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蛊犹如筷子般大小,亦是成双成对,分为黑红二虫。
施蛊者先将红虫放于需要改命之人的心口,那虫由心口而入,撕咬胸前血肉,直至钻入心间附存。
红虫附身后,施蛊着再将另一人的生成八字,画成符,练成水,让黑虫食尽,那虫食后便能背生蝉翅,随风而去,即使天涯海角,也能找到那人,趁那人不备之际,钻如那人耳朵,直至脑髓....
至此,中黑虫之人,便浑浑噩噩,此生凡是好的气运,便会转化给被红虫附身之人受用。
世间的富贵豪强,为了让子孙能够将家业源源不断的传承下去,选择下蛊强占他人气运者,不在少数。
“寻儿,你中的正是天命蛊之中的黑虫。”
清晨,山林草木之间,雾气还未散尽,鲜花盛开的草地上,一名上身赤裸的少年以及一位身着蓝裙的美貌女子面对面盘腿而坐
一只大白熊瞪着双眼,迈着四方步,在他二人的四周警戒着。
那女子从怀中取出一根约二十公分长的银针,低头沉思了一会,便缓缓将那银针朝自己的手腕处扎去。
“师父,你?”少年惊道
“别说话,眼观鼻,鼻观心,气沉丹田。”那银针扎破女子如雪般的肌肤,鲜血流出,那鲜血似有灵性一般,顺着银针逆行而上,将那银针缠绕住...
“仙子的血液,可是灵丹妙药,消毒,止血,治病~吼~吼~”一旁的大白熊解释道
此二人正是刚从幻思林出来的天上飞与韩寻。
“寻儿,一会我会将这银针扎入你的脑中,你会有些不适,但你不可将眼睛闭上,一旦闭上眼睛,看见黑暗,黑虫就会遁入意识的黑暗之中,再想抓它,就难了,明白吗?”
“是,师父,徒儿记住了。”韩寻回答的很坚定,他睁着双眼,紧紧的盯着天上飞。
“对,就是这样,寻儿看着师父,不要眨眼。”天上飞呵气如兰,抬起手,将银针缓缓的朝韩寻的左耳扎去。
韩寻先是觉得有些微痒,随着银针的深入,他又渐渐的感觉到了有些刺痛,再后来,只觉得浑身像是着火一般燥热
片刻之间,韩寻已经大汗淋漓,汗水犹如银线一般,从头顶流至他的全身。
“寻儿再忍耐一会,已经抓住它了。”天上飞缓缓将那银针从韩寻左耳处取出,不一会儿,只见银针那头刺着一条黑色的长虫。
那虫子十分肥大,在银针上不断的挣扎着。
“呼~“韩寻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看着那虫子道“这只害人的虫子真恶心!”
“是有些恶心呢”天上飞皱着眉头道“巫蛊之术,鬼蜮伎俩,不是正道......”
“师父,烧了它吧,免得它又去害人。”
天上飞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伸出手掌,将那黑虫放于掌心。
说也奇怪,那黑虫在天上飞的掌中变得十分安静,最后竟将身躯卷缩成一团,一动也不动。
“化身成毒蛊,并不是它的本意。”天上飞站起身子道“寻儿,你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为师带你去抓另一只虫子。”
“是,师父!”
自从幻思林出来后,关于前世的记忆,韩寻总感觉有些微妙的东西被唤醒
说起来,另一只虫子,想必就是那只红虫,它应该....它应该在转世的廖菲儿身上,那........那我,岂不是马上就要见到她了?
廖菲儿的身影,不断的在他脑中浮现。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到她了,该怀着怎样的心情呢?
怀着来自前世的愧疚,亦或者,带着今生的憎恨?
韩寻回到峰顶上的酒店,洗浴过后,换上了一身白衣白裤,俗话说:‘想要俏,一身孝’。毕竟师父那么美,自己也不能给她丢脸。
长话短说,白亮载着师徒二人,在北京一处无人的郊外落定。
由于要进城市,再带着白亮显然有些不合适,韩寻还以为师父会让白亮在原地等候。
但只见天上飞伸出右手在白亮额头上摸了一会道“白亮乖,到我怀里来”
那白熊倒也听话,身子急速的缩小,片刻之间,缩小成一只小狗般大小,跳入天上飞怀中之后,便乖乖的一动也不动。
韩寻在一旁看得真切,慧山七仙,果然厉害,师父这道法也太玄妙了,若是对我用了,指不定就被她变小了。
韩寻上慧山不到三天,虽然慧山玉峰顶上跟城市相差不大,不过此刻他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之中,还是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师徒二人来到了城区,天上飞在街上的回头率堪称百分百,无论男女老少,但凡经过他二人身旁,都免不了要回头赞叹一番。
韩寻对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显然有些不习惯,尤其是周围不时还传来嫉妒的恶光,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师父,我们去哪?”韩寻跟在天上飞身后问道
“取车。”天上飞淡淡的答道
又过了一会,韩寻跟着天上飞来到一处停车场,天上飞怀中抱着白亮,在一辆蓝色跑车前停下。
韩寻不认识跑车的牌子,但看模样,也知道价值不菲。
啧啧,没想到师父还挺富,韩寻在心里感慨道
“还不上车?”此时天上飞已经坐进了驾驶室
韩寻也跟着上了副驾驶,刚坐定,白亮便欢快的从天上飞的腿上跳入了他的怀中。
韩寻抚摸着白亮的额头,喃喃道“白熊兄,你可真是一头幸福的狗熊。“
“吼~我不是狗熊,我是北极熊~吼”白亮不满的解释道
“寻儿,你有驾照吗?”天上飞忽然问道
“没~没有。”
“恩,你十七了吧,抽时间,该去考了。”
“是,师父。”
北京,某豪华庄园内,能入住这里面的人皆是非富即贵,而其中一座豪宅内却传来一位妇人的哭声,以及吵杂的脚步声。
几名医生护士模样的人员,在一间卧房内忙前忙后。
“~呜~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呜~呜!”
客厅内,一名穿金戴银的妇人,跪在地上,夸张的嚎啕大哭着
“好了,别哭了,听医生怎么说吧。”一位身材肥胖的中年人,面带忧色,坐在沙发上,双手上拿着拐杖,制止住妇人的哭声
随后,他又不安的拿拐杖指了指站在身旁的几名大汉道
“你们也别愣着了,都出去请,把北京城的名医,有一个算一个,都请来,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治好我的女儿!”
“是,董事长,我们这就去!”旁边的人急匆匆的应声而去。
“哎~薇儿这是怎么了?”那中年人低头叹道“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
“董事长!董事长!”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汉子推门而进“懂事长!好消息,好消息!”
“什么事?小声点,别打搅屋内的医生给薇儿治病!”中年人不满道
“是,董事长,屋外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少年,那女人看模样不是一般人,她说能治好小姐的病。”
“一个年轻女人和少年?”跪在地上的妇人此时从地上站起,冷声道“薇儿的病好多名医都束手无策,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毛头小子能管什么用?怕不是来了两个骗子!”
“住嘴!你懂什么!”中年人不满道“快去请来!”
“阿郎!”那妇人上前道“这几个月为了薇儿的病,骗子我们也遇见不少了,还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哼!我管他是不是骗子,只要能医治我的女儿,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中年人显然关心过度,有些失了理智
他一把推开那妇人,急冲冲的朝门口走去。
“哼!”那妇人看着中年人的背影,恶狠狠的低声道“你眼里就只有那该死的丫头!”
天上飞和韩寻被中年人迎进客厅内。
那中年人看天上飞的模样,暗自生喜,果然不是一般人的模样,说不定薇儿这次有救了,这样想着,他急在前头引路,三步并作两步的将师徒二人领进卧室。
室内,七八名医生及护士满头大汗的忙前忙后,床前各种仪器滴滴作响。
韩寻抱着白亮,透着过人群,只见床上躺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五官精致,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是她,廖菲儿的转世,韩寻在心里叹道
“先生,请屏退旁人。”天上飞用不容置疑的语气的道
屋内的人听闻话音,皆皱眉头朝天上飞望去,但见是一名美貌的年轻女子,虽有不满,却也未发声反驳。
那中年人皱着眉头,把心一横,对着众人道“你们先先出去吧,在客厅里等着,这是我新请来的名医。”
哎,董事长这是关心则乱啊,这年纪轻轻的女人,怎么会是名医呢?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众人也不敢有违,随着话音鱼贯而出。
待众人走后,中年人诚恳的说道“二位高人,我叫夏安,这是我的女儿夏薇,几个月前,女儿她开始精神不振,终日恍惚,很多医生都查明不出原因,今天早上她忽然心口处疼痛难忍,我请了好几个医生过来,都素手无策。”
“夏先生”天上飞走进床前,看着夏薇轻声道“你可还记得十七年前,苗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