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短间距的空间转移让她的有些微微头疼。
红河是碧斯诺莫尔东北部峡谷,蒙库西季的红河春雪消融,满片的棕榈乔木伸展枝桠,地上的零星小花已经在开放,大有一种万物复苏的景象。
红河法阵处于一个山谷高地,周围被高高的不规则摆放的阵石围绕,像是古神祠的遗迹,尚有神龛的影子。杨暮雪也莫名感知到什么,她只觉得自己脚下的这片大地好似在等着谁破土而出一样,这样的感觉就映射在她心间,似乎这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那种犹如沉寂千万年,即将苏醒的力量。
“伊孜娅,我记得这是一处古战场,你有什么了解吗?”杨暮雪跟着梅零导师的队伍在丛林中往某处行进。
“古战场?你是说红河战役?”伊孜娅回想了一下,大概有点映像。
杨暮雪点点头,黛蓝略紫的眼睛专注着听下文。
“在红河战役以前,这里都叫雪谷。”一个同行的白色印花服装的魔法师小姐正好经过她们,接过了话茬。
杨暮雪抬头看向她,对方宝石一样的眼睛也正好看向她,眼中恰到好处地有些笑意。
“七十年前,也是翼军突袭,那时没有禁空结界,翼军如入无人之境一样掠夺伊兰索,企图从大陆西岸撕开裂口,从而侵占伊兰索。”
“后来呢?”伊孜娅了解地也没有眼前人那样透彻,虚心发问。
“后来,在威廉姆斯大魔导师的带领下,大获全胜!”魔法师小姐看起来比伊孜娅还大了两三岁的样子,但是提及胜利时的喜悦却像了伊孜娅七分。
“棒极了!”伊孜娅眨眨眼,小太阳一样的眼睛又闪亮了起来。
杨暮雪点点头,似乎大概是这样的故事,但是她又总觉得缺了什么,此刻拿出索亚之书查询未免突兀,她于是压在心底。
威廉姆斯?朗伯特正是当初寄给她请柬,在宴会上看到她时落下眼泪的碧斯诺莫尔校长。她入校时,他正在碧斯诺莫尔东校区与鎏德兰的师生进行交流,无缘再见,不过此时此刻想必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璃缇,璃缇。你在发呆吗?你还好吗?”伊孜娅看她眼神凝滞的样子,生怕她又“旧症”复发。
“我没事。”杨暮雪不太好意思地摇摇头,停止了思考,跟着伊孜娅和刚认识的魔法师小姐一道往红河主道走去。
“一会进行战斗时,不要勉强自己。”伊孜娅的秀气的眉头皱了皱,先前考虑不周,这想起了璃缇的“旧症”万一在战场上复发该如何是好。
碧斯诺莫尔的学生团自建校以来就拥有战斗传统,拥有统一的集体战斗方阵体系,一旦中间某处关键出现问题,就很容易溃散。
“量力而行,”杨暮雪神情也转而严肃,伸手在人前装模作样地结了个印实则从空中拎出一只漂亮的长大了不少的果蝠,“赫卡特,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它低低一轻鸣,双翼尖端犹如利刃。
师生们走到了一个开阔的凹陷长堰处,杨暮雪敏锐地察觉了一处结界的薄膜若隐若现。
梅零导师冷静地指挥着:“注意不要走出结界之内的沟壑。皇家军队一直驻守在那里,我们只需要后防、加固结界以及攻击漏网之鱼。现在开始分队。”
“是!”碧斯诺莫尔的学生大多精英,尤其是战斗精英,此刻斗志昂扬又正值少年风华,不需提有多振奋人心。
“五星以下剑术师和治愈系巫师负责后防,现在站在左方。非攻击系天赋以及稀有属性巫师负责加固结界,原地不动。五星以上剑术师、自然系和其他强攻击系的,站在右方。”
梅零导师说不出的飒爽,语气干练。
话音刚落,伊孜娅认真地向杨暮雪解释:“璃缇,我现在最擅长的是光明治愈,我需要去后防。你呢?”她尽管攻击术法也同样不错,但是她的天赋在德沃夏克传承的影响下更趋向于元系了。她也没有搞清眼前这个长相小小其实能力强大的璃缇真正的天赋。不知道她属于哪一种。
毕竟在宴会上使用的类似净化的术法似乎该跟她一起去后防,但是本身强大的空间爆破又理所当然应当去右边。
“伊孜娅,我去右边,别担心,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杨暮雪没有什么太大的犹豫,倒不是她性格好斗,只是她的治愈术法是最为稀有的生冥咒,藏拙也是怕怀璧其罪。
“别担心,伊孜娅,我来保护你妹妹。”路上结识的魔法师小姐乔希卡举着自己的长藤魔法杖走向右边,对着伊孜娅点头示意。
“好,璃缇,量力而行。”伊孜娅尊重杨暮雪的决定。
在右方站定,乔希卡显然有些讶异:“我以为右边人应该不多,实际上比另外两边加起来还要多。”
“在我手上过十招,过了留下,否则就过去。”一个凉凉的声音适时响起,来自从前方沟壑中走过来的一个剑术师。
对方只留给右方学生一个风纪军装的潇洒背影,很高,明明周身杀气四溢,手中寒剑竟未出鞘。
“那是谁啊?”只听到身旁一个杀马特红发男很认真地虚心问旁边人,旁边人回以一个“我也不知道我也有点虚”的摇头和眼神。
对方站在那里,少了很多骑士的笔直,倒是痞气地歪歪站立。
乔希卡马上有了些猜测,再看到对方转身的瞬间,她惊喜而又不失一种“你们都不知道我知道”的小骄傲:“那是北院第一的希玖泽。”绿色的猫猫眼充满了迷妹星光。
“你是说,那个连续六年学院第一的希玖泽?”杀马特红发男隐隐有些激动。
“这还打什么啊。最后右方别一个人都没有了吧。”一个黑色贵族着装的六星剑术师有些谨慎又微微失望地发言,最后不情不愿地走向左方。
在场没有一个人笑他怯场,很快右方就只剩下了原来的三分之一。
对方凉凉地看着右方队列,未曾收敛的威势直直压过来,等着右方人的离开。最后队伍只剩下二十几个人。他才懒懒地站直了一些,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眼前的二十来人。
“谁先?”他嘴角噙起一个绝对称不上礼貌的笑容。
马上一个心气高的张扬少年就一跃而起,站在他身前。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