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曾丽娟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何雨萱终于嫁出去了，家里总算是清静了。自从生了立杰，她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立杰身上，什么都以立杰为中心，这就导致了雨萱的心理极度的不平衡，觉得妈妈偏心弟弟。偏心怎么了？中国历来就有重男轻女的习俗，我曾丽娟又不是第一个偏心的，你何雨萱只是一个女孩子，你有什么资格和你弟弟争？
“妈”
“立杰回来了啊，累不累啊，儿子，来，陪妈坐一会儿。”看到宝贝儿子回来，曾丽娟立马展开了笑容，虽然她笑得确实不怎么好看。
“妈，这是我刚刚在外面买您买的宵夜，有炒米粉，还肉骨汤，妈您趁热吃。”何立杰殷勤地给曾丽娟递上了宵夜，他刚刚和林芬芳约会回来，林芬芳又向他提出了订婚的要求，但这个任务有点难度，何立杰必须寻求曾丽娟的鼎力帮助才能抱得美人归，虽然这只是何立杰一个人眼中的美人。妈妈曾丽娟一向特别疼他，何立杰相信妈妈一定会帮他的。
“还是儿子乖，知道妈妈打麻将回来饿了，特地给妈妈买了宵夜。”曾丽娟接过何立杰递给她的餐具，开始享受宝贝儿子给她买的美味宵夜。
“妈，我爸呢？睡了吗？”何立杰在家四处看了一遍，没看到何今洲，估计爸爸一定去睡觉了，曾丽娟喜欢打麻将，隔三差五地去朋友家打麻将，何今洲没有这方面的喜好，他一般下班后就在家看电视，偶尔下楼和邻居下个棋。
“你爸睡了，睡了好，省在我面前晃悠。”
“妈，我感觉您这两天和我爸好像有点怪怪的，看您们都不怎么说话了？”
“连你也看出来了是不？立杰，你爸这两天突然发神经，不和我说话了，你说说看，你妈到底哪里得罪你爸了，他干吗拉着一张臭脸给我看？”
“妈，我爸可能是工作忙，累了，您就别和他计较了。”何立杰给帮曾丽娟抽了一张纸巾，又帮她拿了一把汤匙。
“什么累了，立杰，妈告诉你，你爸就是因为雨萱嫁出去了，他心里不舒服，他觉得是妈对雨萱不好，早早地把雨萱给逼走的。”
“妈，我爸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就是爸的不对了。什么叫您把姐姐给逼走了，周子昂是她何雨萱自己的找的男朋友，他们自由恋爱，自己决定结婚，这完全是他们自己的事，和您有什么关系？”
“就是，这个周子昂又不是我介绍给雨萱，更不是我逼着雨萱去嫁给他们周家，是雨萱自己非要嫁的，要是让我给雨萱找婆家，妈一定给找个有钱的婆家让雨萱嫁过去，这样也能帮衬到咱们家，你说对吧，儿子？”
“那当然了，妈，您都不知道，我同学的姐姐长得还没有我姐好看呢，但嫁得都比我姐要好，他们的姐夫个个出手真是大方，给我同学买手机，买电脑，还时不时地给我同学零用钱呢，哪像姐，嫁了个在清水衙门工作的周子昂，。”
“说起雨萱，这也不是个东西，儿子，你说说看，妈哪点对她不好，她在娘家的时候，妈给她吃好的，喝好的，哪天不是大鱼大肉地伺候呢？她还整天给老娘拉着一张丧脸，看着就晦气。她就觉得你妈我偏心你何立杰，妈怎么可能会偏心你呢？
立杰你都不知道，妈生你姐的时候没有奶水，没有奶水，那你姐就吃不饱啊，没办法喽，我和你爸只能给你姐买奶粉喝，奶粉多贵啊，但是为了姐能吃得饱，长得结实。我们就硬着头买给她喝，这一喝就喝就到三岁，那些奶粉罐子堆得比山还要高呢。”
“妈你对我姐这么好，她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整天拉着一张丧脸给您看，真是太应该了，妈，您千万不要和姐置气，不值得的。”
“还是儿子最乖，妈幸好生了你，不然你妈我啊，早就被何雨萱这个丧门星给气死了。”
“好，您这话说的，我是您儿子，对您好还不是应该的，妈，您吃饱了吧，我给您剥个桔子吧。”何立杰拿起一个放在果篮里的桔子，他从小就爱吃桔子，所以家里几乎是每天都有桔子的。
“哎哟，这桔子真是甜，儿子你也吃。”
111
“这桔子是妈买的肯定甜了，妈，我想和您说件事。”宵夜也奉上了，桔子也剥了，该聊聊正事了。
“儿子，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是不是又没钱了？妈一会儿就给你拿啊。”
“妈，先不忙，我是想和你说，我在学校交了一个女朋友，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
“儿子，你也交朋友了啊？儿子真棒，那女孩子是你的大学同学吗？几岁啊？哪里人啊，家里是做什么的？兄弟姐妹有几个啊？”
“妈，那个女孩是我高中同学，她叫林芬芳，也是我们江州本地人，是独生子女。她在江州职业学院学习财务，年龄嘛，和我差不多大。家里是做生意的，妈，我给你看看她的照片，长得很甜的。”何立杰从书包里拿出了林芬芳的照片递到了曾丽娟的面前。
“哦，这个就是林芬芳啊，妈之前好像在你的毕业相册里见过她，这个女孩嘛，长得虽然普通，五官也没有特别好看，好像也不是很高的样子，还有一点点胖，不过嘛，长得喜庆，你看她，笑起多好看，不像雨萱，整天拉着脸，丑得要命。”
“对对对，妈说得真好，芬芳性格很好的，特别爱笑，以后我要是娶了她，她一定会和您相处得很好的。”
“哟，这么快就想娶老婆了啊，看来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妈，我也就这么一说嘛，又不是真的马上就娶老婆，我可舍不得这么早就离开妈呢。”
“儿子真是贴心啊，对了儿子，你刚才说芬芳家是做生意的，她家做什么生意啊，做的大不大啊？妈可不是有门户之见啊，只要你喜欢的女孩，妈一定会喜欢的。”
“妈，芬芳她爸妈在菜市场做鸡蛋生意，生意很好的，每个月能赚三四千块钱呢。”
“卖---卖鸡蛋，还---还在菜市场卖鸡蛋？”曾丽娟心里咯噔了一下，在菜市场做鸡蛋生意那不就是小摊贩嘛，何立杰也真够会给林芬芳的父母贴金的。
“是的，妈，但是您刚才不是说没有门户之见嘛？”
“对对对，妈没有门户之见，卖鸡蛋就卖鸡蛋吧，只要我的宝贝儿子喜欢，妈就喜欢，儿子，什么时候带芬芳来家吃顿饭吧，让爸妈见见她，你放心，你爸也一定会同意的。”
“妈，这吃饱还早呢，等六月份我们大学毕业，到时候我们两家再一起吃顿饭，商量一下我和芬芳订婚的事。”
“儿子，你想六月份一毕业就订婚？这么快啊？你们是不是已经？”
112
“没有，没有，妈，您别想多了，我们只是，只是高二就在一起了，也快五年了，就想了等大学毕业就婚事定了，然后过个一两年就结婚，毕竟，毕竟芬芳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女孩子等不及，呵呵。”
“儿子，你是提早一年上的学，你的同学基本上都要比你大一岁，那芬芳是不是也比你要大一岁？”
“妈，是，哦不是，芬芳其实比我大一岁半，快，快两岁了，但是她长得一点也不比我大，真的，她特青春的。”
“大两岁，何立杰，你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姐姐了，你何必再找一个姐姐？再说了，你长得这么帅，你毕业后妈打算让你去考公务员，考得上最好，万一考不上你就到妈的粉丝厂上班，妈已经和厂家打好招呼了，妈提前退休，把工作让给你。
到时候你就到营销部门工作，工资比妈的要高得多。儿子，妈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美好前途，加上你长得这么帅，将来还怕找不到年轻漂亮的媳妇？何必现在着急麻慌地要娶媳妇呢？”在曾丽娟的眼里，何立杰是最优秀的，她希望未来的儿媳妇一定也是非常优秀的，这样才能配得上她的儿子。
“妈，您刚刚不是也说了，只要我喜欢的女孩子，您一定也会喜欢，妈，年龄不是问题，我都不在乎了，您还在乎干吗？妈，您就依了我吧。”何立杰开始用手轻轻按摩曾丽娟的肩膀，他知道这招对妈妈来说特别管用。
“哎，谁叫你是我的儿子呢，行行行，妈答应你就是了，这样，你呢下个星期带芬芳来家吃顿饭，让妈妈见一下我未来的儿媳妇，然后下个月，你再安排爸妈和芬芳的爸妈见个面，你们不是说毕了业就订婚，那很多事情现在就得着手办了，只是，我们家刚给你姐办了婚事，家里没剩多少钱。”
“妈，咱家怎么会没剩下多少钱？我记得我姐结婚的时候，姐夫家给了您和我爸四万块钱彩礼，你给我姐办的那点寒酸嫁妆难道还值四万块钱啊？”
“去去去，你这个臭小子，连这个也知道，好吧，妈都和你的说了吧，你姐的嫁妆妈的确只办了两万来块钱，的确赚了小两万。照理说，家里不止这两万块钱，但前些年咱家又是搬家又是装修，花了不少存款，加上你爸的包装厂现在效益也不好，所以，咱家的存款真的没多少的，不过儿子，你放心，给你订婚的钱妈还是有的。”
“我就说嘛，妈给姐姐办的嫁妆这么寒酸，肯定会剩下不少钱的，那妈，既然您能从我姐的彩礼中挤出这么多钱，那我订婚的时候您能不能再去我姐那儿弄些钱来呢，订婚的时候，我---我想买一辆摩托车。”
“订婚买辆摩托车是应该的，但是现在摩托车起码要两万块钱，如果从你姐那儿要两万，雨萱肯定舍不得的，万一把她给惹急了，她又会打电话给你那个变态的姑姑告状，到时候你姑又会杀到江州找妈算账，你爸肯定是会站在雨萱和你姑那边的，不过儿子你也别着急，你让妈妈想想办法好吧？”
“谢谢妈妈，妈妈我爱你！”何立杰凑近曾丽娟的脸上，亲了一大口，他知道曾丽娟说的想办法就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113
曾丽娟买了一条鱼，两只螃蟹，半斤虾，半只烧鸡，还有几个苹果，她提着一堆东西来到何雨萱家。
“雨萱，子昂，妈来了，赶紧出来帮我搭把手，哦哟，一堆的东西妈快拿不动了。”曾丽娟一边拍门，一边不断的喘气，邮电局的职工宿舍是一幢旧楼，一共七层，周子昂分到的就是顶层的东边间，房子虽小，但采光好，每到周末，小夫妻俩都喜欢爬到楼顶上晒太阳。
“妈，您怎么来了？”听到楼下有人敲门，周子昂急忙拉着何雨萱从楼顶爬了下来。
“哟，子昂，雨萱你们又爬楼顶上玩了，要注意安全啊。”
“我们会的，谢谢妈，妈，您带了这么东西来，先进屋吧。”周子昂连忙接过曾丽娟手里的东西顺手打开了房门，他悄悄回头给了何雨萱一个疑惑的表情，何雨萱同样给了他一个疑惑，谁知道妈这突然上门葫芦里埋着什么药呢。
“子昂，来吃菜，雨萱，你也吃，多吃点，好久没有尝到妈妈的手艺了吧？”餐桌上，曾丽娟殷勤地给周子昂何雨萱夹菜，这是何雨萱在娘家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过的待遇，这让何雨萱更加的疑惑，但她又猜不出来妈妈今天来她家的目的，难道只是单纯的看她？
应该不是，她从小到大妈妈都不喜欢她。婚后爸爸倒是经常会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家吃顿饭，但妈妈却从来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更何况亲自上门给她做饭。
“谢谢妈妈，我们自己来，妈，您今天来看我，是不是有什么事？”何雨萱不想继续猜了，她决定单刀直入问个清楚。
“看你这孩子说的，自打你结婚后就没有回过娘家看我和你爸，你不来看我们，那妈就不能来看女儿女婿吗？不过，你说对了，妈今天来的确有好事要告诉你们，你弟弟立杰要订婚了？”
“订婚？”何雨萱，周子昂两人同时怔了一下，立杰大学还没有毕业，他订什么婚？不会是把那女的肚子睡大了，人家逼着他订婚啊？
“订婚怎么了？你们是不是觉得立杰还小啊，妈和你们说，立杰不小了，六月份就要大学毕业了，妈打算在八月给立杰把婚给订了，立杰的女朋友们你们还不认识吧，叫林芬芳，是他的同学，长得不知道有多甜，上次我和你爸约了芬芳她父母吃饭，你们都不知道芬芳多有礼貌，叔叔阿姨不停地叫，叫得我真开心。”
“哦，那真是恭喜立杰了。”何雨萱低下头慢慢地扒着饭，她早就猜到何立杰有女朋友了，自她结婚后，何立杰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来找她要零花钱，少则一两百，多则三四百，还让她不要告诉爸妈。一个大学生要花这么多的钱，那就肯定是恋爱了。
“雨萱你怎么不为你弟弟感到开心啊，订婚呢，你弟弟要订婚了呢？”
“妈，立杰要订婚了，雨萱当然是很开心啊，她只是不大会表达而以，她是您女儿，您还不了解她吗？雨萱一向比较内向。”周子昂帮丈母娘面前的杯子里加满了果汁，他已经猜到丈母娘这次来的目的了，估计何雨萱也猜到了，不然雨萱不会一听到何立杰要订婚了就立马低下头来。
“雨萱，不是妈妈说你，你的性格不能总这样沉闷的，你这样会让人感觉你这个人很难接触的，以后你见了芬芳的父母可不能这样知道吗？”曾丽娟故做怜爱地摸了摸何雨萱的头发，何雨萱不动声色地缩了一下。
“知道了，妈妈，我以后会注意的。那妈，立杰要订婚了，需要我做些什么？”还是赶紧说重点吧，不然曾丽娟又会在子昂面前说何雨萱三岁之前喝了多少多少罐奶粉的事了。
“立杰订婚是高兴的事，妈不会要求你们做什么，但你是立杰的姐姐，而且你自己也开口了要为立杰做点什么，那就让妈想一想吧。”
“妈，估计您在来我家之前就早想了，你就直说吧。”
“雨萱，不要和妈这么说话，妈，不好意思哦，雨萱性格就这样，心里藏不住话的，您别和她计较。”周子昂暗暗叹了口气，雨萱估计得没错，看来丈母娘这顿饭真的是鸿门宴。
“雨萱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不会和她计较了，倒是你子昂，还望你能多担待雨萱呢。”今天曾丽娟的脾气特别地好，要是换成以前，何雨萱这么拉着脸说话，曾丽娟早就一个巴掌扇过去了。
“不会的，不会的，妈我也是这个性格，其实我的性格和雨萱非常像的。”
“子昂，雨萱，既然你们都这么坦率，那妈就直说了，立杰订婚妈想和他买一辆摩托车，但我和你爸的钱不够，所以妈希望你们也能出一点钱，就当是为立杰订婚出点力吧。你们不用出太多钱，意思一下就可以了。”一辆摩托车的市场价是两到四万，这曾丽娟对儿子可真是大方啊。
“妈，意思一下是多少钱？您就和我们说个实数，让我们估算一下我们的经济能力，能拿得出手一定会给立杰，万一拿不出手，我们也会和您实话实说。”何雨萱紧紧咬一下嘴唇，何立杰你真是有能耐，从你考上大学到现在已经在我何雨萱身上刮了八千多块钱了，现在要趁着订婚的这么好的时机又想刮我何雨萱一层肉，那个还过过门的弟妹，估计也不是什么善碴儿，不然不会一再三再而三地怂恿何立杰去刮家人的肉，喝家人的血。
“雨萱难得你这么爽快，那妈也不拐弯抹角了，你们就给立杰五千块可以吧，意思一下就行。”五千块钱叫意思一下？妈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何雨萱转头看了一眼周子昂，周子昂给了何雨萱一个非常温暖的笑容，何雨萱突然感觉眼睛有点湿了，老公的包容让她想哭。
“妈，这是五千块钱，是我和雨萱对立杰的祝福，请妈帮我们转交给立杰。”周子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抽屉里拿出五千块钱了，前几天婚礼结束后，夫妻俩把收到的红包点出一个整数，剩下的七千多块钱就放在家里当家用，这五千块钱就是从这儿拿的。
“好的好的，子昂，雨萱，你们的祝福妈会替你们转达的，你们有空也常回家吃饭啊，那妈就先走了。”达到目的的曾丽娟不愿意多和女儿再呆一分钟，接过女婿手里的钱她立马拿起包告辞，她要马上打电话告诉她的宝贝儿子妈妈帮你要到钱了。
114
何今洲呆呆的坐在何雨萱婚前所住的房间里，他已经独自在这儿坐了一个早上了。除了何雨萱婚后第二天的回门酒，这几个月雨萱几乎没有回过娘家。何今洲记得何雨萱婚礼上穿的白色婚纱是她花了三百块钱租来的，这是当时江州市场上最便宜的婚纱了。
雨萱第二天来娘家吃回门酒也没有穿新衣服，她穿的是一件半旧的橙色毛衣搭配一件穿了两年的黑色大衣。这个孩子在自己的大喜之日都没有给自己买一件像样的衣服。
他不知道在雨萱结婚那天，曾丽娟给了雨萱多少钱压箱底的，或者一分钱也没给雨萱。凭曾丽娟的性格这也极有可能。
曾丽娟在何雨萱结婚后的第三天就把何雨萱的房间改成了书房，把何立杰的电脑搬了进来，让何立杰可以这此舒舒服服地使用电脑。
何今洲慢慢抬头看着墙上何雨萱的照片，何雨萱的东西基本都带走了。剩下一些没有带走的也被曾丽娟给扔了，唯有这张照片是何今洲强烈要求雨萱不要带走。
这也是雨萱留在娘家的唯一东西，照片里的何雨萱明眸皓齿，穿着一件粉色的洋装。长长的头发扎了一条马尾辫子，这样的打扮显得她特别青春靓丽。何今洲至今还记得何雨萱出生的时候他和曾丽娟说过一定要尽全力给何雨萱最好的生活。雨萱出生后的前三年他和曾丽娟也确尽全了力给过孩子最好的生活。
但是三年后随着何立杰的出生，雨萱的好日子戛然而止。这些年曾丽娟极其偏心儿子，完全忽略了女儿，他何今洲尽管内心依旧心疼女儿，但奈何他是个怕老婆的男人。他没有办法去帮助女儿，保护女儿。
现在女儿结婚了，离开了并不温暖的原生家庭。他为女儿高兴，也为自己叹息，人家说嫁女儿等于多了半个儿子。他何今洲不仅没有多了半个儿子，反而连唯一的女儿也好像失去了。何今洲慢慢地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虽然明知手机那头何雨萱的回答，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115
“喂，爸。”电话那头是何雨萱清脆的声音，看样子雨萱的心情很好，这样就好，说不定这孩子高兴今天会愿意来吃饭呢。
“雨萱啊，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在邮电局的宿舍住得习不习惯啊？”
“爸，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已经在子昂单位的家属厂上班了。我做文宣，这和我的专业也相似的，虽然工资不高，但现在不用交伙食费给妈妈了，这工资倒也够我花的。”
“那真是太好了，孩子，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再买几件漂亮衣服。你现在正是年轻貌美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打扮打扮，等将来年纪大了，穿再漂亮的衣服也不好看了。”
“谢谢爸爸，我会的。”
“孩子啊，子昂对你好不好啊？”
“爸，子昂对我很好的，你放心啊，我们现在一起上班下班，一起买菜做饭，小日子过得非常开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雨萱，你过得好爸爸也放心了。”何今洲摘下眼镜，轻轻擦掉眼角的老泪。
“爸，你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和我妈吵架，我妈年纪大了，脾气有时不好，你也不要和她计较。”
“知道了，雨萱，孩子，你今天有没有时间啊？和子昂回家吃顿饭，爸爸让你爷爷也过来，爷爷说要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糖醋茄子呢。”
“不好意思爸，今天子昂有一个朋友结婚，我们要一起去参加婚礼吧，改天吧。”
“那，那你明天来家吃饭吧。雨萱，你不是很久没有见到爷爷了，爸明天把爷爷接过来。”
“爸，我前两天已经和子昂去看过爷爷了，爷爷的身体很好，他天天和姑婆他们打麻将。爸就不要叫爷爷过来了，再说了，明天我要加班的，等我有空的时候再过去看你和我妈妈吧。”
“那，那，好吧，雨萱，你有空就给爸爸打电话，爸让你妈买几样你喜欢吃的菜，你和子昂回家吃顿饭。”
“好的，爸，我有空一定会和子昂一起回来吃饭好的，那我先忙了，爸爸再见。”放下电话，何雨萱轻轻叹了一口气，何今洲隔三差五就会打电话给她让她回家吃饭，她是真不愿意回去，好不容易结婚了离开了娘家。何必再回去看妈妈的脸色？
虽然现在妈妈不会再打她，骂她，但是何立杰很快就要订婚了，前不久妈妈刚跟她要了五千块钱，她怕妈妈再向她要钱。何雨萱和周子昂的钱不是大风刮来了，是两人从牙缝里省下的。
再说了，婆婆家就住在娘家附近，如果回娘家吃饭的话还得顺道去看看婆婆，这样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没有了，她何雨萱现在正值新婚，每天一下班，她和周子昂就喜欢窝在他们的小房子看看电视，说说情话，既温馨又浪漫。
“你爸又叫我们去他家吃饭啊？”邮家局的家属厂和邮电局只有一墙之隔，每天中午周子昂和何雨萱都会在食堂一起吃饭。
“是啊，但我可不敢回娘家吃饭，我妈煮的饭多贵啊，五千块呢。”何雨萱摇了摇头，她刚才原本打算和何今洲说这件事的，但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吧，她怕爸爸和妈妈吵架，这些年爸爸赚得越来越少，在家的地位也越来越低，何雨萱不想爸爸再因此受到委屈。
“其实你爸是真的对你好，要不，我们哪天晚上吃过饭过去看看他吧。”
“算了，还是不去吧，我怕自己会在我爸面前说漏嘴，引起我爸和我妈的战争。再说了，你妈和我妈家离得这么近，咱们去我妈家还得顺道去趟你妈家，这样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没有了？”何雨萱塞了满口的饭，她最近心情好，胃口也很好，吃得很多。
“就是啊，我也不愿意回我妈家，我妈一看到我就说我哥如何如何的好，我周子昂难道就一无是处吗？”周子昂给妻子夹一块糖醋茄子，雨萱最喜欢吃的菜是糖醋茄子，最喜欢吃的水果是苹果，这也是他们每天必备的果蔬。
“谁说我老公一无是处的，子昂你哥有什么好的，三十多岁的人还总跟你妈要钱，美其名曰投资，投资什么啊，这些年来你妈贴到你哥公司的钱有多少回报。”周子昂和何雨萱在谈恋爱的时候就和何雨萱说过周家的情况，周家妈妈偏心周子奥的程度绝对不会比曾丽娟偏心何立杰差。
“就是，一把年纪的人还啃老，雨萱，我哥这个人就是爱面子，表面一付人五我六的样子，其实什么都是靠我妈的。”
“老公，我妈和你妈都那么偏心，我们不要去理会，我们过好我们的生活就对了，你说是吧？”何雨萱给丈夫夹了一块红烧肉，老公喜欢吃肉，现在何雨萱自己在家做的红烧肉也相当好吃。
“老婆说的对，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老婆，我爱你。”周子昂看看身边没什么人，悄悄对着何雨萱说了句情话。
“哎呀老公，现在是上班时间呢，不要肉麻了嘛。”
“知道了，老婆，我们好久没有看电影了，今晚我们看场电影如何？”
“好啊，老公，听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