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娘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关键还是丫头看上得。你说这丫头按说没理由这么急就把自己定出去吧，大学里难道还少了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小子们。”
“怎么看不上我徒弟，我的关门弟子呢。”
“瞧瞧，还没当几天师父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不知当初谁不愿意来着，弄得小妹动刀动枪的。”
“嘿嘿，嫉妒了。是啊，要不是就是你徒弟呢，哥哥可是占大便宜了呢？”
“徒弟有屁的用，还是疼俺的外甥女好了，好歹也算小棉袄一件呢，将来还有外甥女婿孝顺。”
兄弟俩猫在二进院子的房顶上，带着北方特有的棉帽，穿着厚厚的棉袄，双手插在袖子里唠嗑。
三舅的棉帽两侧的护耳还随着话语忽闪忽闪着，怎么看也就两北方老农，你绝对不会知道他们一个是北方武术界的领头羊，一个是身价千万的煤老板。
若素他们家的人都喜欢在房顶上立着，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若素跑过时挥挥手算打过了招呼，林峻规矩的停下来给师父问好，等师傅点头才离开。
“哎，你说咱家咋就不生闺女呢，一辈就出一个，这个还不姓赵。”
“不管咋地，也是咱老赵家的人，看好了，别让老安家惦记上。”
“他敢，别当咱古城没人了，不行让他见识一下赵家的大刀。”三舅难得的火爆。
“你还是回去当你的富家翁去。这不是动刀动枪能解决的问题，不然小妹家的大小子也不会让人家抢了去，那时爹还在呢，不一样不能拦。”
“安家长孙嘞，你说他家咋就生不出儿子呢，一堆丫头片子。”
“三儿，这话可小心，别让丫头听去了，烧光你的胡子。”三舅听了急忙宝贝的护着他的两撇八字胡，小心地往身后瞅瞅，小声说：“大哥，你莫唬我，怪吓人的。她去后院了吧，听不见的。”嘿嘿地笑着转过身继续猫着。
大舅接着埋怨，“你也太宠她了，惯的无法无天。”
烧胡子是小时若素经常威胁人的小把戏，每每要求得不到满足，若素便一手搂着脖子一手揪着胡子威胁，只不过最初揪的是外公之后才是三舅。
三舅摸摸自己的胡子想想已经好久没有被人揪着威胁了，不免有些失落，跺跺脚边走边说，“我到后头看看，看丫头想吃点啥？”
“哦，晌午娘说丫头明儿个要请同学来，要在后院烤肉，叮嘱厨房到老马家拎半扇羊肉回来。”大舅想了想说。
“她们烤肉还不是白糟蹋东西，能考个什么名堂出来。”
“说的也是，干脆让老马头明天送两只羊过来，把家里的炉子和烤架收拾了，明儿后晌在院子里烤全羊，热闹热闹，丫头后天就回市里的。”大舅想了想说。
“大哥亲自动手呀，好久没尝大哥的手艺了。还说我惯她，你还不是一样。”三舅一面领命而去一面还不忘记抱怨。
若素哪儿是要请客吃肉，她只是想正式昭示一下对木头的所有权而已，免得大家只知道老赵家多了个弟子。
若素只是说这是她高中同学。林峻很自来熟的和大家打招呼，对众女的挑衅淡然而对；把若素的板凳摆的离火盆不远不近，既不会烟熏也不会冷；给若素的杯子倒满热水好捂手；橘子剥好轻轻撕去白色筋膜放在若素手边；若素无聊的扳成一瓣瓣，多一半喂进了林峻的肚子。
两人的相处自然而贴切，没有肢体的接触没有火辣的眼神但是亲密的感觉在两人之间流淌。
直到一帮表弟外甥们闹着要自己烤肉，若素就打发他去帮忙了，免得大家不自在。
后院里生了好几盆火，有烤肉的木炭火，也有直接就是取暖的煤炭火。烤全羊的火炉在靠西边的耳房外，那是姥爷在的时候砌的。大舅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刚出炉的羊为了保温高高的架在木炭火上。
羊腿肉肥美鲜嫩，肋骨肉焦香脆爽，若素手上拎着把弯弯的小刀，吃得满嘴是油，当然小姐妹们可不会忘记招呼，小刀挥舞烤好的肉一条条落在盘子里，乐坏了一群好吃的女子们。
“姨，肉……肉。”扯着若素衣服的是好像是二舅家三表哥的大儿子，白嫩的脸上是赵家特有的黑色眸子，黑眼仁大而有神，眼角微微上挑。
瞧这绕口的，孩子太多，若素也实在记不得他小时候的样子了，依稀好像错不了。
院子里到处是火，怎么一个人乱跑呢。若素抱起他。并不介意他的小黑手抓着肩头雪白的毛领，左右扫视看到正在找人的表嫂。挥挥手，告诉表嫂人在这里。嘿嘿，又是个不安生的。
“抓好盘子哦。”单手抱好怀中的小人儿，右手小刀挥舞，肉准确的飘到盘子里，不歪不斜。
“谢姐姐。”看着渐渐装满的肉出口的称呼都变了。“喊姨。”若素纠正，把他放到地上示意他去找妈妈。
男孩转头指指那帮女女，顺便往口里塞了口肉，“姐姐，都……”口齿不清的话，难得若素懂。“那是她们装嫩，都喊她们姨。”
一句话引来众怒，“若若，谁让你人小辈分大，我们可不想被叫老了，不像某人名花有主急着嫁哦。”说话的是燕子，读完初中后就在屋里闲着。
这不随着古城的开发都去学了导游，嘴巴越发的伶俐了，嘴里调侃若素眼光却瞅着对坐的霞霞。
霞霞比她们大一岁，也才刚刚满20岁。她父亲想要生儿子，于是霞霞，二霞，三霞，四霞，一口气生了四个闺女，连名字都懒的起了。
计生委的不停来罚款，最后老院子都被封了，结果就是越生越穷，越穷越想要儿子，最后不得已抱养了一个男孩，今年也已经十岁。
古城本来就重男轻女，何况她家那多女孩，霞霞初中只读了一年就外出打工了，过年都很少回来。
听说今年回来相亲的，听燕子的口气是成了！若素笑眯眯的坐在对面，完全没有自己也被调侃的自觉，“我还早呢，现在大学不让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