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的暖气开的很足，细碎的闲聊声都透着一种节日的气氛，躁动不安。
“诶，蔚姐，我看到你的男朋友了。”下班的时候石炎炎一边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一边指着楼下一个戴黑色鸭舌帽的少年身影。
“啧，都叫他不要来了，这么冷的天。”旁边一个穿呢子大衣的女人匆匆收拾了一下桌上凌乱的文件，无奈地看了一眼楼下，少年正好抬眸，没预兆地微笑起来，像是夜空中忽然绽放的烟花。
石炎炎被惊艳到了，忽然哗啦一声，拉回她的思绪。女人正匆匆收拾着地上散落的稿纸，海藻般浓密的卷发垂落在肩头。
“蔚姐我来收吧，你快点下去，别让人家等急了。”
“谢谢，那我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女人大大方方地朝着石炎炎一笑，围上格子围巾离开了。工作室只剩下她一个人。
真好啊。石炎炎望着紧紧搂住女人的少年，大概只有蔚姐才能让他笑吧。
“很好看？”思绪缥缈间一个声音在耳后响起。
“嗯……”石炎炎下意识地回答。
诶？不对！
一回头，鼻尖正好抵着蔚沉年的。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眨了眨，忽然嘴唇被一片柔软覆盖。石炎炎脸上微微发燥，余光瞄到窗下，那个女人正微笑看着自己，她瞬间惊醒推开蔚沉年。
蔚言朝这个方向挥挥手，和少年一起离开。
“蔚沉年！”石炎炎皱眉唤着罪魁祸首的名字，低哑的嗓音抬高了音调。
“噗——”蔚沉年有些无辜地朝她笑了笑，“她早就知道了。”
石炎炎疑惑地皱眉眨了眨眼睛，“蔚姐怎么会知道？”
“我有个大学同学，黎玏认识她呀，”蔚沉年揉了揉她温暖柔顺的发丝，有些宠溺地看着她，“火火，为什么不让我公开关系呢？”
“不行。”石炎炎脱口而出，“你要敢公开我就……”
“不公开了，别离开我。”蔚沉年紧紧搂住她，轻轻用下巴抵着她的发丝。
诶？
“太紧了，放开我。”石炎炎挣了几下，压根动不了。
“我要你说，石炎炎永远也不离开蔚沉年，永远不会抛弃他。”蔚沉年耍无赖似的抱着不松手。
石炎炎左想右想都觉得自己吃亏了，不满地反驳，“你要是和我分手怎么办？”
蔚沉年低下头，捧起她的脸，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极其认真，她甚至能听清他的呼吸声，“蔚沉年永远不会离开石炎炎，永远不会对不起她。”
她的心跳好像慢了半拍，一下一下撞击着鼓膜，如此清晰。小心翼翼地抬眼，鼓起勇气对上蔚沉年的眼神，声音有些颤抖，“石炎炎……永远不会离开蔚沉年，永远不会抛弃他。”
蔚沉年忽然笑了，相比较少年的惊艳，他的笑是真正安定了她的心。
石炎炎赶紧推开他，转移目光，忽略砰砰的心跳声，故作淡定地说：“幼稚。”
“回家吧，今天是圣诞节。”蔚沉年轻吻了她的额头，温柔地说道。
“天都快黑了，”石炎炎有些不爽地瞪着蔚沉年，“知道圣诞节公司还让加班。”
“早点做完早点放假嘛，”蔚沉年无奈的笑看着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她的发丝。“诶，闭上眼睛。”
“你要送我东西吗？”石炎炎贱兮兮地笑着，“不闭。”
“你呀，”蔚沉年有些无奈，想要装作生气的样子，却笑了出来，“就不能听话吗？”
石炎炎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苍白的手从大衣口袋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盒子。打开，黑丝绒上有两枚精巧的银色戒指，没有太多装饰，雕刻着漂亮的花纹。
“这是尾戒，我想要以后可以这样套住你的无名指。”蔚沉年轻轻戴在她苍白的小指上，温柔地欣赏着。
“你这样让我多尴尬，我也没给你准备礼物。”石炎炎的表情丝毫没有一点歉疚，替蔚沉年戴上了尾戒。
“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蔚沉年牵起她冰冷的手，轻笑，“现在我要带我的礼物回家啦。”
“嗯，”石炎炎抬眼望着他，眉眼弯弯，“回家。”
昏暗的房间里，牧肖关上电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打开灯，她有些兴奋地给程以槿打了个每日骚扰电话。让人惊讶的是，他居然很快就接了。
“有事？”标志性的清冷嗓音。
“怎么着？没事不能找你吗。”
“学生们在办晚会。”
“诶？”牧肖有点惊讶他居然会告诉她这种事情，“我弟呢？”
“不知道，我在家。”
“呦，圣诞节怎么没小妹妹约你？”
“老了啊。”
“噗——”牧肖忍不住笑了，“您才二十六呢，石炎炎说你老了就算了，哪有自己说自己老的。”
“……”程以槿沉默了几秒，“她，怎么说的？”
“哦，”牧肖毫无察觉，“她说你都快奔三了，教这么多年数学头发肯定快没了。”
“噗——”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笑声，“你让她放心，肯定不会比她先秃的。”
“嗯，”牧肖低低地应着，“圣诞节怎么过啊？”
“一笑而过啊。”或许是刚刚笑过，嗓音柔和了不少。
“我都是加班过的。”牧肖重重叹了口气，“看这个点石炎炎还没回来，大概在公司加班呢。”
“她经常工作这么晚吗？”
“嗯，她公司年底比较忙。”牧肖的声音渐渐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怎么也没找个男朋友。”程以槿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工作忙啊。”牧肖随意编了个谎搪塞过去。
“哦，还是要找一个的，不然等你老了就知道单身的痛苦了。”
“我敢打赌，肯定有人向你表白都被你给拒绝了。”
“你怎么知道。”
“Emmmmm……”牧肖忍了忍笑，“我看你应该是攻吧。”
“呃……”
“哈哈哈嗝～”牧肖在这边放肆地笑着，想象对面程以槿的表情。
“胡思乱想些什么。”
“哈哈，圣诞快乐。”牧肖感觉他又要挂电话，立马说正事。
“嗯，圣诞快乐。”带着磁性的嗓音冷了几分，果然挂了电话。
牧肖靠着椅背，垂着头。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不着痕迹地消失，你也只有听到关于她的消息后才肯多说几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