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年哪月,绵绵浩土一片祥和好景,宫廷和睦,百姓邻里各得所乐,一幅盛世之象,抬眼望去可谓一朝烟雨半亩田,浩荡红尘柳绵绵,故事将从这里的一个小村子里开始。
遥遥望去,一条小河曲曲折折绕过了坐坐山丘,穿过峡谷,击碎顽石,悠哉游哉地冲刷着,前边不久豁然开朗,炊烟袅袅而起,一个小小的渔村浮现眼前,渔村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长长的泥泞小道从中间排开,把小小的渔村分成了两半。你能听到,有儿童的嬉笑声和归鸟的啼鸣,你也能看到有一排排的渔舟整整齐齐的靠在一条河边下边,柳叶儿随风摇摆,渔民开始收网,满载欢喜的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这正是一个夕阳已晚的时候,阳光也只能透过斑驳的树荫零零碎碎的降在屋顶上。夕阳无限好,在少许的时间里,小村庄也开始归于宁静。夜静的仿佛有一只针落下就能扎破这份和谐,没有月光,不见星辰。
哥哥,哥哥,小屋子里一个小女孩轻轻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侧着身子拍了拍旁边熟睡的男孩:“我想去尿尿,但是天太黑了,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我害怕”。似乎是听惯了妹妹的呼喊,小男孩揉了揉朦胧的双眼,也坐起了身子:“走吧,真不知道,你早干嘛去了,让你睡觉前喝那么多水,以后睡觉前不许喝水,知道吗“知道了,小女孩举着小手,轻轻的回复道.像是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夜更黑了,没有一点点光亮,似乎是老天爷抹去了所有人的双眼,隐隐约约,一对小人影儿出现在了门口,摸索着朝外走去。
“小璃,你快一点,风好冷,我怕会有野狼出没,再不快点,我们就被狼抓走了。到时候娘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小男孩来回跺着脚”。捂着手学狼叫。看他单薄的身影,着实是冻着了。哥哥,你再等等,我肚子有点痛,可能是吃坏了东西,马上就好啊。就在此时,一颗泛着绿光的晶体,也不知从哪里来,没进了小男孩的眉心,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小男孩也似乎打了个机灵,跟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在那里跺着步子等候着。还好,不多久被叫做小璃的女孩就出来了。夜又归于宁静。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事情,人们朝出晚息,其乐融融。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可能是一季,也许是一年,只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片片雪花飘飘洒洒,夹杂着阵阵寒风而下。今天的这种日子本应该是一家人围着火炉取暖,或者干脆捂在被窝里美美的睡觉的时候,可不巧的是村子上下好像是炸开了锅,本就狭小的街道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下显得异常拥挤,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过喜事,相邻们忙着招呼呢。
“嫂子,你别着急,小孩子嘛,贪玩,也许是看着下雪了,出去追野兔了。再说了,乡亲们也正在帮忙寻找,天谕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好了”。
众人围着的是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妇女,只见她两眼呆呆的,眼睛也不眨一下,嘴唇已经被冻得发紫,头发也乱糟糟的,一身破旧的棉衣裤早已沾满了雪渍和泥把脚上的鞋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原本宽厚的肩膀颤颤巍巍的抖动着,如果旁边没人搀扶着都快要摔倒在地了。
突然,妇人挣开了众人朝门外跑去,却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瑜儿,我的孩子,你到底跑哪里去了,你快点回来啊,要不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爹交代啊”!妇人用力拍打着雪地,旁边的人想过来拉她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只好站在一旁暗自叹气。不远处,一个小女孩呜呜呜的哭着:“我要哥哥,哥哥你快回来吧,我再也不跟你抢好吃的了。”
这已经是事发的第三天了,三天前的一个早上,纪母起床后去给孩子们的房子加火,却发现只有女儿纪小璃还在熟睡,哥哥纪天谕已经不见了踪迹,纪母也以为是出去尿尿了,就没太在意,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女儿纪小璃来到母亲的跟前问她:“哥哥怎么不在啊”。
这时候纪母才发现了端倪,出门去找,村上村下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纪天谕,完全没有露出一点痕迹,按理说下过雪了,即便是小孩跑出去,哪怕是被人带走了,总应该有脚印的才对。可是奇怪了。
这三天里,纪母几乎是茶饭不思,整天到处跑,鞋子也没了,偶尔就傻坐在地上哭,偶尔在那傻笑,偶尔问东问西,问路人有没有见自己的孩儿。乡亲们也看着心疼,就把她接到家里暖和,再说一些安慰的话,可好像没什么用,不多时,就跌跌撞撞的跑出门,不知道又去了哪里。女儿小璃也被好心的邻居接到了家里安顿。
“哎,真是可怜!孩子都还这么小,就没了父亲,这下老大又丢了,母女两可咋过呀”!几个女人围在一起讨论道。
转眼又是十个年头过去了,村子也渐渐的发生着变化,好多人家添置了新的房子,原本泥泞的街道铺上了块块青石。人似乎也多了起来,街道边上开始出现了零星散散的叫卖声,包子店,小酒庄,当铺,一应俱全。好是热闹,顺着青石街道一直向前,在路过了一座石拱小桥,穿过一个十字街口后,一家破破旧旧的房屋显得格格不入,似乎那还是十年之前的样子,顶着房梁的木材已经开始枯朽,屋顶的木草也已经好久没有更换,但是院子里还是挺干净的,一口大水缸,两把小木椅整齐的摆放在屋檐下边,旁边熬制中草药的砂壶嗡嗡作响,快要把盖子顶翻了。这时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瘦小的身躯上一身旧嗒嗒的衣服,少女长相还算清秀,用两条头绳扎着的发丝顺着肩膀搭在胸前,也许是糟糕的家境让她正在发育的身体显得营养不良,导致面色暗黄,也许只有那双漂亮的眼睛中透漏出的精气神才能证明她确实还很年轻,不过,与眼前这糟糕的环境还是挺能相称的。
“娘,喝药了”,少女端着一碗热喷喷的汤药对着妇女笑道。
只见少女放下汤碗,轻轻的托起了床上的妇女,又麻利地拿起枕头垫在了妇女的身后,一只手端着药碗,一只手拿着汤勺,轻轻地送到妇女的嘴边,还不忘轻轻吹口气......
“十年了,十年了,也不知道你哥哥现在怎么样了,明天就是他生日了,你说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要不我这死了都不得安息啊”。妇女咽了一口汤药,摆了摆手道。
“娘,你胡说什么呢,你还年轻,等你好了,还要给我教怎么织布,我觉得我一定会织出最好的布料,卖很多很多钱,给娘,给我换漂亮的衣服,然后再找木匠把我们的屋顶修一下,你看,屋顶都漏了,璃儿晚上睡觉都会被冻醒。”说着,少女指了指头上破旧的屋顶。
“娘知道咧,娘一定好好养病。等你嫁个好人家,我还要抱外孙咧”。
“娘,你说啥呢,我才15岁,你就急着我嫁不出去啊,我去拾点柴火,你记得把药喝了哦,凉了就没效果了,别枉费了你好女儿的一片心意”!说着就走出了屋子,背起柴篓朝后山上走去。
过了石桥,沿着小河一只朝西走,不远处有几个山丘,以往村民都是来这里砍柴,采点野味来补贴家用,现在由于河运的开发,许多居民已经开始做起了小生意,人口也渐渐的多了起来,这里也就很少有人来了。
不过这样对少女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人少了,能打到的柴火就多了,现在柴火还值点钱,每天来回三四趟,换些钱,加上母亲偶尔可以下床织点麻布,生活还是紧紧巴巴够用了。
少女沿着小河一直朝山上走去,路边也有许些柴火,但是少女一般都不捡。因为母亲的重病,有时候她需要无时无刻地陪在母亲身边,这时候来小河边捡些就近的柴火就更方便些。
临近山脚下有一座土地庙,这座土地庙可有许些年头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建的。多年以前,村民全是靠打鱼,农耕为生,有时候逢旱季,雨水少农作物收成不好,还有好多人家没吃的,饿死过人。所以在那种缺粮却水的年头,村民们就把土地庙都当作了收成的关键,即便是这样,许多人家还是会省下些东西祭拜土地爷,算是把土地爷给供起来了。这些年,虽然已经不靠天吃饭了,但是这里香火依旧很旺盛。经常都有形形色色的人前来祭拜,水果贡品摆满了供桌,或者祈求生意兴隆,或者祈求家庭平安,感觉这土地爷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当然,小璃有时候也会搀扶着母亲前来祭拜,但大多时候都是小璃一个人过来祭拜。希望哥哥天谕能够平平安安,早日回家团圆。
像往常一样,纪小璃驻足在了土地庙跟前,但是让她奇怪的是以往旺盛的香火竟然都不见了,供桌上零零散散的几盘水果不规则的放着,蜡烛也都熄灭着,最最让纪小璃惊讶的是。原本安放着的土地爷也少了一只胳膊。这可是吓坏了纪小璃。急急忙忙朝着村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