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伤心?”若素借着酒意问。
“伤,但更多的是遗憾。”叶子豪气的喝光瓶子里酒。
若素摇头她可不喜欢这样喝啤酒,透明的马克杯,新鲜的液体,翻滚着的奶油般的泡沫,才是若素的最爱。
叶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有过遗憾才能体会真正的幸福快乐。美丽的女子必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即使没有,我们也要努力造一个。
叶子扶着走路直晃的若素回宿舍,看不到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偶尔的精光。叶子呀,你可一定要争气,姐可是即牺牲了色相又牺牲了形象啊。
人说情场失意,那个什么场得意来着。沸沸扬扬了两个月的校花榜评选,经过民间酝酿,校园海选,群众推荐当然也包括个人自荐。校报娱乐版密密麻麻登满了照片,环肥燕瘦,各领风骚。
登在榜首的赫然是那张群花环绕中的被自己誉为开追悼会的照片。若素的第一反应就是瞪着对面下铺的叶子:“你干的?”
“你还不是一样。”叶子指指排在第二排第二张的照片。“你敢说这个和你没关系?”
若素低头审视一下报纸,嗯,007,很好的排位。
画中女子杏眼桃腮,冰肌玉肤,楚楚动人,正式叶子的黛玉扮相。
嗯,圆脸的学妹没有说谎,摄影技术着实的过关,偷拍都这么有神韵。
“你怎么不怀疑苏学姐,移花宫那么多人呢?我去的可是最少?”若素祸水他引。
“切,你不在的时候我们都研究怎么给你拉票来着?”叶子一点不避讳,反正木已成舟。
呃……
若素低头默哀中。
“你怎么不去上课?”叶子问。
“你不是也没去?”若素笑得狡黠。“傲娇书记会崩溃的,花了那么大的力气,还有很多米……”
傲娇是若素给姚娇娇同学的最新代号。
“米?”
“就是money的意思。”
叶子翻起了白眼,说中文你会死啊。
“不要翻白眼,小心影响大众形象,玷污玉女……”后面的话被一枕头吞没掉。
午,霞打饭回,默默的吃饭,洗碗,难得的安静。左看,上铺的人在打坐修行,右看下铺的人在看少年天子。
“你们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吗?就没有人问一问啊?”实在是憋不住了,霞大声吆喝着。
“发生什么事了?”接话的是刚打饭回来的老大和小五,歪着脑袋看着莫名其妙发火的霞。
小五手上还有没来的及看的报纸。也是奇怪今天的校报好紧俏,嗨她们跑了好远的路才买到。
“傲娇找你麻烦了?”叶子头也不抬的问。海兰珠要死了,顺治爷正伤心着呢。
切,她敢。霞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她就是酸里酸气的说了些话,然后问你们为什么逃课?”
“要报告系里是吧?”继续看书的叶子问。“你怎么说?”
“我没说啥。”霞嘟哝着。
哦,那你回来一脸八要挂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叶子拧眉挑眼,似笑非笑的看了霞一眼。
“好吧,我投降,我把傲娇气哭了。”霞破罐子破摔的直截了当。
“此话怎讲?”叶子继续启发。
“我没说啥,就是看不惯她那做作的样。她问你们为什么逃课,我直接回答说她们体谅你,怕你受不了打击,不好意思来。”
“犀利,太犀利了,霞姐。啥时候你有我老五的风范了,一针见血,见血封喉。”
刚刚看过报纸的小五实时表示惊讶,不止是对霞对傲娇的反击还有一系出两美的反常情况。
“你呀,真是不省心。”叶子想想傲娇前几天得意洋洋势在必得的嘴脸,那么努力的拉票,请客。
唉,瞄一眼对面上铺稳如泰山的人摇摇头。
“俗语虽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但总要种在地里,你种石头上,只能等着长苔藓。”上铺的人吐出一口浊气,幽幽的说。
话说这个学期这丫头倒是勤快不少,天天打坐,难道要修佛了。
移花宫女女们的表演取得巨大成功,以葬花吟开篇,红豆曲结束,尤其是在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古筝中独舞的若素将宝玉的不甘与愤懑表现的淋漓尽致。
舞台前后,用一块半透明的白布分割,光影斑驳中黛玉葬花后肩抗花锄,渐行渐远,灯光追逐形成一个剪影,身行消瘦,仿若随风就会飘去。
叶子,你又瘦了。
“黛——玉。”画面的最后是宝玉追逐着光的影子,伸手去握,只剩下虚无。
若素没有喊林妹妹,喊了黛玉的名字,仿若这样才是真正的眷恋。
木头,下次一定让你喊我的名字。
灯灭了再亮,演员齐出谢幕,若素看到叶子眼角隐隐的泪光。
叶子,其实哭出来会更好一点,看你衣带渐宽形容瘦,我会有揍人的冲动,包括自己,应该更早的扼杀在摇篮之中呢。
表演还在继续,两人偷偷从后台溜出回了空无一人的宿舍。
“他找过我了。”若素嗯了一句,意思是你继续说。
“你不好奇他怎么解释的?”
“我只好奇你如何回答的。”
“呃,我说要和好也不是不行,答应我一个条件?”
“嗯,继续。”我的姑奶奶啊,你要相信他不在理她的誓言就和相信猪会上树一样荒谬,若素暗暗着急。
“我和他说晒干的雪花我要两斤。”什么?若素惊愕抬头,看到叶子清浅的笑容。不是不知道你的担心,不是不知道你的自责,若素有你真好。
四目相视,尽在不言。
“我要上一两星星二两月……”叶子轻轻哼唱。若素凑趣的旁白:哎呀呀呀,老太君你讲说什么。这星星月亮岂能论两呀。
这是姥姥最喜欢的《杨八姐游春》的片段,若素经常配合她老人家唱上几句,当然是在电话中,反正她老人家也不在乎那点电话费。
于是宿舍的人对这个片段都异常熟悉。话说姥姥打电话的频率是仅次于木头的了,姥姥总是隔天傍晚打电话,而在每个熄灯前会接到木头的电话,偶尔有事也会在清晨或是午后提前告知,信倒是写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