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丫头,你在想什么,该吃饭了。”这是徐天立教授的声音,南知意恍如梦醒,一坐经年,一边听着徐天立絮絮叨叨的说着“今天你偷了我的水,我就要烧了你的鱼,不过我和你说,你老师的厨艺可不是吹啊,这也就是你,要是你师兄他们,我可不待见他们……”
听见他一如既往的唠叨,南知意知道,已经十年了,她现在在徐天立教授的洛杉矶别墅,而林榆雁,我与他已是陌路人了,是那种见了面都不会打招呼的关系,是那种即使说话都会是“先生”这样称呼的陌生人,是那种没有互相携手过的前夫前妻,而自己,也许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吧。
他和她,会是最幸福的人,毕竟重新找回的爱情更弥足珍贵吧。
回到现实,南知意看着老师做了一桌饭菜,突然觉得,原来自己还是有人关心的。
但其实,一直以来自己拥有的够多了,何必再给自己难堪呢?算了吧,一切都会好的,当下利用专业知识应该帮助教授完成这个任务才是关键。
坐到桌上,南知意先等老师入座,自己才坐下,平时西装革履的教授在国外随便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可爱,不过自己和老师这样坐在一起吃着简单的饭菜还是第一次呢。
南知意等老师开动后,自己拿起筷子夹了一道凉拌薰衣草,入口的甜香刺激着她几近麻木的味蕾,大脑仿佛可以开始思考。
南知意很快便大快朵颐起来,看到这,徐天立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饭后,南知意收拾了饭桌,并切了一盘水果,虽然徐天立平时并没有这样的习惯,但徐天立由着南知意去了,毕竟也是临时住所,没必要让徒弟活的不痛快。
而且这别墅也不是他的,而是他的好友也曾经是南知意的亲人的莫成显的,他当年世界各地跑,如今常年定居国内,多年闲置的房子如今派上了用处,莫成显还是很乐意借给他的。
不过要是莫成显看到他这么对待自己的花田和湖泊,可能要重新思考一下借不借的问题了。
看着厨房忙碌沏茶切水果的南知意,徐天立想起他在向莫老借别墅时,他问自己的:
“老徐,我想知道,你这个项目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带着南知意去?”
“莫老,您要知道,这次项目非她不可。而且你也夸过她的业务能力与专业素养不是吗?上次出海她带回来的可是我们国家的青铜母本啊,她都毫无保留的上交国家,所以这个项目绝对可以信任她。”
“诶,我当然不是担心她的业务能力,你的徒弟,当然没有凑数的。不过……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你考虑好了的,我就不过多干涉了,不过希望你们好好保重,都给我一个不少的回来。”
“既然不是担心南知意,那您是担心榆雁吗?”
莫成显没有答话。
“晚辈以为,您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榆雁不是拎不清的人。”
“我不是怕……诶,算了,我是老了,我就是怕他,你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的,有些东西总是来不及的。我这把老骨头,也就只能为国尽心到这地步了,剩下的就看你们年轻人了。”
老一辈的革命家在生命尽头的怀念,总会给年轻人以更多的鼓励,同样,彼此的惺惺相惜会是国之重器最甘甜的慰藉。
看着南知意的背影,莫成显想,自己最小的徒弟都这么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现在也是时候告诉她一些事情的时候了,至少让她知道自己的选择有多重。
南知意很快处理好了厨房中的事情,端上了热茶和水果,恭敬地呈上,然后自己就先舒服的靠在了沙发上了。
徐天立也不甚在意这些,开口道:“知意,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南知意回答道:“唔,当然记得啊,老师您给我面试还给我算命呢,真是好准啊,徐大仙。”南知意调侃道。
徐天立轻轻摇了摇头,“那是你头脑中的第一次见面,也对也不对,事实上,我们之间第一次见面要再早两年,2002年9月6日,京大附中后山,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南知意有些诧异,那是她去找林榆雁未果的那一晚,她确信自己当晚没有遇见过任何人,除了要避开的那个不知何人的上山者。
“你不必猜了,当晚你应该没有见过我,那天是我带的徒弟们在进行一项考古试炼,所以当时那一片除了外人不会有人登山,所以你一去我就知道了。可能你觉得这些在学习了专业知识后不会惊讶,若你知道我监视了你两年,你可以理解吗?”
南知意不解。
“一开始仅仅是因为你无意中闯进了禁地,我需要确认你的身份和目的,后来则是因为我太着急了,我需要找到一个可以接班的人,本来这个人是林榆雁的。”
徐天立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当晚你没有去,没有险些接触了机密,如果之后你没有接触考古学,没有考京大考古系,也许今天的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南知意觉得自己无意中好像接触了一个很大的秘密,尘封已久的海洋又将露出怎样的獠牙,来吞没更大的版图。
但南知意一直记得徐天立一直的教诲:黑暗一直存在,光芒些微摇摆,此后如竟没有烛火,我便是唯一的光。用一颗信仰红心换来每一次考古之路的顺畅,爱与和平会是永恒的通行证。如果有一天身陨他乡,国旗上闪烁你的荣光。
这是我们考古人的使命,死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