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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劫难重重(一)

纪烟雨、裴元启和青儿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时语塞。

“姑娘,你快去看看长生吧……”

彭娘子甫登上楼梯,就看见这个场景,她眯起眼睛,撇了眼地上的水盆,瞄了瞄衣衫不整的裴元启,又仔细打量了纪烟雨和青儿。

彭娘子以她三十年侯府的职业生涯保证,这里绝对有猫腻!

“彭娘子,你说长生怎么啦?”一听到长生有事,纪烟雨急急问道。

“先时喝了大夫的药,烧退了,不知何故,现在又烧了起来,比下午那时候还厉害,小脸都烧红了。

纪烟雨皱起秀眉,“走!带我去看看!”将破损的衣袖藏在背后,也不理裴元启,径直跟彭娘子去了。

楼下厢房中。

“长生,长生,你醒醒,是我呀,是我!”纪烟雨轻拍长生烧地滚烫的脸颊。

长生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双手无意识地抖动,口中“嗬嗬”不停,眼睛却不睁开。

“他这是,这是抽搐啊!”纪烟雨紧握长生的一双小手,“快去,快去找回那个大夫!”

“姑娘,已经派人去请了,只是雨天路滑,便是人到了,也得半夜!“

纪烟雨沉吟半刻,“快,快去找老板娘打点井水来,再给我拿一坛子酒来!”

彭娘子答应着,心里却纳闷,拿酒做什么,配菜吗?当下也不敢多问,忙吩咐人去准备。

待东西齐备,纪烟雨也不解释,将长生的衣服全解开,只见孩子身上点点红斑。

青儿站在她身后“哎呀”了一声。

纪烟雨皱起了眉头,她挑了几块厚厚的洁布,沾了井水,先擦长生的脑门儿,再沿着擦胸腹,然后是四肢,最后又擦了脚丫。

小家伙已经神智不清了,虽是哆哆嗦嗦,但也不反抗。

纪烟雨全然不再顾忌形象,随意用袖子擦了下额头的汗,又用洁布沾了酒,还是按上面的步骤又将长生从头到脚都擦了一遍。

青儿默默看了一会,轻声道:“小姐,我来吧。”

纪烟雨没言语,好一会儿才说:“不用。”

青儿察觉出她语气有异,赶紧看她眼睛。

这才察觉纪烟雨哭了,不是嚎啕大哭,也不是哀哀低泣。

她的小姐强自忍住哭声,只有眼泪埋在眼眶里打转,粉红的鼻头微微耸动而已。

越是这种无声的哭泣,越是让人难受。

…………………………

夜愈深,长生的气息愈微弱。

纪烟雨袖子上、身上沾满了斑斑水渍和酒渍,仍不停歇,周围丫头婆子都不敢劝,任她一遍一遍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到了最后,纪烟雨手上无力,干脆把孩子抱到自己身上,让孩子的头卡在自己肩膀上,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了下来。

她不相信才过了这么短短几天,虎哥儿就要再次离开自己。

这孩子这世生来就是个哑巴,这么小就被拐子拐了,眼看要魂断这荒郊野外,连祖坟都不知哪里寻去。

这命也太苦了。

彭娘子实在看不过去,“姑娘,你把孩子给我吧,总得,总得冲一冲。”

意思就是将孩子放到地上预备停床了。

纪烟雨怒道:“不要!你们谁都别过来!”

她抱着孩子的头,终于低低泣了起来。

彭娘子、青儿看她这样子,又心疼又难过,倒是谁也不敢动长生了。

“纪姑娘,你,你节哀吧,”裴元启不知什么时候也进了屋子。

他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善良而又美好,坚强而又脆弱。

心中似有什么喷薄而出,涌成一条河、一道江。

纪烟雨没有答话,她只是无意识的一遍遍抚着孩子的后背,回想着她跟虎哥儿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翻身、第一次走路、第一次会叫“母后”、第一次执笔写字、第一次学会射箭……

心如刀割。

裴元启见一屋子丫头婆子都不动,全都用鼓励的眼光看着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想从纪烟雨怀里抱下孩子。

纪烟雨死死不松手,两人正拉扯间,忽听孩子咳嗽了两声。

两人一怔,忙低头看向长生,只见长生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正好奇地盯着他俩看。

纪烟雨大喜过望,忙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回头吩咐:“水,快拿水来!”

青儿忙递上杯子。

纪烟雨亲自将水喂了下去,孩子也是烧地厉害,口渴地紧,一下子喝了两大杯下去。

此时方听屋外有仆役回话:“大夫请来了。”

纪烟雨抬手抿了抿头发,将孩子一把交给裴元启,慌忙下地,躲到屏风后面。

裴元启呆了呆,方才似乎适应了自己的新角色,示意将大夫请上来。

大夫放下药箱,号了号脉,让长生张嘴伸舌头细细看上一会,又仔细查看了孩子身上的红点。

裴元启低头,只见这红点已经不像开始时那般细密,而是渐渐变淡。

“公子放心吧,小少爷这不是风寒,下午倒是小人眼拙了,这是小儿红疹!”

“这病原本也没什么药能治,只要熬过去高热,等这疹子一出,慢慢儿烧就退了。穷苦人家孩子,多有熬不住的、这也是哥儿福大命大造化大。”

裴元启忙点点头。

“还得跟尊夫人说一声,这两日的饮食需得清淡,喝点清粥也就罢了,药便不用开了。”

说罢,大夫自去彭娘子那儿领赏钱。

裴元启被他一句“尊夫人”震地晕乎乎的,待见到纪烟雨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后,简直手足无措。

看到裴元启那滑稽的样子,纪烟雨实在难以想象,十年后这个男子居然是朝中一言九鼎的角色!

“噗嗤”一声,纪烟雨一回头,果然青儿这个丫头又在偷笑!

长生见纪烟雨过来,忙伸长了手臂,要纪烟雨抱抱,青儿忙接了过来。长生向青儿“嗬嗬”两声,似在表示不满。

裴元启低头理了一回袍子,抬头看向纪烟雨,纪烟雨向他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慢慢生长。

…………………………

第二日,两位老夫人才听说昨晚的事,实在是惊异于烟雨对这孩子的执着,不过是个没有关系的哑儿罢了。

救得活,是孩子祖上积福,救不活,也是命中注定。

不过这话也是两位老姐妹私下聊聊算了,断不肯当着烟雨的面儿讲。

为了长生,众人又在客栈休息了半日,晌午时分,大队人马终于要上路了。

“公子,公子,这是奴家打包的一点点心,留给您路上吃。”

还没等裴元启反应过来,那风骚老板娘就已经将一个纸包按到他怀里,又一阵风似的跑回门口,倚着门向裴元启示意,似乎怕离裴元启太近。

裴元启皱着眉头打开纸包。

什么点心、分明是一个玉色鸳鸯荷包!

他一扶额头,感觉青筋跳地十分欢快,偏裴老太君正要登车,还顺嘴问了句:“什么点心啊,巴巴送过来?”

裴元启正要说点什么,忽听“嗖嗖”几声箭矢破空,抬头一看,只见不知何处飞来两支短箭,不偏不倚,正扎在侧前方的马屁股后面!

那马儿吃疼,一把甩下车夫,风一般地向前奔去!

“小姐!!!”

裴元启回头一看,青儿连连跺脚,一脸焦急,“小姐还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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