你一杯!”,胡链娃右手端着高脚杯,左手急切地去拖住杯底,显得非常的谦虚。
旁边的司机小伟乐不可支的附和着说:“我们马总是个爽快人,在他手下干活的一般都不会亏,只是要懂得咱们这行的规矩!”。话音落了,马总一手肘拐了一下小伟,故作不快的说:“小伟啊,咋能这么说啊,我们小霸王可是好相处,规矩自然乱不了”。胡链娃下嘴唇咬着上嘴唇,绷着脸皮笑了一下:“马总,小伟话是耿直,可是在理,我姓胡的这几年在马总这里也算是活得风风光光,不亏,马总!我兄弟既然在您这里端一碗饭吃,我一定得听您的!”。
马总微笑得默着,大家都懂规矩,明白人。
胡链娃的猪脑子,亲近他的人才知道,他有八戒一般的狡猾。马总什么人?道上的!这种人,你既不能疏离了,也不能亲近了。在这种人手下混饭吃,太熟悉,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你懂的!
开始,来马总这儿没多久,就听到有人说,之前有个保镖就被砍伤了。一次,马总从五星级大酒店出来,马总的座驾给让一小轿车挡住了。司机小伟上去语言重了些,对方一听,也是不会吃亏那种,叫来了几十号人。
那保镖一个人在后面拖住护主,被打成了重伤。
后来小伟做了司机,还给顺便当当保镖。可小伟这根“豆芽菜”,帅是帅,可是吓唬不了人!
过了两月,胡链娃打擂收场,一下来就见到小伟坐在观众席头排,那猴头瓜脑的模样,磕着西瓜子,桌上还放着一大瓶“可口可乐”。胡链娃走过去打招呼:“伟哥!这潇洒啊,今天怎么有空看我打擂啊?”。
小伟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顿了顿说:“今天马总有自己玩去了,我落了闲,这不来看你吗!”。胡链娃问:“马总干什么去了”,小伟回道:“有事,我们没事这不挺好的,嗯?”。胡链娃觉得自己问多了点,好打听这不是?!
小伟一路手搭在他肩上:“我说坦克,你是吃啥长大的,力气比那发情的公牛还大些?”,胡链娃:“坦克!我?”。小伟:“你不就是坦克吗?皮厚肉多,体又重,挺能挨打的!”。“哟!‘坦克’这个叫法挺有力道,不错!”胡链娃笑呵呵的回道。
“坦克”啊?雄壮!”。从此以后胡链娃凡是遇到熟人都会讲:“以后叫我坦克就行!”。
自己兜里多少有些银两,在马总办公室财务那里领了工资,“走勒!”。
有钱了,胡链娃最喜欢的就是摩托车了,摩跑太带劲了,那响管的爆裂声听着特爽。买吧,他还嫌小,干脆来辆大点的——一辆边三轮摩托车。
他的爱好还挺特别的,边三轮一加油门:“呜——”,他真想给这铁牛来一鞭子,爽噻!嘴里还咬着一串糖葫芦,哎哟我的个天呀,这感觉真是酸到家了。
有了车了,就像表演系的,想到女人,胡链娃心里一阵兴奋,加油啊,指针都快到顶了!若是能在漂亮妞面前炫酷一下,那个美……。“没事,多个轮子,稳当!”,爬了这个“银鸡坡”前面就是“黄沙关”,石头路面多的是碎落的淡黄色细石子。
他头一低速度又快了些,就在刚到“黄沙关”这儿,突然从右边小巷子里跑出来一条小狗,小狗跑得可是欢快。轻点一下刹车,正对着小狗冲过去。时间刚好,小狗的白耳朵上下起伏,嘴筒子边的毛茸茸的胡链娃近了也看得清清楚楚。
摩托车龙头往左边轻轻一拨,这就立马回到了路中间,可是小狗刚过,后面闪出一道人影,那人一边跑一边喊:“小狗,快回来!小狗,快回来!”。见势不妙,自己手脚并用刹车猛地一捏,边三轮在地上歪着歪着偏了出去。
胡链娃力气就是大,硬把龙头给扭了过来,已经接近正中。可边三轮和别的车不一样,有一边是个边斗,左右根本就重量不平衡。车子的边斗靠着惯性给翘了起来,然后整个车子一道弧线甩了出去,冲到路边花池上,车头猛地一撞,车了震得胡链娃双手发麻。然后胡链娃坐着“土飞机”被甩出去十多米远。
就在这撞车的瞬间,手牵着一个瞒姗学步的小孩的老太婆,被这一下子突然起来的车祸给吓得抱着孩子蹲在地上。
边三轮随着油箱的爆炸,浓烟一下子变成大火苗,火焰在边三轮和胡链娃的身上疯狂的舞蹈。自己被恐惧整个占满了,疼得得嗷嗷直叫。老太婆急疯了,把小孩用围裙栓在一棵大树上,掰了些树枝条赶过来灭火,路过的几个人问讯也赶过来,一帮人拿着树枝拼命的朝着火心抽打,可是无论怎么抽打,火焰就是不会熄灭。
“啊——啊——”,胡链娃感觉自己要死了,总不能一个大活人大白天的就这样被生生火葬了吧。也许是剧烈的灼烧痛的把他逼出来,也许是憋足一口气视死一搏。边三轮蠕动了几下,然后一个角被突然的掀起来,众人顺势拽住还没有着火的地儿,“当”的一下,边三轮给调了个儿,随即抖落了不少焦糊的残渣碎片。
胡链娃还活着,这火疼得他一路狂奔,路中间的一辆小轿车驾驶员,等胡链娃刚跑到他的车边,毫不犹豫的举起从车上取来的灭火器,“噗噗噗”的几下,他身上的火苗总算熄了。
抬上救护车,自己就剩了半条内裤,两个屁股墩子都漏了出来。万幸,就差点被烧——融化了。急救车护士:“脸上这么多白色粉末,问题比较严重”。医护人员立即拿起针头,药水瓶上面印着:“破伤风人免疫球蛋白”一行小字。“我就是孙猴子进了太白金星的炼丹炉”,这让安慰他的急救人员惊讶,有个“白大褂”说:“都这样了还能说笑,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