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大意了,刚才若不犹豫,直接用武器,也许还不至于这么糟。难怪秦翊说他从不相信巧合,原来很多的巧合竟是早有预谋。如果每次的偶遇,那些无意听到的话都是有所安排,那我究竟陷在了多大的圈套里?
我有些惊恐地看着女生,只看到她冷漠地转过身渐渐走远,这一切都远远超过我的认知范畴,要我怎样应对才好?
冷静!冷静!
我再次走向玻璃门,在门的周围摸索。门对我有股很大的斥力,每当我尝试触碰就会被弹开。看来出去是不可能了,进去也会冒很大风险。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过身。猛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我尖叫出声,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个面部浮肿的男人正站在我的身后,颧骨异常突出,整张脸都有些变形,让我看不出他的年龄。他的瞳孔放大,眼睛布满血丝,一双青紫色的手正颤抖着伸向我,准确的说是伸向我的脖子。
我看出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脖子上的吊坠,好在他动作缓慢,我立刻抽出腰间的枪,但只是对着他,没有扣动扳机。小鱼就是死于类似的武器,我知道一旦扣动扳机会有怎样的后果。即使他是一个鬼魂,我也无法那么决断地杀掉他。因为他还有意识,对于同样是鬼的我来说,他与活人无异。
处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我无意中后退了一步,骤然感受到来自门的弹力,我简直要疯了,这不是要直接扑过去了。
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我扣动了扳机,但因为弹力的作用,我站的不太稳导致银针的方向出了些偏差。
银针穿过他的肩胛骨射到地上,强大的力道让男人也向后倒下,避免了我和他的近距离接触。但意外的攻击不仅没有解决现状,还让情况变得更糟了。
伤口的疼痛让男人剧烈抽搐,哀嚎起来,然后突然变得狂暴,再不似先前的迟钝,他的动作迅速而狠厉,起身向我袭来。
我无奈只能向他再开一枪,这一次对准了他的额头,随着“咻”的一声,男人趴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根本不敢去回收银针,我踉跄着跑了,同时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他本来就已经死了,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美术馆是一座环形建筑,构造极为复杂。我一刻不停息的跑着,等冷静下来时已经完全辨不清方向了。没有任何参照物,只隐隐能从房顶的玻璃看出外面的天色。
馆内没有任何鬼的气息,但我现在知道,仅凭感觉是很不可靠的,毕竟鬼可以通过很多东西隐藏气息。目前还找不到出去的办法,虽然没再遇到其它鬼,但这里给我的感觉很危险,我想我应该找个地方藏起来。
这时我才开始从内部观察这座建筑,在馆外看不出什么,真地到馆内,便被眼里的事物震撼了。
美术馆采用客家土楼的建筑风格,十几层的房间都围绕中心的圆形平台排布。现在是白天,阳光从馆顶的的蓝色玻璃透入,加上平台周围规则镶嵌的埋地灯,才使馆内不至于太过阴暗。
再看向走廊,我发现这里采用的全是埋地灯,我还正踩着一个,刺眼的白光从我的脚边射出,其中一部分被我的脚挡着。明明我是灵体状态,光是可以直接穿过我的,不知道这些光又是什么构造,这地方真是让我觉得瘆得慌。
我谨慎地往边上挪了几步,避免踩到这些灯。每个房间的门窗都紧关着,能从玻璃看到每个房间里都放着一个展物柜,但房间里光线很暗,看不清里面放的是什么。
我轻轻碰了碰墙,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穿过。看里这座美术馆是专门针对鬼设计的,所有的事物都被处理过。突然想到秦翊提到过的黑市,这里会是交易地点吗?
很多问题真是想不明白,肯定有什么人暗中操控着这一切,很可能并不是人。但这样的大型美术馆,耗费巨资建了,里面的事物却都是针对鬼的,建造的人和鬼绝对脱不了干系,极有可能也是个特殊体质人群。
奇怪的是我在一层跑了那么久,除了一开始的那个,我没再遇到其它鬼,这让我更觉得危险,因为肯定还有其他的鬼在馆内,什么都感觉不到就说明他们都用了某种掩盖气息的方式。而我,我摸了摸吊坠,刚才我被袭击时它并没有发烫,如果它失灵了,那我现在就是完全暴露的状态。
这里无处藏身,继续呆在走廊早晚会遇到其它鬼,我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向上走。虽然不知道这里交易都怎么进行,但如果能到鬼群聚集处,总比阴暗的一楼要好些。
我又朝前走了一段距离,找到楼梯,楼梯口跟一楼一样,有个玻璃门。我试着靠近,这次倒是没有什么阻力,我很轻巧地就穿过去了。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乱闯让我心里很紧张,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刚走到二楼拐角处,一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子突然出现,捂着我的嘴,把我拉到一个阴暗的房间里,迅速关上了门。
等我有所反应时,门已经关上。帽子和口罩将男子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里,我只能凭感觉去对抗来人。
可男子非常了解我,像是早知道我会立马开枪似的,刚进去就摸走了我的枪。我忙弯腰,用能控制的一只手去抽匕首。
“晓晓”
听到声音,我停止了动作。知道拉我的是陈晨后,我一直悬起的心终于落下。不得不说,多日的相处已让我们变得很熟悉,在这样的境地,他能给我莫大的安全感。
我终于松懈下来,长叹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现在我是不会再相信什么巧合了,细细回想,才发觉我们很多时候的相遇也显得很刻意。
之前我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可接连发生这么多事,我必须承认,很多无理由的接近都是别有用心。现在,我谁都不敢相信。
“你怎么来这里了?”陈晨语气是少有的严肃,有些急切地问道。
我默不作声,只静静地看着他那个方向。
“你怎么了?”
我还是没有说话,其实是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他瞒了我太多事,也对我撒过一些谎,这些让我非常不安。我不确信他是否是抱着其他目的刻意接近,还值不值得我去相信。想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到底想做什么,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那个立场去问。
“晓晓?”陈晨不确定地问。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些冷漠地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对你的气息比较熟悉,刚才感觉到后就在到处找你,只是我下不去。”陈晨解释道,语气稍缓,“你……”他像是想要问些什么,最终却没有问出口。
我大致猜到他要问什么,把前因后果简单告诉了他。
“魂灵”!听说女孩形态可以变化时,陈晨惊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