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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决定

林远图的话,林平之没有办法反驳,如果知道未来,那未来还是一定的吗?谁会看着自己的未来是悲剧而无动于衷,至少自己是做不到的。

林平之不由长舒了一口气,从他苏醒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可这一个时辰的波澜起伏实在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这并不是遭遇的波澜起伏这么简单,更是他的内心遭遇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冲击。

无论另一个世界的种种,还是那疑似自己一大家子未来的话本故事,都让他的心情精神难以平静,此刻林远图的两句话顿时让他豁然开朗,就算那个话本故事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我都知道这一切了,而且还有足够的时间,我就不能反抗、阻止这样的未来?

而且,自己太爷爷名震江湖,虽然隐居已久,可他依旧是林家、福威镖局最大的依靠,而且他也不像《笑傲江湖》中记载的已经仙去很久了,他不仅健在,而且功力深厚,实力强大,甚至还有几十年的寿元。

想到这里,林平之的像是脱去了枷锁一样,父母还在,太爷爷还在,大爷爷也在,自己还没有流落江湖,也没有处处被人欺骗逼迫,自己依旧是福威镖局的少东家,话本故事终究只是话本故事而已。

蓦然,林平之抬头看着林远图问道:“那太爷爷,《辟邪剑谱》的开篇,是不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林远图愣住了,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身体微微颤抖,如同刀子一样的目光盯着林平之,一字一句道:“谁告诉你的这句话?”

林平之看着林远图的神情,方才放松的精神又紧绷起来,一颗心开始往下沉:“真的是这样,太爷爷……”

“住嘴。”林远图神色狰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老谋深算和阴狠老辣,他脸色涨红:“林平之,谁告诉你这句话的,快说!”

“祖父,发生了何事?”林镇南在屋外听到声音,连忙问道。

“守好门口,莫要多问。”林远图头也不回地道。

林镇南屏声。

“太爷爷,这一切都是真的,太爷爷练的是《葵花宝典》的残片,爹娘也会死,外公和舅舅们也会图谋《辟邪剑谱》,我会亲手杀死我的妻子,拜仇人为师,然后自己也会练《辟邪剑谱》?”林平之失魂落魄。

短短一个时辰他的心情便大起大落几经起伏。

开始的时候,虽然看到了未来,可毕竟一切都没有证实,醒来的时候父母也都安好,所以他放松了,这才将知道的一切对着太爷爷和盘托出,以此来消减自己内心的茫然和恐惧,他为什么向往那个世界,还不是看到《笑傲江湖》之后的下意识的反应,他想逃避,他想过普通人的平平安安的生活。

哪怕太爷爷吧并不相信他的话,甚至怀疑他还是不是林平之,他也没有不满,反而心中有些温暖,他不会再忽略亲人们的付出和呵护。

可是此刻他只觉得心中发寒,哪怕是那金鑫要吞噬他的灵魂的时候,也没有此刻让他无助,因为他被吞噬夺舍的时候,还本能的反抗,反抗反抗也是一种应对,可是此刻却是茫然与无助包裹了他。

虽然有了一个成年人的全部记忆,可他终究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哪怕他比其他同龄人聪慧一些。

林远图听着林平之的喃喃自语,惊疑不定,他神色稍缓:“平之,这也是你从那个人的记忆中看到的,那个话本故事?”

林平之闻声,豁然抬头,绝望的眼神中渐渐充斥着希冀:“太爷爷,您说未来还没有发生,那就不是未来,如此说来,我们还有希望?”

林远图愣住了,他有从来没有见过自己曾孙如此表情,此刻震怒过后,心情略微平静了一下,安抚道:“平之,冷静下来,未来还没有发生,只要我们努力,总有改变的可能。”

林远图没有再纠结林平之说的话是真是假,不管真假,若有一份可能,他都要全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甚至改变着一切,想象林平之说的话,他就心中发寒:林家除了林平之满门灭绝,林平之流落江湖,修炼《辟邪》?

想想这些话,他就觉得心中沉甸甸的,堵得慌。直到此刻他才开始正视林平之所说的一切,那另一个世界真的存在,甚至有人知道自己修炼的是《葵花宝典》的残片,要知道这些东西世界上没有第三个人知晓的,除了那位神鬼莫测名声不显的大人物。

可是那样的大人物,就算自己成为了天人宗师也得仰望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林平之又怎么可能接触?

所以林平之这突兀的横祸得到的造化不是灵魂强大堪比天人宗师,而是这些匪夷所思的见识和秘闻?

一想想这其中的意义,哪怕是林远图先天境界,寒暑不侵,也感觉到一股窒息的寒意,一个世界的知识财富,这足以让最顶尖的天人宗师甚至归真大宗师都要觊觎。

如此秘闻,林平之没有犹豫的告诉自己,让林远图心中感动,纵然是林平之可能不明白这背后的利害关系,可他依旧感动。将心比心,若是他自己得到如此奇遇,恐怕是一个人躲在犄角旮旯默默消化。

结合林平之所说所做,林远图彻底打消了对林平之的怀疑。他也不打算追问心中的疑团,反而是打算将这一切彻底的烂在心底。

凝重看着林平之,林远图缓缓道:“平之,今日你所说的话,不可再对第三人讲,便是你父母妻子也不行,你活着不可以对人讲,你死了,那就带到坟里面去,听到了么?”

林平之看到太爷爷如此严肃,连忙点头。

“平之,你也不必紧张,林家有太爷爷在,不会有事的。”林远图想抬手摸一摸下巴,可是想到林平之已然知道他自宫的事情,又默默放下手。

叹了一口气,林远图道:“平之,你长大了。长大了,就必须得扛起责任,扛起这个家,太爷爷还能为你保驾护航,你得快些成长起来,今日太爷爷骤闻如此秘闻,只觉得心神动荡难以平静,你既然有了他人记忆,就要成熟起来,太爷爷,老了。”

“孙儿明白,太爷爷。”

“好,平之,你记着,你醒来之后只觉得昏昏欲睡,太爷爷又在屋内为你输送真气直至天明,以后无论何人问起,你都如此回答。你给太爷爷说的话都要烂到肚子里,切记,切记。”

“孙儿明白。”林平之恭敬道。

“明日起,开始习武,冰窖里还有妖兽肉,从明日开始,你每餐一两妖兽肉,不可再如以前一般,嫌弃妖兽肉难吃,要知道普通人家求都求不来呢。你既然看到了未来,就要承受这未来,变强,然后改变祂。只有强者,才能真正拥有未来。

至于功法,家传功法莫要练了,先练练外功,先锻炼筋骨,就练太祖长拳,等龙虎山安魂符求到了,太爷爷带你去少林寺求取金钟罩秘传,太爷爷亲自去求师傅。”林远图一边踱步,一边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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