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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这些天里卡丽恩也实在不想说话,她那娇弱的身躯像幽灵似的在屋内游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她经常做祷告,每当斯佳丽没有敲门走进她的房间,总是发现她跪在自己的床边。看到这种情景,斯佳丽总是挺恼火的,因为她觉得做祷告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既然上帝忍心这样惩罚她们,表明上帝是压根儿不要听她们祷告的。宗教与斯佳丽的关系向来具有一种交易色彩。她向上帝保证过举止行为规规矩矩,为的是换取上帝的眷顾。她认为上帝一再违反他们之间的协定,所以她现在是什么也不欠上帝的。在卡丽恩应当午睡片刻或干些缝纫活的时候,如果斯佳丽发现她是在跪着做祷告,总觉得卡丽恩是在逃避她应尽的那份责任。

一天下午,威尔·本蒂恩已经能坐在椅子里了,斯佳丽把自己的看法说给他听。威尔却用他那种平淡的语调说:“随她的便吧,斯佳丽小姐。她这样做心里觉得安慰。”

斯佳丽颇感意外。

“她觉得是一种安慰·”

“她是在为你们的妈妈和他祈祷。”

“‘他’是谁·”

威尔那双褪了色的蓝眼睛从黄中带点儿红的睫毛下并不惊奇地看着她。看来什么也不能让他惊讶或激动了。也许他见到的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再也不会有让他大吃一惊的事了。斯佳丽不知道妹妹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一点他似乎也并不觉得奇怪。他认为这很自然,同样,卡丽恩乐意跟他这样一个陌生人谈谈,他认为这也是很自然的。

“她的男朋友,那个叫布伦特什么的,在葛底斯堡一仗中被打死的那个小伙子。”

“她的男朋友?”斯佳丽没好气地问,“怎么会是她的男朋友呢?胡说!他和他哥哥过去是我的男朋友。”

“是的,她跟我说过的。好像县里大部分小伙子都是你的男朋友。可是,虽说如此,在你拒绝了布伦特以后,布伦特就成了她的男朋友,因为上次他回来休假时他俩订了婚。卡丽恩说,布伦特是她惟一爱过的人,所以她觉得为布伦特祈祷心里可以得到一点安慰。”

“乱弹琴!”斯佳丽说着感觉到有一支很小很小的妒嫉之箭直往她心里钻。

斯佳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身材细长的人,看着他瘦骨嶙峋的尖肩膀、微呈红色的头发和一双安详平和的眼睛。她家的一些事连她自己都懒得去探究,而这个人却都知道。怪不得卡丽恩老是在祈祷,整天像是在梦游似的。没关系,她会渐渐淡忘的。多少女子失去了心上人,还有死了丈夫的,不也都渐渐淡忘了吗。斯佳丽自己无疑已把查尔斯给忘了。据她所知,亚特兰大有个女子在这场战争中曾先后三次变成了寡妇,可仍然对男人感兴趣。斯佳丽把这番话跟威尔说了,威尔听了却直摇头。

“卡丽恩小姐可不是这种人。”

跟威尔谈话是件愉快的事,因为他自己很少开口,又很能理解对方的话。斯佳丽把管理庄园的各种打算告诉了他,如除草、锄地、播种、喂猪、养牛,威尔总能帮她出些点子,因为他自己在佐治亚南部有一个小农场和两名黑奴。他知道他的奴隶已被解放,农场已荒芜,成了杂草和松树苗的世界。他只有一个妹妹,几年前就随丈夫迁到得克萨斯州去了,如今他是孑然一身。不过,他对所有这些事情似乎都无所谓,最使他难过的莫过于在弗吉尼亚失去了半条腿。

是的,斯佳丽觉得好不容易把一天应付过去之后跟威尔聊聊也算是种安慰,因为她成天听到的尽是黑人的喃咕、苏埃伦的牢骚怪话以及杰拉尔德那没完没了的询问一埃伦去哪儿了?她跟威尔无话不谈,甚至把杀死那个北方佬的事也告诉了他,威尔听后仅用一句“干得漂亮!”来评价时,斯佳丽脸上显出神采飞扬、十分得意的表情。

渐渐地,家里不管是谁,只要有不顺心的事都到威尔的房间里来一吐为快,最后连黑妈妈也来了,起初她一直跟威尔保持距离,认为他的身份不怎么样,只有两名奴隶而已。

等到威尔能拄着假腿在屋里走动时,他便动手用砍成条的橡树皮编篮子,修理被北方佬砸坏的家具。他还擅长刻削木块,韦德经常在他身边待着,因为威尔能用木块给他刻制玩具,这小男孩还不曾有过其它玩具。有威尔在家,大家出去干活就放心地把韦德和两个婴儿留在屋里,因为他可以像黑妈妈一样熟练地照看他们,只有兰妮在哄又哭又叫的一黑一白两个婴儿方面比他高明。

他说:“你们待我太好了,斯佳丽小姐,我不过是个外乡人,跟你们非亲非故。我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还让你们为我担忧,要是你们不嫌弃的话,我想在这里再待些日子帮你们干点杂活,让我多少报答一下你们的恩情。我知道要完全还清是永远都做不到的,因为一个人受了救命之恩,是无论什么代价都偿还不了的。”

于是他就留下来了,不知不觉,塔拉的一大部分担子逐步从斯佳丽的肩头移到了威尔·本蒂恩瘦骨嶙峋的肩上。

九月,正是摘棉花的季节。在早秋宜人的阳光下,威尔·本蒂恩在前院斯佳丽脚边的台阶上坐着,他那平直的声音慢腾腾地说着费耶特维尔附近一台新轧棉机在代轧棉花时漫天要价的事。不过,今天他在费耶特维尔打听到,如果把马和大车借给轧棉机的主人两个星期,费用可减去四分之一。在跟斯佳丽商量之前,他没敢敲定这笔生意。

斯佳丽看着这个靠在门廊柱子上正嚼着一根麦秆的细长汉子。正如黑妈妈多次宣布的那样,威尔无疑是上帝派来的,斯佳丽常想,要是没有威尔,塔拉这几个月的日子真不知怎么过呢。他从不多话,从不浪费精力,也从不对周围的事情表现过分的好奇,但他对塔拉每一个人的每一件事都了如指掌。而且他从不闲着。他干活不声不响,很耐心,也很在行。尽管只有一条腿,但干起活来却比波克还快。他还善于发挥波克的作用,这在斯佳丽看来简直是神了。有一次母牛腹痛如绞,马又害了一种怪病倒下了,大有永远离开他们之势,威尔一连几宿没睡看护着它们,终于把它们救活了。斯佳丽对他在买卖上的精明劲儿也十分佩服,他早上赶车拉上一到两个蒲式耳的苹果、红薯等瓜果蔬菜出去,能带回种子、衣料、面粉和其它必需品,斯佳丽知道这么多东西她是绝对换不到的,虽然生意经她也懂得不少。

在不知不觉中,威尔取得了家庭中一员的资格,他睡在杰拉尔德隔壁小更衣室里的一张帆布床上。他不提何时离开塔拉,斯佳丽也避而不问,生怕他会离开。斯佳丽有时候想,如果他有志气,想出人头地的话,总是要回自己家乡去的,尽管家已不复存在。然而即使明白这个道理,她仍然热切地祈望他能无限期地留下来。家里有个男人毕竟方便多了。

她还认为,卡丽恩只要有不少于一只老鼠的智力,就该看出威尔对她是有意的。如果威尔向斯佳丽提出想娶卡丽恩的话,斯佳丽对他会感激不尽的。当然,如果是在战前,威尔无疑是个不合适的人选。他根本不属于庄园主阶级,尽管也不属于白人贫民。他只是个普通的南方小农户,没受过什么教育,文理也欠通,不懂被奥哈拉家视为上等人所必不可少的那一套潇洒风度。其实,斯佳丽曾不止一次地问自己院他能不能算得上是上等人?结论是不能。玫兰妮激烈地为他辩护,说任何人如果能像威尔那样心地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必定是上等人家出身。斯佳丽明白,埃伦只要想象一下如果把她的一个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非昏倒不可。但是斯佳丽现在却不会为此而感到不安,因为情势所迫,她不得不远远背离埃伦的教诲。现在男丁奇缺,女孩子总得嫁人,而塔拉又需要一个男人。可是卡丽恩却越来越深地沉浸在她的祈祷书中,与现实世界的距离是一天比一天远,她对威尔很体贴,像对待一位兄长,把他当作波克一样的熟人而已。

“如果卡丽恩对我为她所做的一切有一点感激之心,那她就该嫁给威尔,不让他离开这里,”斯佳丽颇有些忿忿然地这样想着,“可事实却偏偏不是这样,看来她将总是这样失魂落魄地怀念一个八成从没认真想过她的愣小子。”

就这样,威尔仍留在塔拉庄园,斯佳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走,反正他那种踏踏实实、诚诚恳恳的态度对斯佳丽来说既愉快又有帮助。对神情恍惚的杰拉尔德,威尔总是毕恭毕敬的。但在他心目中,真正的一家之主是斯佳丽。

斯佳丽同意他把马租出去的计划,尽管这意味着一家人在一段时期内没有了任何交通工具。苏埃伦对此肯定会特别不高兴的。她最开心的事便是趁威尔赶车外出办事的机会跟他一起去琼斯博罗或费耶特维尔。她用家里现有的最好服饰打扮自己去走访老朋友,听听县里的小道消息,觉得自己又是塔拉庄园的奥哈拉小姐了。苏埃伦从不放过溜出庄园到不知道她在菜园子里除草整地的人们中去摆摆小姐架子的机会。

“这位架子十足的小姐有两个星期不能外出闲逛,”斯佳丽思忖道,“对她的牢骚和哭闹我们只得忍受。”

玫兰妮见他们在门廊口,也抱着宝宝走过来,把一条旧毯子铺在地上,让小宝宝在上面爬。自从阿希礼来信后,玫兰妮不是喜气洋洋地唱歌,就是焦灼不安地盼望着。但是高兴也罢,忧伤也罢,她的消瘦和苍白的确令人吃惊。她毫无怨言地干着活,但身体一直不好。老方丹大夫给她的诊断是妇科病,并且赞同当初米德大夫关于她根本不应该怀宝宝的说法。老方丹大夫说得非常直率倘若她再次生育,非送命不可。

“今天我在费耶特维尔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威尔说,“我估计你们女士会感兴趣的,所以就把它带回来了。”他把手伸到后裤兜里掏出一只钱包,那是卡丽恩用糊在树皮上的布给他做的。威尔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邦联钞票。

“威尔,你如果觉得邦联的钱有意思,我可一点儿也不觉得,”斯佳丽生硬地说,因为她一看见邦联钞票就火冒三丈,“现在爸的箱子里就有三千块这种鬼东西,黑妈妈老缠着我,要求用这些钞票把顶楼墙上的缝糊上,免得冷风吹得她头疼。我决定让她这么干。至少也算派上了用场。”

“‘天威赫赫的恺撒,死后化作泥土,’”(见莎士比亚悲剧叶哈姆雷特曳第五幕第一场。一译者注)玫兰妮带着一丝忧郁的微笑说道,“别这样,斯佳丽。留着给韦德吧。有朝一日他会引以为骄傲的。”

“关于天威赫赫的恺撒我一窍不通,”威尔不紧不慢地说,“不过,兰妮小姐,我要给你们看的正好跟你刚才所说留给韦德的话是一个意思。这张钞票背面贴着一首诗。我知道斯佳丽小姐不太喜欢诗,不过我想这首诗也许会让她感兴趣的。”

他把钞票翻过来。背面贴着一块粗糙的棕色包装纸片,字迹是用颜色很淡的自制墨水写的。威尔清了一下嗓子,读得很慢,也很费力。

“题目叫《邦联纸币背面的诗》。”他说。

它的价值已所剩无几,不论在哪儿都趋于零,留着让后人看看吧,亲爱的朋友,它是一个消亡的国家的象征。

这张纸的故事可传儿孙,值得为他们好好保留,它标志着爱国者梦寐以求的自由袁它记载了一个多难之邦灭亡的命运。

“哦,太美了!真动人!”玫兰妮赞叹着,“斯佳丽,你千万别让黑妈妈用它糊顶楼了。这不光是纸,正像这首诗中所说,是‘一个消亡的国家的象征!’”

“哦,兰妮,你也太容易动感情了!纸就是纸,我们现在缺的就是纸,再说,黑妈妈老是抱怨顶楼上裂缝太多,我都听腻了。我希望等到韦德长大时,我有好多正宗的联邦绿票子给他,而不是邦联的废纸。”

她们俩争论时,威尔用那张纸币逗引宝宝在毯子上爬,这时,他抬起头,用手遮住阳光,向门前车道遥望。

“有人来了,”他说着眯着眼躲避阳光,“又是个士兵。”

斯佳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幅已习以为常的景象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沿着雪松林荫道向这边慢慢地走来。他身穿灰蓝两种制服胡乱拼凑的破衣裳,脑袋疲惫地耷拉着,两只脚拖地而行。

“我还以为不再有接待士兵的事儿了呢,”斯佳丽说,“但愿这位不至于饿得太厉害。”

“他大概饿得很厉害。”威尔这么说了一句。

玫兰妮站起身来。

“还是我去叫迪尔西多准备一份餐具,”她说,“再让黑妈妈给这可怜的人脱衣服时手下留情,并且一”

她突然停住了,斯佳丽转过脸去看着她。玫兰妮骨瘦如柴的一只手按在脖子上,使劲抓住不放,一副剧痛难忍的样子,斯佳丽看得见青筋在她的白皮肤下剧烈搏动着。玫兰妮的面色变得更加惨白,一双棕色的眼睛拼命睁得大大的。

“她马上就要晕过去了。”斯佳丽心想,同时赶忙跳起来抓住玫兰妮的胳膊。

但是,玫兰妮把她的手甩开,一眨眼的工夫就下了台阶。只见她伸出双臂沿着石径飞奔,步伐像鸟儿一般轻捷,几乎是脚不沾地,褪了色的裙裾在她的背后飘扬。斯佳丽这才恍然大悟,顿时像挨了当头一棒。她身子向后靠在了一根廊柱上,这时那汉子仰起满是脏乎乎金色胡须的脸,望着眼前的宅院,驻足不前,仿佛累得一步也迈不动了。斯佳丽的心猛跳过后骤然停止,等到玫兰妮不知喊了句什么投人到那肮脏士兵的怀抱,他低下头来偎着玫兰妮的脸,斯佳丽的心又开始评评乱跳起来。在狂喜的冲动下,斯佳丽飞快地向前跑了两步,但是威尔一把拉住了她的裙裾,制止了她。

“别煞风景。”威尔轻声说。

“放开我,傻瓜!放开我!那是阿希礼!”

威尔没松手。

“他毕竟是她丈夫,难道不是吗?”威尔平静地问。

斯佳丽高兴得忘乎所以,同时又窝着一肚子火,她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情俯视着拉住她裙子的威尔,她从那双安详的眼睛深处看到了理解和同情。

1866年1月的一个寒冷的下午,斯佳丽正坐在账房里给佩蒂姑妈写信,这是她第十次向姑妈详详细细地解释她和玫兰妮、阿希礼不能回亚特兰大去和她做伴的原因。她边写边觉得很不耐烦,因为她知道佩蒂姑妈会只读开头几行便不读了,接着又会给她写信,唉声哀气地说院野可是我孤单单一人在这里住着害怕呀!”

她手冻僵了,便停下笔来搓搓手,还把脚直往那条保暖的旧棉胎深处伸。她那双便鞋的后跟已磨穿了,用几片破地毯垫补着。那几片破地毯虽能让她的脚不至于接触到地板,却无法使她的脚暖和起来。那天早晨威尔牵马到琼斯博罗去上马掌。斯佳丽满肚子不高兴地想,马都有鞋子穿,人却跟狗一样光着脚丫子,这是什么世道!

她又拿起羽毛笔来写信,但一听到威尔从后门进来,便重又放下了。她听见他那条木腿笃笃地在过道里走着,到账房门口停住了,她等着他进来,可是等了一会儿没动静,便叫了他一声。他进来了,耳朵冻得通红,一头泛着红色的头发乱蓬蓬的。他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幽默的微笑。

“斯佳丽小姐,”他问,“你手头到底有多少现钱?”

“你不是看中了我的钱想跟我结婚吧,威尔?”她有点发火地问道。

“不,小姐。我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

她带着询问的目光盯着他。威尔的神情并不是一本正经的,不过他这个人从来就没有一本正经的模样。然而,她觉得准是出了什么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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