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晚时分,微风掠过湖面,使得湖面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吹来了淡淡的花香,却是没有吹散夏日的余温。
相府内院中,一阵忙碌的景象。婢女和接生的婆子都各自在忙活着自己负责的部分,一个大概五十来岁的老婆子在进内院的拱门下张望着,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急匆匆地从外院疾步到了内院的拱门外。
“余妈妈,郑娘子现在怎么样了?”
“郎君可算回来了,郑娘子响午时分羊水便破了,到现在都还未能顺利生产。”余家婆子边说边迎着上官三郎君往院内去。
上官庭芝听到郑娘子的情况,虽然心里十分着急,却也不敢贸然闯进产房,只得在房门外走来走去。婢女们匆匆忙忙地端着生产用的器皿,产房内传来郑氏娘子的一声声的惨叫,虽然散去了不少,可是上官庭芝的心里异常烦躁,恨不得代替郑氏的生产之苦。
余氏婆子服侍他们两夫妇也是有段时日,亦是明白上官郎君对郑娘子的一片心意,想来是劝不了郎君去用晚饭,瞧郎君这阵势,必是会等到郑氏娘子安全无事才能安心去晚饭。
余氏婆子又是这个院子除了郑娘子外的管事人,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也是离不得人的,余氏婆子见着旁边的叶青算是空了下来,便朝着叶青招了一下手。
叶青就着衣服袖子擦了下额头,便又疾步走到了余氏婆子的面前。
“余妈妈,可是有什么事情?”叶青气息有些轻喘地问道。
“三郎君怕是还未用过晚饭,你去拾些糕点来,怕是其它的,三郎君未必能用下,郑娘子现在身旁少不得人,还得麻烦叶青姑娘去走这一趟。”
叶青听罢,连忙低声应道。便又转身大步走向听雨轩的小厨房,走在路上皆可以见到婢女匆忙的脚步,到了厨房后发现厨房也是一片忙乱,叶青见状,只得向旁边的小婢女询问了一番,才将糕点带回了,听雨轩内院。
待走到内院时,便见到随身候在大相公旁的徐悟也到听雨轩的内院中,正在向上官郎君询问关于郑娘子生产的事项,虽然上官相公也有了几个孙子和孙女了,但是总归这是不一样的。
“烦请徐侍卫到时候告之上官相公,郑娘子生产并不顺利,但妇女产子向来如此,无需十分挂心,待顺利产子,定及时遣人告之。”
“上官郎君不必如此,我定将郎君的话告之大相公,也好让大相公能安心些,那我先回复大相公去了。”徐悟说罢,走出听雨轩的内院,便大步朝着慈济斋的方向而去。
叶青将拾来的糕点一一摆放到圆桌上,叶青又用帕子将凳子细心地擦拭了一遍,一边叫着上官郎君,一边对着郎君行了个礼。
可是郑娘子在产房内接连传来的痛呼声,扰得上官庭芝根本无心用这些看起来挺美味的糕点。余婆子见状,只得按下心中的焦急,疾步走到上官庭芝身前。
“上官郎君,不论糕点是否合胃口,也得少用些许,总不好饿着了您,我知您是太过担心郑娘子,可是郑娘子知晓你如此,怕是也无心生产。”余氏婆子婆子说完,对着叶青使了一下眼色,示意叶青将糕点端过来给上官郎君食用。
上官庭芝眉头微皱,似是在认真思考着余婆子的话。
叶青上前将糕点端着到了上官庭芝面前,将糕点轻轻地往前抬至上官郎君胸高度持平。
“上官郎君,余妈妈说的在理,您还是多少用些糕点,再等着郑娘子生产后用些晚饭。”
“也罢,叶青,你将糕点放到桌上,我稍后用些便好,你们该忙什么便去忙吧,我这里无事,不用候着。”
余氏婆子和叶青见状,皆是微微一笑,连声轻应着各自忙开了。
连夕阳的影子也寻不到时,余温亦是消散了些许,产房内总算传来了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声,产婆亦是第一瞬间将刚出生的婴儿用薄毯子包裹着,抱着婴儿向等在产房外的上官庭芝走去。
这边上官庭芝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早已按耐不住,也疾步向产房方向走去,远远地,产婆便大声恭贺道,“恭贺上官三郎君喜获千金,是一个健康的小娘子呢。”
上官庭芝喜笑颜开地答了一声有赏,问了郑娘子目前的状况,得知郑娘子一切安好,只是身体尚还虚弱,然后见了一眼小娘子的面容,便让产婆和余婆子将小娘子带下去准备好的育婴室进行一番梳洗。自己也走到听雨轩内院拱门处,唤来傅言。
“傅言,你去慈济斋告之一下大相公,郑娘子已顺利产下一位小娘子,且郑娘子一切安好,不必挂念,待大相公空闲时予小娘子赐名。同时也告之其余各房,并且派遣人将郑娘子生产的消息告之她的娘家人,也让他们不再为之担忧烦心。”
“上官郎君,我这就去告之大相公及其各房各户,也会尽快办好您交代的事项。”傅言说罢,便先往慈济斋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