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我先回去了。”
颜求胜打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摆摆手，准备离开广场。
“你还没挑选学生呢？”钟离间眉毛皱了皱道。
“一群半吊子，我没兴趣，你们全部选去也没关系。”
颜求胜压根不在意。
“颜院长，请等一下，待会儿会有惊喜。”祝晴空突然拦住她。
“哦，难道你改变主意，打算改投西院了？”
颜求胜连忙一顿，阎浮直勾勾盯着她，好像猫看见了腥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祝晴空：“……”
“你这家伙，还真是贼心不死。”钟离间额头青筋暴露道。
祝晴空也有些哭笑不得，解释道：“不是我，是下面这位学生。你们应该会感兴趣。”
她抬起手，指向场中的杜曦。
颜求胜扫了他一眼，黛眉微蹙道：“六根才开了一根，你在开玩笑吧，这家伙有什么……”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
因为，杜曦已经发动舍利，凝聚出白色光剑。
然后手臂一挥，迎面扑来的桐人，便直接拦腰斩断。
一击秒杀。
空气突然安静。
“一击就干掉了！”
“结束的时间比邓盘川还短。”
“这家伙是什么来头？”
……
广场掀起剧烈的惊哗。
所有学生都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这是理所当然的。”楚青书淡淡一笑。
他早就见识过杜曦的实力。
“嘤嘤嘤！”
夜萤使劲拍着小手，鼓掌叫好。
“他是谁？”
不远处，邓盘川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他一直充满信心，新生第一，绝对非自己莫属。
可现在，杜曦的惊艳表现，让他感受到了一些威胁。
然而，广场上最震惊的，莫过于四位院长了。
“这是……【五色梵光】？！”颜求胜眼睛发直，喃喃道。
“【五色梵光】是孔雀明王的舍利，怎么会出现在这家伙身上？”钟离间不敢置信道。
“因为杜曦就是孔雀明王的儿子。”祝晴空坦然道。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更加将几人雷得外焦里嫩。
“孔雀明王居然有儿子？！”
几人面面相觑。
这种事情，连他们都闻所未闻。
“其实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最近，爷爷才透露出来。”祝晴空深有同感道。
提起校长，众人才稍稍释然了一些。
大日如来是净土的定海神针，孔雀明王也算是他的学生。
如果她有了后代，想托付给某人，那校长绝对是不二人选。
院长们想通了这一点，然后对视一眼，气氛突然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咳咳，【五色梵光】虽然很有名。不过，他现在才觉醒了一色，未来仍然不确定。”
孙大同咳嗽道。
“其他学生至少开启了两根，在愿力上，他目前处于垫底，要走的路还很远。”
余药师也赞同道。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杜曦贬得一无是处。
“呵呵，既然你们都看不上他，那我就勉强收下好了。”颜求胜半路杀出道。
“谁说不要！”
“我的意思是，他需要培养。”
“正好我非常擅长从零开始教学。”
……
两人顿时急了，生怕杜曦被抢走，跟之前冷淡的态度，截然相反。
祝晴空不禁以手扶额。
这又不是在店里买衣服，先挑出各种缺点，再伺机压价。
堂堂院长，还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简直跌份儿。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杜曦的价值究竟有多高。
为了争抢他，院长们不惜亲自下场开撕，连脸面都不要了。
“院长，你不说些什么吗？只要您开口，杜曦还是最有可能加入东院的。”
祝晴空看向钟离间，主动建议道。
虽然她嘴上一直对杜曦漠不关心，但当他走到这一步时，祝晴空还是忍不住，想为对方争取机会。
当然，她肯定不会承认这一点。
不过，院长的反应有点奇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诡异沉默着。
“东院不收他！”钟离间摇摇头，拒绝道。
“为什么？您应该清楚【五色梵光】的潜力。”祝晴空吃了一惊。
“天赋太好，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善水者溺于水」，孔雀明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钟离间面无表情道。
“可是……”祝晴空仍想为他辩解。
这时，颜求胜突然摆摆手，打断她道：“再劝也没用，他不可能收孔雀明王的儿子当学生。因为，他们之间有很深的过节。”
听到这话，钟离间面庞陡然一沉。
祝晴空则有些茫然。
颜求胜主动解释道：“多年前，钟离间曾惨败在孔雀明王的手下，连【玄黄钟】都被斩破，至今仍无法完全恢复。
他的舍利原本浑圆一体，由于那一剑，现在有了一个明显的破绽。
对于我们这等境界的人来说，这几乎不亚于生死大仇。
这家伙一直记恨着孔雀明王，怎么可能收下她儿子？”
祝晴空惊诧莫名。
这些事她是第一次听说。
没想到，孔雀明王和院长之间有这么深的恩怨。
“我之所以拒绝杜曦，确实是因为孔雀明王。”钟离间坦然承认道。
祝晴空轻咬红唇。
一边是师长，一边是从小崇拜的偶像，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不过，这并非是我和孔雀明王的恩怨。而是由于她这个人。”
钟离间看了弟子一眼，淡淡解释道：“毫无疑问，孔雀明王无比强悍，可也正是那压倒性的实力，让她有了本钱，可以任意妄为。
每次对付怪物时，她总是一个人冲在前头，给其他伙伴造成巨大麻烦。
孔雀明王的战绩，确实非常辉煌，可她引起的乱子，也不在少数。”
颜求胜点点头道：“这倒是真的。”
钟离间绷着脸，继续道：“现在，世界上的怪物越来越多，一个人再厉害，也对付不了它们。
孔雀明王的结局就是证据。
只有团结一致，听从指挥，才能给予怪物最大的杀伤。我们东院，不需要刺头。”
他语气坚定，毫不动摇。
祝晴空知道，院长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容更改，只能遗憾地叹口气。
“我喜欢刺头。既然你不要，那这小家伙就归我了。”颜求胜兴致盎然道。
“等等，凭什么轮到你？如果按实力排序，杜曦显然应该加入北院。”孙大同提出反对。
“南院才是更好的选择。”余药师反对他的反对。
……
几人又吵作一团。
钟离间懒得管他们，目光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杜曦，然后移开视线，高声宣布。
“第二关正式结束，接下来，开始最后一关：分院。”
闻言，所有学生都安静下来，耳朵高高竖起。
“和之前一样，点到名字的学生上前。如果院长愿意收下你，就会举手示意。
一个举手的都没有，视为淘汰。如果有多个，那么权力反转，学生可以自由选择要加入的学院。”
杜曦听完，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跟选秀似的？
制定这个规则的人，一定是《中国好声音》的粉丝。
接下来，学生们依次上前。
“孟俊，北院。”
“牧飞鹏，东院。”
“冯颖，落选。”
“何文东，南院。”
……
院长们的声音，就好像法官宣判，每次响起，都意味着一个人的判决落下。
选中的人欢呼雀跃，被淘汰的则心情沮丧，有人还忍不住放声大哭。
但不管学生是什么反应，分院活动依旧在徐徐推进着。
杜曦也注意到，邓盘川加入了东院。
很快，就轮到他自己了。
杜曦站出来，不知为何，气氛突然凝固了一瞬。
然后，三支胳膊举了起来。
而他打算进入的东院，院长却双臂抱胸，丝毫没有抬起的意思。
杜曦眉毛一扬。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我不服！论表现，杜曦是数一数二的。许多比他差的学生都进了东院，为什么偏偏把他拒之门外。”
楚青书站出来，打抱不平道。
钟离间面无表情，冷冷道：“因为东院不需要剌头。”
“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这个判断，未免太武断了。”杜曦皱了皱眉道。
“哦，是吗？”
钟离间目光一转，沉声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假设，现在怪物即将把你们包围，你有能力打败首领，受伤突围。
但现在，老师让你赶紧从另一个方向撤退，你会不会听？”
听完这个问题，祝晴空等人都面露期待，望着杜曦。
显然，只要选择第二个，东院很可能再为他敞开大门。
“不会！”
然而，杜曦却径直摇了摇头。
“果然……”钟离间嗤笑一声。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还不等他继续开口，杜曦突然道：“我会选第三种，先打晕老师，然后再干掉怪物突围。”
钟离间陡然怔住。
他没想到，杜曦还能给出这样的答案。
场面陷入寂静。
“哈哈哈！不愧是孔雀明王的儿子，果然有魄力。”
颜求胜第一个打破沉默，畅快大笑。
孔雀明王四字一出，广场上顿时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什么？”
“孔雀明王不是早就陨落了吗？”
“胡说，谁能杀得了她？”
“孔雀明王只是失踪了而已。”
“这家伙是她的儿子？”
“我想起来了，孔雀明王的舍利是【五色梵光】，和他如出一辙。”
“难道这是真的？”
“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
绝大多数学生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顿时惊骇欲绝。
一道道目光集中到杜曦身上，无比灼热，几乎快把他点燃了。
杜曦眉毛微皱，但也没说什么。
除非他不使用舍利，否则，这件事迟早都要暴露。
相反，他还希望这个消息扩散出去。
这样一来，他应该能获得更多关于母亲的信息。
“你的口气确实很大！”
颜求胜上下打量着杜曦，目露赞赏，随即脸色一沉，冷冷道：“不过，你真有这个实力吗？”
话音刚落，一股澎湃的压力，从她体内席卷而出，如渊似海。
砰砰砰！
眨眼间，广场上的学生，全部被压倒在地。
感受到那如海般狂涌而来的巨大压力，杜曦脸色终于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