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林卦馆,忽然有了从来也没有过的热闹,胡掌门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只好让手下维持秩序。把门的教徒横眉怒目,左拦右挡,仍无济于事。
人们蜂拥而入。刚才还冷清的大堂,一时间拥满了人们,百姓们一个个你争我抢,看病的看病,算命的算命,宏正也应付着人们的问话。
太小儿没见过这场面,吓得也无处躲藏。胖斜眼儿站在太小儿身边,扯着嗓子维持秩序。太小儿被斜眼儿尖利的喊声,扰的心烦。他用指头顶住了耳朵,扭头乜瞪了一眼斜眼儿,喊道:“你别在我这喊,把我耳朵撞的疼了。”
斜眼儿道:“你这小顽童,我没碰着你,你怎么说我撞疼了你耳朵?”
“我是说你喊的破声儿。”
端肩膀接住了太小儿的话,冲着斜眼儿喊道:“这小厮说你的声音大了,在他的耳朵里横冲直撞。和孩子说话,你得耐着点儿心听。”
“啊,你说的有理。”斜眼儿应了一声,又对太小儿说:“小童子,你挺厉害,我知道你有一条捆仙绳,我怎么没看见你放哪儿了,拿出来也让我见识见识呗。”
太小儿不明白斜眼儿的意图,反问道:“那是仙绳,能让你看见吗?”
“怎么,我们不能看吗?”
“不是,那是仙绳儿,你们没有仙眼,就是放在你们面前,你们也看不见啊。”太小儿说完,两只手在斜眼儿面前做了一个拉绳的动作。问道:“你看,你看,你看见了么?”
斜眼儿被太小儿的举动弄糊涂了,他翻了翻眼皮,只见太小儿的手,不见灵绳儿,却装作看的样子,拿出不屑一顾的表情道:“这你就小看我了,不就是一根绳子嘛,拿来我看看。”说完就伸手来抓太小儿的手。
太小儿听了斜眼儿说的话,就知道他装算,心里暗笑。斜眼儿大手向太小儿伸了过来。站在一旁的端肩膀一把将斜眼儿的手抓住了,压低了声音喊道:“你先别动,他的绳儿还没看见呢,你着什么急呀。”
太小儿听了端肩膀的话,知道没有把他蒙过去,又接着说:“你们就是看见了,那也不敢动。你们怎么不知道,仙绳儿有灵性,这就像不会骑马,你骑了,就会被它摔一个大跟头。”
斜眼儿笑道:“看你,小小的婴儿,也会吓唬人呢,我可不怕。”
“你不信就试试。”太小儿说完,不等斜眼儿准备了,一晃手腕,袖中便挑出来一道幽光,直奔斜眼儿。斜眼儿也不算笨,急忙躲过,再看,却什么也没有。
斜眼儿左看右看直发愣,太小儿扬起小手道:“这就是有灵的捆仙绳,你没注意的时候它就到了,你想看的时候它就没了。我可让你见识啦,你看见没看见都别怪我。”
“呀,果然厉害。”斜眼儿嘴上说,眼睛还在寻找灵绳儿的踪迹。端肩膀一摇头,对太小儿说道:“你敢让我看一看吗,我摸一摸行吗?”
太小儿道:“看也无影,摸也无形,你要是真看得见摸得着了,那也就没命了。”
端肩膀凑到斜眼儿耳边说道:“你别不信,孩子不会撒谎。童无戏言。再说这孩子的把戏,你弄明白了又有何用?”
心怀歹意的斜眼儿不再纠缠了。屋里的秩序还很乱,两个教徒撇下了太小儿去维持秩序,太小儿也一笑了之。
卦馆的热闹,延续到了午时。人们也渐渐散去了。
胡箫的密室里,高高在上的亡灵教主沉默着,他暗中见识了宏正的场面,感叹道:“道家的儒者,竟然有如此的号召力。”
“难怪,难怪。”胡箫也感慨地说。“我也觉得他能轻而易举地破了我三教合一的大阵,没有什么特别的,现在才知道,这里还有儒家的神力,这真是神秘莫测的法力。”
教主道:“你还是没弄明白,咱们圣林教如此用心,在人家眼里还是歪门邪道,看来有善心,讲仁义,积功德的人,还真能弄出点儿特别的法力。认输吧,我回去啦,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我也看看,跟着学点儿。”
“学吧,我看你也学不来。”
大堂上的人们,看的看,算的算,都得到了满足,渐渐地散去了。太小儿看师傅也有了空闲,压低了声音,把兄弟书生的话告诉了宏正。宏正笑道:“你做的好,如果县太爷在就更好了,他还要积德,这不就有了么。”
后门一开,胡箫来到了宏正面前,笑道:“大师别急着走,吃了饭,我送大师出城。”
宏正道:“我们要走,你们不为难我们就行了。你们对那两个学子能不能别再为难他们了?”
“道师此来,我们的大阵也不能阻挡,岂有再难大师之理。那两个书生有道师的话,本馆堂应了。”胡箫又说,“道师今天来,也壮了我圣林馆堂的门面。”
“等等。”宏正拦住了胡箫“还有一事,你们的圣林阵,原本是苏禄国王的花园,那是郑和引来天下和谐的结果,也是天下和谐的象征。苏禄国王的国家,还有那些南洋的国家,都向往大明,而你们身在大明,应该展现你们的完美,可是你们把这些和平使者们营造的如此祥和的大花园,变成了斗狠争胜的杀人阵,这让苏禄这些来大明的和平使者们该有多失望。你们也是大明一教,也和佛教、道教一样,都该有和谐相处的修行,不该让人们把你们也看成是邪教。”
胡箫被宏正说的没了言语。
孩子又说道:“贫道说的直接,堂主别介意,此事需慢慢想来,如果贫道说的不对,就当今日相会不曾有过。”
“不不。”胡箫急忙摆手道,“本馆堂在想,想道师的话真是为了本馆堂。此阵奇妙无穷,应该显朝廷之威,现大明之美。能把它展现出真善美来,也是我等修成了正果,如此果然比迷入魔道的好。”
“贫道希望能有一个各国都羡慕的百花园为大明扬名。”
“一定一定。道师之言如拨云见日,让本馆堂的前景豁然清朗了。本馆堂应该尽地主之谊。道师稍等,容我等备筵款待道长。”
“那就不必了。如果有缘,咱们后会有期。”
宏正带着太小儿,谢绝教主的恭送,出了卦馆。
走过街口,两个书生正迎住了宏正,连连地“谢恩”。
前面不远处就是县衙,宏正找到了县令。
“怎么不见胡箫,他对道长无理了么?”
“大人多心了,贫道自己来的,没让胡馆主送。贫道来是想求大人帮一帮两个书生的。”
王大人道:“那胡箫有些霸道,你有所得罪,也该防他。也不妨事,道长在我的县城,就是本县的上宾,他馆堂敢如何,你们要走,本县护送你们出城。”
“不必了。我们推心置腹,已无纠葛了。”
县令叫了午饭款待了宏正,又问了些修行之事,吃过了饭,亲自送宏正出了西城门。
“胡箫这是果然没有来为难道长,开道长果然厉害。”
宏正辞别王县令,出了阜平县,西去便是群山。太小儿一路走来,多是阔野平川,现在,连绵的群山是另一番风景,太小儿的心情也不郁闷了。一口气走到太阳落山,也没觉得累。
第二天早晨,太小儿跟着宏正,走进了大山。林中看惊鸟,草中追兔影,近看石上盘花蛇,远看天上有山鹰。太小儿的眼睛也不够用了,一会儿高兴地喊,一会儿惊恐地叫。
宏正看太小儿玩儿的兴起,提醒道:“别光顾着看热闹啦,这山里还有狼虫虎豹呢,咱们需加快,今天天黑前不能赶到五台山,可没处过夜了。你这么玩儿,一会儿就走不动了。还怎么赶路。”
太小儿听了师父的说,也收起了玩儿心,加快了继续赶路的脚步。没走多远,脚下的步伐渐渐缓慢了。一块大石头凸显在路边,他爬上去,坐着歇息。宏正也只好停了下来。宏正见一山鹰盘旋,喊住太小儿道:“太小儿,你看天上。”太小儿抬头看山鹰,见山鹰也在看着自己,心里略一发紧,再看山鹰,围着他们盘旋了几圈,忽然掉头向前方的山坡飞去。太小儿忽然举起小手,指着鹰去的方向喊道:“那儿有人。”
宏正一看,一个老农用牛车拉着几根长长的树干,慢悠悠地走在山路上。
“有人了,走,追上他,也好问问路。”宏正托起太小儿向前追去。
赶车人是一个老汉,看上去也有六十岁了,走起路来却显得很有精神。宏正走近了,向老人问路:“老哥,前面是不是五台山?你这是上哪去呀?”
“五台山还远着呢,我到前面的龙泉关。”老汉看了看宏正,说道:“你们是白云观的吧?”
太小儿一听这话,心里便扑腾了两下,问道:“老爷爷,你怎么知道白云观的?”
老汉看看太小儿,说道:“这里谁都知道。你这小童子如此小巧,口齿还挺伶俐的。白云观没听说有童子呀。听你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是来投奔白云观的吧?”
宏正道:“我们是远游西域归来的道人。“
“西域?那不是唐僧去的地方吗?”
“正是,”
“哎呀,那可是够远的了,走这一趟也要三年五载的。”
“是啊,我们这一去一回,可不是几年十几年的光景,现在回大明了,接着还要去西域。”
“西游归来,这可不简单。我能遇上你们,真是幸会。你们回白云观,我送你们。”
太小儿听老爷爷说的善,笑的也善,便有了亲近感。他从宏正的肩头跳下来,紧跑了几步,来到老爷爷身边,仰着头喊道:“老爷爷,牛走的这么慢,什么时候能走到呀?”说着,薅起一只高草,冲着老牛举了举,晃一晃,喊道:“驾!使劲儿走,快点儿走,驾!”
老人看婴儿般的太小儿下了地,跑跑跳跳的更让他惊奇了,“这道童,太精巧了,活灵活现的,悠着点儿劲儿,一会儿就累了,你坐过牛车吗?”
“坐过。”太小儿喊了一声,腾身一跳,上了牛车。宏正紧走几步,和老人并肩走着。问道:
“老哥是五台山人么?怎么称呼?”
“我家就在前面龙泉关。我本姓王,因为赶了一辈子的牛车,大家都叫我牛五爷。现在谁都以为我姓牛了。这不是嘛,五台山扩建碧山寺。我这车就是往碧山寺送的木杆子。”
宏正问道:“这里何时有个碧山寺了呢?该不是普济寺吧?”
“你说对了。”牛五爷说,“过去叫普济寺,现就叫碧山寺啦。五台山在扩建,这几年,四下山头,已经建了好多寺院了。”
“你刚才好像是说还很远,今天不能走到吗?”
“今天?现在往山上走,到不了那里就天黑了,再往山里走,天黑路险,不用说摸黑,就是能走,遇上狼怎么办?前面是龙泉关,我家就在那,住一宿,明早上山正好。我看你们还是到我家过一夜吧,明天咱们一起上山。”
牛五爷突然问道:“哎?你们是白云观的道人,怎么走了这么多年,上山的事你们忘得一点儿都不知道了吗?”
太小儿解释道:“我们是从京城那个……”太小儿说到了京城,忽然又停下了,他扭头看了看师傅。宏正看了看太小儿的表情,也微微一笑,说道:“你怎么把话说了一半儿就卡住了?说了也没事。”
牛五爷笑道:“这孩子不是太小嘛。说话当然不那么顺溜。”
太小儿一听,心想:他怎么知道我叫太小儿?是不是知道我妈妈?问道:“你知道我妈妈么?”
太小儿的话把牛五爷给问糊涂了,宏正急忙说道:“牛爷爷连你是谁也是刚刚知道,怎么会知道你妈妈的?”
“那他怎么怎么,知道我叫太小儿啊?”
看太小儿还要问,宏正听出了话音儿,拉住太小儿笑道:“牛爷爷是说你还很小。”
“哈哈哈哈。”牛五爷笑道:“原来你的名字就叫太小儿啊。这倒好,没人问,你就把名字告诉我了。”他看了看太小儿恍然的表情,笑道:“我知道了,你们是云游的道人。那就更要有个落脚之处了。我家常留出家人过夜,你们赶上了,也没说的,正好到我家吧。”
宏正一听,再看看四外都是山林,也觉得明天和这老汉一起走,不至于孤独,也能少些不测,只好答应了。
天过黄昏,牛五爷将宏正和太小儿让进家中。吃过饭,天色也暗了下来,牛五爷到牛棚给牛续草。
太小儿喜欢老牛,也来到牛棚,看牛五爷把喂牛的草堆在了牛面前,可是牛好像没看见。
“它怎么不吃呀?”太小儿问到。
牛五爷说:“这种草,草质不好,可是上哪弄好的草料去呀。我天天就这么喂它,实在没有了,它也就吃了。”
太小儿从地上捡起草,往老牛的嘴前一递。喊道“老牛,吃饭。”牛看了看太小儿,鼻孔里走了两回粗气,一舌头卷走了太小儿手里的草。
“哎,有点儿意思。”牛五爷说,“你说话比爷爷管用。”
太小儿又拿起一把草,递了过去,牛却不响应了。太小儿看着老牛憨憨的,两只大眼珠子,只看自己不看草,觉得好玩儿。他想逗出老牛的注意力,便攀上牛棚的木梁上,看老牛的注意被吸引了过来,便把手里攥着的草,伸向老牛。宏正也看出了太小儿的意思,把更多的草递给太小儿,太小儿把草在梁上摆好,随后引牛来吃。老牛仰起了头,卷着舌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梁上的草就都被牛拽了下来,吃了个干干净净。老爷子看了说道:“这个办法好,我试试。”
牛五爷也把草摆了满梁,又被牛吃的干干净净。他高兴地对太小儿说:“你这孩子,怎么会动出这个脑筋来呢?”
宏正说:“我这童子好动,也喜欢老牛。这也是歪打正着。”
牛五爷说:“我天天干活儿,哪有时间打好的牛草,我看你这小童子的办法好。”
宏正说:“把草放到让牛勉强能够得到的梁上,给它一个好奇和诱惑,牛的心态和小孩子的一样,它当着玩儿就把草给吃了。”
太小儿插言道:“它还觉得来的不容易呢。”
牛五爷笑道:“好好好。这孩子聪明,山上有文殊殿,你该去拜一拜文殊菩萨。”
“文殊菩萨,我认识。”
牛五爷说:“你认识不难,只要有庙有塑像少不了他。但是五台山上的文殊菩萨,你该去拜一拜。”
“不是不是。”太小儿还想解释,宏正一把拉住太小儿说:“你不用着急,明天上山就能去见一见了。”宏正把话题岔开,又问了些山上的建寺院的事,看看天色完全黑下来了,便与牛五爷道一声晚安,各自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大亮,牛车已经出了龙泉关。
牛五爷对太小儿印象很深,一路上说的都是太小儿的话题。快到中午了,牛车钻进了密林。
“快到了吧?”太小儿问。
“快啦。”牛五爷说,“进了山林,就是出家人的地盘了,你这么小就出家了,父母不管你了吗?”
一提起父母,刚刚有了兴奋的太小儿,脸色又暗淡了。他脸色阴沉地说:“我也找不到我妈妈呀。”
牛五爷看着太小儿,也心生怜悯,说道:“这么小就出家,多苦啊。你就给我做孙子吧,天天坐牛车。”
太小儿听了,还是不耐烦地说:“你们怎么怎么都来认我?就是妈妈不来认我。”
牛五爷说:“呵,看来认你的人还挺多呢,你不是进皇宫了吗?没有让皇上看见吧?要是皇上认去了,你也不能到处云游了。更不用找妈妈了。”
“那我也不去。”太小儿毫不含糊地说,“我就是要找,找,找我妈妈。”太小儿的话说了出来,接着又“哼”了一声,似乎终于把心里憋着的一口气,给释放了出来。
牛五爷笑着说:“皇上都不好使,我就更不行了。我知道你们不会看上我这个土山佬,你们走吧。我也要割些草,到了山上也好喂老牛。”说完,把牛车停在路边的一块草地上,拿着一把镰刀就要去割草。
宏正听牛五爷说的话,有些不对,想一想,刚才的话,并没有说错,问道:“我这小童子说话直,怠慢了?”
“没有怠慢,你们不是去道观吗?该分道了。再往前走可是碧山寺了。”
宏正一听,这才意识到白云观不该往前走了,他看看山路两边,没有岔道,问道:“我们该怎么走?”
牛五爷往后一指,说道:“白云观的小路都过来了。刚才也是的,只顾说话了。”
宏正谢过牛五爷,带着太小儿,下了小路,走了一会儿,见不远处有一个似观如庙的小房子,掩映在绿树林中,浅白色的墙上书写着“白云观”三个字。道观周围,一片寂静,一种神秘感,让宏正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宏正带着太小儿走进了白云观,喊了几声,跑出来一个道人,一看宏正和太小儿,“呀”地一声喊道:“你们是西域来的吗?”
宏正一听,笑道:“这一定是稻田有了先知。”
“是,我师傅去迎你们了。怎么你们没见到吗?”
小道士告诉宏正,稻田师付早晨就出山了。宏正叹道:“原来如此,想是走两岔去了。”小道士请宏正进屋,摆上两盘水果,又去准备午饭,宏正喊住了小道士,说道:“你师傅一去一回,到家还早呢,既然还有时间,我们上山看看。也省了在此空等的寂寞。”说完,看了一眼太小儿,太小儿明白师傅的意思,不等宏正说话,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累,我不累。”宏正给太小儿拿了一个桃子,自己也拿了一个,出了白云观。
宏正又返回了上山的路,正赶上牛五爷喂完了牛,也刚起车。师徒二人跟着牛车走过一程,牛五爷指向一条近路说:“你们就近上去吧。我的车还要绕过文殊殿呢。”
宏正按照牛五爷指引,顺小路上山,先来到了山上。见几个工匠正忙着粉饰一座大殿。宏正走的急了,喘着粗气,便在殿前歇息,坐了一会儿,太小儿看见了牛五爷,赶着牛车,慢慢悠悠地在山路上向这边走来,便挪到宏正的身后。
宏正问道:“你躲什么?”
太小儿压低声音道:“我不想让他喜欢我。”
宏正知道太小儿的心思,说道:“人家喜欢你,不是一定要留下你。在西域的时候,当地人就喜欢你,大明村的人也喜欢你。在南洋,还有回大明这一路上,有多少人都喜欢你,还有几位菩萨都喜欢你呢。”
“在门外说话的是谁呀?”天王殿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大胖佛菩萨。”太小儿听出了米勒的声音,一起身,跳下了大石头,抬头一看,高兴地喊道:“这是天王大殿。”
宏正急忙站起来,抖了抖衣襟,擦了一把汗,对太小儿说:“咱们说菩萨,叫菩萨听见了,进去吧,咱们也拜一拜菩萨。”
太小儿“噔噔噔”地跑到了门口,探头往殿里看,大殿上却是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