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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妈妈

天气转凉,北方已被冰雪覆盖,南方也穿上看外套。转眼又到寒假了,对于“异地恋”的情侣,这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日子,没有什么比等待半年相聚几天,更让人值得期待的了。

他们互相渴望着能见到对方,能相视一笑,能相互拥抱。

先溪已经毕业,在县直医院工作半年了,女孩子大专毕业有份工作,尤其是在县城里还算有颜面的工作,这对谈婚论嫁会增加很多资本,上门说媒的更是踏破了门槛。

先溪很反感这种旧社会面孔的媒婆,势利眼,只知道这家条件好,那家门槛高,完全没考虑感情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先溪不等媒婆说破嘴,就表明了自己的意见“不接受介绍对象,一个也不见”。

父母也拿她没办法,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爱的是那个还没有毕业的“兵哥哥”。

然而,一次两次的拒绝,父母认为先溪害羞,但多次的拒绝后,先溪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了,她抵不过父母和媒婆的催促,她需要一个“挡箭牌”来封父母的口。在父母的百般追问下,先溪还是把段钧招供了出来。

然而先溪得到的不是默许和赞同,而是反对。这令先溪惊诧不已,始料不及。

“闺女,你要好好想想,你现在的身份是我们县城最好的医院里的员工,也算是我们小县城里最好的工作了,段钧他现在只是个军校学生,将来毕业分配到天涯海角,你们这恋爱怎么谈?”

“我不管。”

“再看看家庭,他们家世代农民,父母靠种地养家糊口,等以后你们年纪大了,都是你们的负担。”

“我管不了这么多。”

“再看看我们家,父母都是单位职工,舅舅是律师,大姨是公务员,二姨父是公安局的,在咱们县怎么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家,这恋爱和婚姻啊,也要讲究门当户对吧……”

“妈,别说了,你烦不烦啊!”先溪听不进去,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段钧寒假刚到家,他满脑子想想着的都是怎么和先溪秘密约会,怎么亲热,怎么开房。恋爱时的大脑有时是简单的,目标是明确的。

但事与愿违,段钧刚下火车,迎接段钧的不是暖暖的拥抱,而是先溪电话中对冷酷现实的抱怨。

“你怎么不在我身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你毕业会分配到哪里?你家人同意我们的交往吗?你对我们的未来有什么打算?”

满脑子嗡嗡的段钧回答不了什么。象牙塔里的爱情,最终是要在阳光下才能茁壮成长的,段钧没有踏入社会,还想不了那么多,但先溪电话中现实的冲击让他不得不想那么多。他只能向家人需求答案。

最亲密的人是他的姐姐,当段钧对姐姐说,自己有女朋友,并介绍女朋友的基本情况后,没想到,得到的也不是祝福和支持,而是质疑和否认。

“你怎么可以这么早谈女朋友呢?你毕业分配之后就是军官,将来好多领导的女儿追上门让你去选呢,将来事业上会飞黄腾达,你急什么?她在我们小县城医院上班,在事业上能对你有什么帮助?以后两地分居,事情多着呢,你承担不起…………”

段钧听的头都晕了,这些人怎么这么世俗,无法沟通。

恋爱不是自由的吗?怎么要附加这么多的条件。段钧可管不了这么多,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见到先溪,和先溪商量一下对策。

段钧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先溪,他们相约来到了河边的小树林,段钧这次很大胆的去抱先溪,因为段钧和所有的男人一样一旦和一个女人有关系,就会变的肆无忌惮,饥渴难耐。

先溪很委屈的投入到段钧的怀抱,没有什么比两个人相拥能倾诉的了,所有的心结仿佛只要相拥在一起就能解决。

但有时事情一时的缠绵,并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先溪捶打着段钧的后背问段钧:“你家里人知道我们俩恋爱吗?”

段钧说:“知道,他们极力都不怎么赞成。说我以后是干部,是军官,要找一个领导家的女儿。”

“那你去找领导家的女儿吧,我们家也不赞成呢。我妈还说你父母都是农民,我们家都是职工,我舅我姨都是公务员,我们家有权有势,你们家啥也没有,门不当户不对。”先溪反击道。

“没错,我们家都是农民,农民怎么啦,不要看不起农民,农民不种地,你们这些职工,公务员都吃什么?我最看不起你们这些看似有权有势,却无所作为,榨取我们农民辛勤劳动成果的人了!”段钧也竖起了身上的毛刺。

“你看不起我,怎么还和我谈恋爱?”先溪生气了。

“我没有看不起你,是你家看不起我的。”段钧解释道。

“我们不要管家里人怎么说了,好吗?我们就是我们,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你的家人。”先溪缓和了局面。

段钧又和先溪抱在了一起“好的,我们就是我们,和家人无关。”

一直到天黑,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回家。

“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里了?”段钧的妈妈在问。

“去见同学了!”段钧如实回答着。

“见同学了,见女同学了吧?人家家里人刚打电话来,找她们宝贝闺女,他们说你以后不要再缠着先溪了。她闺女是县直医院上班,瞧不起我们农民。妈刚被他们羞辱了一通,现在还在堵心呢。”段钧的妈妈生气的说。

段钧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懵了,“怎么会这样”。

“段钧,就是这样的,她们家人看不起我们农民,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哈,我们还看不起他们呢。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养成大学生,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不再像我们一样受苦受累,你将来是国家干部,身份地位很高,将来分配到省城工作,和你谈恋爱结婚的不是领导家的闺女,也至少也要是省城有工作的,这样你们在一起才幸福……”

“妈,你别说了,我不管将来。”段钧反驳说。

“什么?你不管将来?那你们以后两地分居,那还叫婚姻?我是为你好啊。听妈的,和她分了吧。一个女孩子,上着学就谈恋爱,能是什么好女孩?她能和你谈,也能和其他人谈。况且他们家人……”

“妈,你怎么这样说先溪,她不是那样的人。”段钧皱起了眉头。

“反正不管怎么样,妈不会同意你这么早恋爱。他们家人那么不讲理,怎么都不行。”

“妈……”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刚和你姐说了,这些天他们公司比较忙,你去郑州和你姐帮忙,也算体验一下社会生活。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你就跟车去郑州。”段钧的妈妈毋庸置疑说。

段钧知道,这一去,就要过年才能回来,年后走一下亲戚,就开学了。这是迫使他和先溪在寒假期间见不到面的方法,但妈妈的话他又无言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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