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大毛跳了起来，抓住了后面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被他抓住，心里有些害怕，大声喊伙伴们来帮忙。
“野孩子，你还敢还手！”
冲上来几个人给了大毛一拳，他的嘴角沁出了血迹。
“不准骂我是野孩子！”大毛像一头愤怒的牛朝说话的孩子撞过去。
一声惨叫从那个孩子口中响起，只见他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大毛一看，才觉得有些后怕，抓起弟弟的手一路飞奔回到了家。
听到妈妈的责备，大毛不由得脱口而出：“谁叫他骂我们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罗伊沉默下来，她看着眼前两张小脸，本是天真无邪的孩子，此刻脸上满是受伤和愤怒。
她几乎不忍心直视他们的眼睛。
是啊，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她不能让她的孩子遭受那样的语言暴力，让他们忍受不平等的待遇。
她忍不住紧紧搂住两个孩子，眼泪夺眶而出。
过了几天，她将大毛小毛交给了大哥大嫂，而她，则踏上了前往D市的路。
她知道，她这一走，肩上的压力更重了，她要让大毛小毛过上好的生活，要攒小毛手术的费用，要负担哥哥嫂子的生活......
所有这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她无路可退。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能够撑起这个家，可是，小毛的突然病发，她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微小。
她几乎虔诚地看着谢医生拿出厚厚的病例，像小学生一般，比任何一次上课都要认真，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字。
“孩子的病情相信你们都清楚了。这次的肺炎，也是因为先心病引起的，现在孩子的情况，我建议越早动手术越好。如果再拖下去，一是会出现反复呼吸道感染，如感冒、支气管炎、肺炎，有时呼吸道合胞病毒是致命性的危险因素；二是会有心力衰竭风险。”
罗伊呆呆地看着医生，谢医生连说了两个“危险”，即使不懂医的她也知道非常紧急。
“那如果动手术，成功率会有多大？”
谢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对手术效果还是比较乐观的。
“你放心，临床上，这种手术的成功率是非常高的，而且孩子越小动手术，后期恢复得越好！”
小毛因为这个病，一直生长发育滞后、低于同龄孩子水平，平时很容易感冒呼吸道感染，稍微运动就会喘不过气来，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瘦弱。
罗依听了以后，稍微放心了些。
她迟疑了一会，问：“谢医生，如果按照您的方案，大概是多少费用？”
“十五万左右。”
罗依只觉得那几个字如千钧朝她压来，她轻轻“哦”了一声，脸色露出为难之色。
十五万，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她刚刚燃起的希望的火苗又被现实狠狠扑灭了。
谢医生看到她脸上的犹豫之色，又加重了语气：“孩子的情况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孩子的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如果不尽早手术，很容易形成早期肺动脉高压，导致肺血管发生病变，无法正常的发育下去，即使将来进行手术之后，肺血管的阻力也很难降下来了！”
罗依似懂非懂地听着医生的那一连串专业术语，心乱如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