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可不似之前雷厉风行了,唉!心里不禁感叹道。“母亲,那个只是我的朋友,一个玩得很好的朋友。”“但是他毕竟是男子,阳儿,你不能不顾忌一下。”我低眉顺眼地道:“我晓得了,还请母亲莫要担忧。”
母亲听后突然豁得站起来又露出原本的咄咄逼人道:“晓得,你晓得什么,大概只晓得玩吧,男女之事你能知晓多少,母亲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要多,我是恨自己不能每天跟着你给你把关,你呢!周围都是些男性朋友,就没见过你和哪家千金交好。”我反驳道:“母亲,我刚回来,你又不允许我每天出门,我去哪里交朋友,刚才你看到的那个人还是我在山上养病时结识的呢。”
母亲有些不可理喻变本加厉继续对我吼道:“噢,怎么是我的错了?怎么不说你这粗辱的性格,有哪个姑娘能和你玩到一起啊!”我急得抬起脚一下一下地踹着木制成的地板来借此发泄,涨红着脸道:“哪有母亲这样说自家姑娘的,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粗辱野蛮不懂礼仪的?是,还真是让你说对了,我是和那些矫揉做作的千金贵女们玩不到一起,不是我不配,是我压根看不上她们,你干嘛干涉我交什么朋友啊!”
“你大概是忘了你自己姓什么了,谁让姓任,谁让你是我的女儿,我不管你,到时闹出笑话,丢脸的是你一个人吗?是整个侯府!”她怒瞪着我继续厉声地骂道。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委屈恼怒挤满了整个胸腔,她刚才还好好的,完全就是一个慈母吗,怎么能说变就变又成了不可理喻的妇人,我气极又狠狠地踹了一脚脚下地那方地板,发出一声清脆欲裂的“咚”。大吼道:“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不记得闯什么祸啊,整天你就预备着我闯祸。”我咬牙切齿道:“好,你不就是怕我连累阿姐,连累阿爹和哥哥,甚至你自己吗,好,好,我在此起势”母亲有些站不稳的跌坐回塌上,手指边指着我边哆嗦着“你这冤家,我,我怎么就……”。我扬起自己不服气不服输的头颅,举起右手伸出中指和食指,指着天大声道:“我自此以后不论闯下任何祸,犯了任何错都是我任午阳一个人的事,不许请家里任何人帮忙,不连累任侯府里的任何人。”一边说着,我内心像是被抛弃的娃娃,揪心的疼痛,眼泪在框里打转不肯落下,终究不理会母亲的气恼和责骂转身迈出她的房门。
母亲依旧站在原地喊我的名字或轻或重,但我没有停下来,使出了轻功,提气向自己的院子里跑去。
“嘭”的一声两扇房门被我重重的撞在一起,一阵劲风竟让门外挂着的角铃也“叮铃铃”摇摆作响。眼泪随即像决堤的黄河水一样宣泄流淌出来,我以为我现在和阿姐一样是母亲手里的宝了,果然手心手背薄厚不同。我依然在她心里是不知进退,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我这几年所学的自以为还了不得的本领,竟是这样不堪不值一提。母亲就是偏心眼,我怎么也是老末,呜呜呜,我像一只乌龟一样将头钻进被子里。
不一会儿跟在后面的秀珠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姑娘,二姑娘,你跑的太快,怎么个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你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绕过屏风来到内室,看到正在捂着被子痛哭的我,忙将手搭在我后背,一边来回的揉搓一边道:“姑娘,刚才你和夫人吵架,奴婢多少听到了些,这个你也别太怪夫人,她也是为你好,只不过说得太急了些你听着刺耳罢了。”我听后心想到她到底是谁的人连她也是这样想的,谁也这样认为的吗?呜呜呜,我的哭声又提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忙又接着说:“好了,好了,不哭了”呜呜呜,她有些着急了道:“姑娘,你别吓奴婢,还从来没见过你哭过呢,以前不管夫人是怎么罚你,责骂你,都没有见你哭过,这次是怎么了,刚才还对夫人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想夫人现在也在伤心呢!”
她说的就不绝情,我心里就好受?我豁得从被子里钻出来,站起身将一旁呆愣住了的秀珠推出去。秀珠想再劝我些什么,踌躇着不知说什么。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狼狈的脸,半扭着头只说了一句“你出去”便使劲将她推出了门,随重重的关上了门,我后靠着门扇儿对外面吼道:“不准你再进来,也不许任何人进来”!
门外的秀珠不知还在不在,反正我的耳边除了窗外的知了叫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屋里一片静谧,我继续趴在塌上一动也不想动,回忆前尘往事,思索从什么时候母亲开始厌烦我的活泼淘气。
时间倒退……小时候,忍不住对那些眼花缭乱的招式好奇,偷看大哥练武,结果从高处摔了下来多亏大哥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我,可大哥却因此摔伤了胳膊。还是因为和邻居家的小霸王打架,那次虽然我成功把他打哭了,但我自己却是带着满脸的鲜血和被撕成条状的母亲新做的裙子回了家。记得当时母亲看到了我那个
模样几乎吓晕了过去,随后云嬷嬷给我擦了擦脸才晓得那不过是蹭到满脸的鼻血而已。正当她准备让云嬷嬷带我去清理时,那个小霸王的母亲带着她那胖儿子来我家恶人先告状,我当时气的直想窜出去,再去狠揍他一顿,直叫嚣着“胖山子,你他妈的要不要脸,明明是你先找事,不给你颜色看看……”结果母亲“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巴掌扇在我脸颊上,那种火辣辣的疼,一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当时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片刻后那个小霸王的泼妇母亲讪讪地带着她的胖儿子扭扭哒哒地走了,母亲看了看我也狠心地扭头走了,只剩下还跪坐在冰凉坚硬的石板上的我。再后来……
一点点埋在心里的苦涩都从内心深处最不想触及的地方引了出来。就这样一直趴着,时间一点点流过,父亲来看我“阳儿,开一下门好吗?你母亲刚才也承认说的急了些,好孩子不要生气了,想想平时你母亲多疼你啊,不能因为这一两次的事情,全都否定了她对你的好,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阳儿阳儿”
我依然不想理他,他听着屋里没有动静有些忧心的继续道:“阳儿开开门看看父亲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嗯,好香啊,这可是我特意命人从四海楼买回来的松子桂花鱼,命他们选的最新鲜的庐江鱼肉质鲜嫩肥厚,开开门让我给你端进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