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里，那季凌素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整理整理又是出了门。所幸这次并没有叫上慕婉音。
但是她的心中怎么感觉有点空落落的？
她肯定是被折磨得精神失常了，才会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到了晚上，季凌素倒是在饭点时间回来，慕婉音在桌上吃饭正吃到一半，看见他轻车熟路得让阿姨给他盛饭，随意开口问道：“在外面没吃啊？”
季凌素点了点头。
“那个，邱景怀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老样子，你不用担心这个，我就算不是公司的老板，照样养得起你。”
“……”
季凌素果然是话题终结者。
可是他有在养她吗？连晚上多开会灯，电费都要自己多出一点的人，还坑自己去吃一千九百八的牛排。
默默得吃完了饭，慕婉音肚子撑着，正要起身出去走走，季凌素便跟了上来。
“你干嘛？”
“你不是出去走走吗？我带你出去，你对这里又不熟。”
慕婉音怀疑他跟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可能认识。
她虽然对周围不是很熟，但是好歹白天也是走过江边的人，这摸索摸索，还是能走到那里的吧。
晚上的江边和白天的江边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岸边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倒影在江中，让黑夜都显得不那么单调。
行人也比白天的人多出许多，甚至还有跳广场舞的，唱露天KTV的，倒是十分热闹。
这些年季凌素住在这里，晚上出来走走
路过白天停留的地方，慕婉音便想到了白天遇到的情形，忍不住笑出声来：“季总，听说您在这里跑步，经常遇到人搭讪啊？”
季凌素也不否认：“可惜没有一个像你当年那样厚脸皮。”
慕婉音吐了吐舌头。
“我看今天那个女孩子也挺有勇气的，你那样子说，那不是伤了人家的心。季总，其实拒绝女孩子不一定要那么绝情，您可以一边拒绝，还能拒绝得让对方觉得不那么不开心。比如，你说你觉得她很好，可惜你们不合适，她喜欢跑步，你就说你喜欢打篮球不就行了。”
“你挺懂。”
“还可以还可以。您看您今天那句话，就让人家很尴尬，其实那个女孩子挺漂亮的，但是你这么一说，估计以后都不会来这里了。难怪这么多年你都交不到女朋友，就是因为您说话太无情，太没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
“不需要。”季凌素打断慕婉音的话。
慕婉音放松的时候，又是开启了话唠的属性，那一句句倒是让季凌素感到有点熟悉。
灯下暗影绰绰，轻易就让人觉得心猿意马，慕婉音转过头看到灯光下的季凌素，突然觉得他生得十分不错。
之前还在怀疑自己当初为何会对一个冷漠的人一见钟情，却没想到在今天这样的情形下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再来一万次，依旧抵挡不了这样的季凌素吧。
正走着，前头突然一阵喧嚣，慕婉音立刻凑了上去，挤在人群中，却只见得一个人微微颤颤得立在江边的石头上，看着江里头摇摇欲坠，旁边的人围成了一团，场面十分惊悚。
慕婉音拍了拍季凌素的手道：“看，那人是要做什么？”
季凌素朝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大约是要跳江？”
慕婉音愕然。
此时再看那场景时，顿时变了感觉，周围的人声也渐渐进入到了耳朵里。
“这谁的朋友啊，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不知道啊，站在那里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跳下去。”
“好像是在等人？”
还真被围观群众给说中了，那人站在上面，面色颓然，却突然神色一亮，沉默了许久的样子也突然开口道：“许静，你终于来了。”
众人朝向他看的方向望去，只见得一个女孩子正在那冷漠得看着他道：“你下来吧，这样很丢脸。”
站在高台上的男孩子像是受到了刺激，大声喊着：“不，你不回来，我就不下去。”
众人的头又是齐刷刷得望向了许静，虽然场面有些紧急，但还是颇显得有些滑稽。
“我们已经结束了，你被胡闹了，快下来，你再不下来，我就报警了。”
慕婉音有些听不清，挤身上前还要靠近，却被季凌素一手拉住提醒：“危险。”
这听不见，着实有些着急，难得在江边看到这么一场大戏，慕婉音当然要看得尽兴。
“他不会跳下去。”慕婉音肯定道。
这样的人，也不管女方的为难，就这样当众威胁人家，肯定是个极其自私的人，这么自私的人，怎么可能会把生命拿来开玩笑呢？
季凌素却摇摇头道：“别小看人一时间的情绪。”
狗急还跳墙呢，何况是人。
站在高台上的兄台突然大笑：“许静，你真的这么无情？即使我死了，你也要离开我？”
许静不耐烦得挥挥手：“你这个胆小鬼，要跳赶紧跳，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她刺激的点倒是刚刚好，围观的人身上都是一阵冷汗。
这姑娘说话倒是毫不客气啊。
旁边的人开始劝告：“姑娘啊，你可别激怒他了，先让他下来，再好好说道。”
许静双手环胸：“他这招都用过多少遍了，他肯定不会跳的。”接着朝向那高台方向道：“你有本事你跳啊，你跳啊！”
那男的看了看周围，一股气上心头，纵身一跃，当真是跳了下去。
众人一阵惊呼，许静站在原地也是愣了一下，顿时大喊：“快救人，他不会游泳！”
此时又是扑通一声，一个身影纵身下跃，慕婉音看到旁边脱下的外套，顿时心惊肉跳。
季凌素什么时候跑那边去了？
跳到水里的那个，竟然就是季凌素？
慕婉音慌忙跑到了水边，往江里面望去。只见季凌素在水面上游了两下，头便潜了下去，水面上只看的见一点涟漪。
慕婉音顿时慌了，急忙大声喊着：“快救人啊，有没有救生圈？！救命啊！”
众人哪里敢跳下去，只是在一旁寻找着有没有急救的设备，没有人再下水，现场顿时乱成了一团。
“阿素，阿素，你快上来啊！！”
慕婉音脑海中一片空白，看着江面瑟瑟发抖，明明心中还想着是不是要给找一下急救的东西，眼睛却不敢离开江面。
江面上扑腾了两下，有一瞬间陷入了一片安静。
这一瞬间，却是如此漫长。
慕婉音依旧是大声叫着，试图从江水中叫出季凌素，那瞬间，她仿佛过了一生，过去的种种都在脑海中如过电影一般通通都过了一遍。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出来走走，为什么要吃那么多饭，为什么要在周围都是人的时候，硬是要挤过来看热闹？
季凌素，你最好没事，否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