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望东此时也不想去阻拦元华了,醉了就醉了吧,人生难得几回醉,明日再烦明日忧。难得大家今日一处高兴。他看着元华笑的一派清明的样子,还和以前一模一样,恍惚间,段望东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过去,年少无知,无忧无畏。跟在元华身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天大的事好像都不再重要。元华永远都是那个元华,无所畏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经历沧海桑田仍不得改变。这一切,真好。段望东自小是段家独子,更是段老将军的心头肉,自己一个将门之后,在外人面前也算是个威风八面的少将军,这一年多在战场上也曾沾了不少鲜血,心也硬了不少,可在元华身边,自己好像还是那个年少轻狂鲜衣怒马的少年,什么都听元华的为了她什么都不怕。待到月明星稀,天空泛白之时,三人俱已沉醉入睡。
“参见将军。”陈登来报
“起来,叫你跟着那逆子,可有什么异常。”
“回禀将军,属下跟着少将军到皇宫,看少将军与个车夫接头,而后,钻进了一个大木桶,被车夫推进皇宫了,奴才无法进宫便等在宫外,约莫一刻钟后少将军便出来了。而且,而且”
“吞吞吐吐作甚,照实说。”
“是,少将军带着皇后出宫了。”
“什么,你可看清楚了?”
“奴才不敢妄言,以前公主常来段府找少将军玩,奴才是见过几面公主的,不会认错。”
“那逆子带皇后去哪了,你可派人跟着紧了?”
“少将军带着皇后去了黛山脚下一个小木屋里,奴才查了,是去找一个叫稽明的人。三人在外面喝酒,一直喝到了天明,奴才走时三人都醉倒了。奴才赶来和将军汇报,派了手下盯着呢。将军放心,奴才派的人十分可信,且不认识皇后,必不会多嘴。”
“你速速去亲自跟着,万一他们要出城,一定给我拦住。”
段益十分震惊,这逆子竟还如此大胆。从前常跟着公主胡闹,碍于公主,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干涉,那个时候,段益是把公主当未来儿媳看的,现如今可大不一样了,她再不是当年那个人人宠爱的公主,而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要事被皇上知道了和那逆子偷偷出宫,不管事实如何,任何人眼里那都是一桩说不清楚的丑闻,是要诛九族的大罪。自己一族被诛杀不说,大周最后一位公主,唯一留下来的皇室血脉就要断绝了。这种事情决不能发生。而自己又毫无办法,只能做好最坏的准备,万一他们真的打算偷偷出城,自己拼死也要劝阻。
段益在书房走来走去如坐针毡坐立不安,等着陈登的消息。心里祈求上天,保佑皇后能平安回宫,一切能平安无事,下定主意回来定要好好管束那逆子。
华清殿里,大桃小桃快急疯了,从昨夜皇后去见段少将军开始,过了许久不见回来,一个多时辰以后,小桃偷偷跑去他们约定的地点,哪有人影。找了一圈也未见皇后,只得回华清殿干等。谁知过了一夜皇后还不曾回来,也无任何消息。也不知道公主是随段少将军逃出皇宫了还是被人发现被抓了起来。
“既然还未有人来捉拿我们,便是皇后无甚大碍,可能只是皇后贪玩出宫,以前不是经常这样吗。”大桃努力镇定自己,安慰小桃。
“那皇后是不要我们了,跟段少将军走了吗再也不回来了吗?”小桃哭道。
“别哭了,皇后做自己喜欢的事,去想去的地方,无论是去哪里我们都应该为皇后高兴。我们现如今只用为皇后做我们应该做的事就行了。”
“我们应该做什么?”
“和从前一样,忙该忙的,幸而现在皇后是被禁足,也不会有人来找,如若有人来问起,就说皇后身体不舒服了睡下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小桃只得按姐姐说的做,心神不宁的去烧水去了。
待到段望东醒来时,天空已大白,扭头看到元华和稽明还趴在木桌子上睡的正香。段望东知道元华的脾气要是她睡着了被打扰那可是天大不得了的事情不知道又要闹成哪样。只得任由她睡着。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自己毫无把握能把元华弄出城,燕国那边还未做好准备也无法在湛离发现元华不见之前顺利逃离。眼下还是得把元华送回去方是上策,逃走的事情记不得须得从长计议。
此时送元华回宫是不可能的了,须得等到晚上,还得元华愿意再回去。段望东万般为难的想着办法来解决自己闯下的货。思来想去不知不觉已到中午。元华和稽明也陆续都醒了,元华嚷嚷着自己一身酒气要洗澡。稽明可为难了,自己一个单身汉草屋简陋没法招待元华洗澡。
“那我们去街市去吧,找个客栈。”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在外面洗澡?”段望东急道。
“元华不是你的表妹吗,你带她回家洗不就行了,偌大段府岂容不下你洗澡??”稽明狐疑道,“你俩难道不是表兄妹?”
元华看着段望东,“我看可以”
段望东一咬牙,“走吧。”没有别的办法,现在不比从前不能让元华在外面瞎晃了,昨天出来的冲动有没有带衣服,现在除了自己府上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一路上俩人商量,该如何应对段家。元华从前淘气经常跑去找段望东玩耍,段府是没少去的,段家人想必也习惯元华的大胆了,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他们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帮自己隐瞒。顶多就是段望东回头一顿毒打。
段望东在回府的街上买了顶大大的帽子,戴在元华的头上,元华此时为了想赶快洗澡也顾不了了戴着个帽子进了段府。“回禀老爷,少将军回来了。要叫他来书房吗?”魏忠见老爷一整夜不曾睡下在书房转来转去的,少将军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便猜到是为了少将军生气,一见到少将军回府了,便第一时间跑来问。
“那逆子回来了?在哪里?”段益赶忙出来,
“往自己自己房间去了,少爷他还,还。”魏忠看着段益急急离去的身影,默默说了句,还领回了个姑娘
段益慌忙往段望东房间走。“逆子,还不快开门!仔细我剥了你的皮。”
“你爹吃炸药了?怎么你一回来就找事?”元华在段望东屋子里等热水,被段益踹门声下一跳。“开门吧,你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知道我什么人。”
段望东只得打开了门。段益一脚便踹了上去,段望东眼明手快,躲了过去,段益正要抬手打,听见一阵笑声,转头一看,竟是皇后!段益惊住了。他没想到带着皇后逃出宫的皇后,竟然此刻出现在了自己家中。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段将军,好久不见,身体可还康健?”元华端着皇后的范,郑重的问道,
“回禀皇后,臣一向还好,谢皇后关心。”、
“如此甚好,段将军,昨夜我多喝了几杯现如今一身酒气,想借府上洗个澡,不知将军可还方便?”
“臣,臣,马上为皇后准备热水,请皇后稍等片刻。”,段益回到,“逆子,还不快出来。”
段望东只得跟了出来,示意元华眼神安心等待。
一路沉默走到段益的书房,“关上门!”段益吼道,“逆子,逆子,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皇后怎么会在你房间里?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皇后说无聊要出宫玩两天,非要我带她出来,昨晚在外玩不小心喝多了几杯,未能赶回宫去,我也是没有办法,又不敢带她去其他地方招摇,只得领回家来了。”段望东决定耍无聊,所幸这样的事元华不是第一次干,他爹也应该习惯元华的作风了。元华可是皇后,他能打自己一顿但断断不能拿元华怎么样的。
“你不敢,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混账,她现在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她不是当年的公主了,她是现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后,你把皇后拐出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正因为她是皇后,她的命令我才更不敢不听,您听皇上的我听皇后的,我们父子齐心协力为皇室效劳。”段望东觉得以段益胆小怕事循规蹈矩的性子,是决计不敢使得这件事情东窗事发的,他一定比自己比元华更加着急让元华神不知鬼不觉的回皇宫。
元华这里洗漱完毕觉得神清气爽,肚子又饿了,出来找段望东,段益看见皇后竟然出来了满院子喊人,吓得赶紧出来制止,“皇后娘娘,您,您,哎,烦请您屋里坐。”段益无可奈何。
“我饿了,段将军准备备餐吧。”元华发现端着皇后的架子来指使段益十分好玩,以前做公主的时候段益还敢对着段望东指桑骂槐倚老卖老的教训教训元华要守规矩要有淑女的样子什么的,现在她是皇后了,段望东反而言语恭敬低眉顺眼的,元华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想想就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