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砸吧砸吧嘴,品出了朱雀话里的意思,又将朱雀上下打量一番,瞬间明白这位姑奶奶要去做什么。
她是要去宁王府那边找祁桓,不过看她打扮的这样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阿阳想不明白朱雀到底要用什么手段去拒绝祁桓,让那个画中仙王爷离她远远的。
“小姐,你带我去吧。我想去看好戏。”阿言放下了手里的糕点,往身上擦了擦油脂。
朱雀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看看你是如何拒绝那么俊的王爷的,赶明儿我回去好讲给阁主听听。”阿言笑了笑,没等朱雀同意,便要去准备马车去了。
宁王府离别苑有些距离,就算乘马车也要一盏茶的功夫,阿言可不想他家小姐穿成这样,轰动全京城。
朱雀没有管他,因为阿言从进未央阁的时候,便是这般没大没小的,他嘴里虽然喊朱雀为小姐,但是,心里面指不定怎么把这个小姐损成什么样呢。不过,阿言对卫鞅是忠心耿耿的,毕竟对于救命恩人,阿言总会表现的要用自己的性命去还给卫鞅似的,闯荡江湖的时候,总是冲在卫鞅前面,虽然最后,都是卫鞅拔出长剑来保护他。
小竹嫌弃地看了眼套马车的阿言:“小姐,我们果真要带阿言去啊,他嘴这碎,指不定路上又说些有的没的惹人生气呢。”
朱雀笑着说:“阿言嘴碎倒是好事,待会也可以帮帮我。”说着又转身看看长林,把阿言放下的那堆糕点放入他怀里.“长林便不用去了,你老实巴交的,就留下来看家吧。”
长林看着怀里的糕点,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也不是,他虽然比不上阿言嘴碎,但功夫却比他高的许多。不过,长林觉得这姑奶今日是去回绝宁王殿下的,也就变相的自动为他们家公子扫除了障碍。不让他去便不让他去吧。他留在别苑守着他们胜利回来也是好的。
阿言套好马车后,朱雀便坐了上去,她那身曳地长裙委实碍事,小竹个阿言两个人在后面提着才勉强不沾上地上的尘土。后来,阿言放弃了,说朱雀这身长裙拎着实在是累的慌,还是不拎了由着这裙子沾土,下午他付钱请人给洗干净,朱雀也觉得被人在后面拎裙子实在是不自在,也便不让小竹拎着了,自己拖着,沾泥土。或许祁桓见了自己又艳俗,又脏兮兮的裙尾巴,便更为讨厌自己了呢……
马车约莫行了一会子,便稳稳停留下来,前面车夫说了一声‘宁王府到了’朱雀便下了车。
宁王府大门两旁有守门的侍卫,由于自家主子平日里不与人结交,是个真真正正大隐隐于市的高人,宁王府门口通常是冷冷清清,很少有人到访。
但从马车下来的美人显然目光是看向宁王府的牌匾,虽说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但这美人似乎看起来很不一般,光是那拖地裙尾便是和一般女子穿得有所不同,那霞色织锦衬托出人家富贵花的气质,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了。
这样美的女子来宁王府做什么?他们家王爷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但就冲他们家王爷苦行僧的品格,估计是不会搭理这样一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妖艳美人。
无论她长得多么好看。
“劳烦二位通告一下,就说卫小八求见。”朱雀走上前说了一句。
那俩侍卫一听这名字,虽然很想笑,却还是把笑容别在嘴角。那样美的人,那样高贵的装扮,就她鬓角簪的那簪子一看就是几百两才能买下来的贵重东西,怎么这么些贵重东西妆点出的人,名字却这般不讲究,卫小八……
难不成上面还有小九小十……不过要是个顶个这么漂亮那也是一件稀罕事了。
虽然侍卫觉得美人的名字十分好笑,但还是谨遵一个护卫该有的本分,说了句“请稍等片刻后”便转身去里面通报去了。
朱雀环视四周,约莫是国丧期刚过的原因,那挂在门上的黑白挽步还未撤走,显得宁王府添了几分孤寂。
门上的红漆经过阳光暴晒雨水冲刷已经退了颜色,祁桓并不是一个注重这些表面功夫的人,所以并没有上新的红漆,朱雀从外面看着,看到了祁桓的内心,也应该如同这些褪色的红漆一般,不再对这个世界抱着流光溢彩的期待。
正想着,月笙走出来了。留在一边门的侍卫,立刻惊了一惊,又重新打量起这位倾国倾城的美人来。月笙姑娘是宁王殿下的近侍,一般没有特别的客人,不会亲自出来迎接,看来这位美人是个重量级的高贵客人,怪不得穿得这样隆重且贵气。
这几年京城里最是时兴那种开低领的衣服,所以朱雀小竹阿言他们虽然觉得这低领衣服实在是不合时宜了些,侍卫么都没有觉得不合适,月笙在见到朱雀的第一眼时候,也只是惊异与今日她打扮的十分美人,以及眼角扫了一眼那胸脯前大好春光后,也便没再多看一眼,笑着说道:“卫姑娘来了,我们王爷等候多时了。”
等候多时这句话成功引起朱雀的注意,原来祁桓早就已经想到自己会今天来找他吗?每天连着送糕点的目的是为了逼朱雀来亲自找他不成?
朱雀心里开始犯嘀咕,跟着月笙后面走的心不在焉。月笙见她不说话,自己便说起来,缓解他们只见尴尬的气氛。
“有些日子没见卫姑娘了,在京城里住的可还习惯?”月笙问。
朱雀这才回过神来:“习惯,现在京城里的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秋天来了之后,天高云淡,也凉快,我很是喜欢。”
这番话说的并不奇怪,但月笙历来心细,她朱雀的这段话里隐约听出来,她之前在京城中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不是太短,起码要跨越夏秋之交汇。
“卫姑娘之前来京城里住过?”月笙问。
朱雀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里不小心透露出的消息,但这消息连她本人都反应不来,月笙却从李曼读出来了,也便对这个自小陪着祁桓的婢女刮目相看,在那样不受宠的皇子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月笙都没有想过要离开。一方面可以看得出,她对祁桓忠心耿耿,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得出,她作为一个女人对祁桓已经到了死心塌地可以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地步。这样的下人并不多见,即使明白主子的未来,没有她的影子,她还是甘愿把自己的一生都陪伴在他的身前身后。
如此这般想着,也便对月笙生出一丝敬佩。
宁王府虽然不是十分华贵,但是地方很大,从门口走到祁桓的书房里,也需要半盏茶的功夫。加上月笙在前面领着朱雀走,顾及她穿的衣服不方便,也便把脚步放慢些。朱雀今日来不是招祁桓喜欢的,而是招他讨厌,远离自己的,所以也就顺着月笙的速度,这般慢慢走着,左右祁桓等着,多等一会也是等,她也好想想怎么将讨厌人的角色发挥到极致。
走到花坛的时候,朱雀看见之前见过的小白花已经打了种子,过了盛夏之后,这种小白花应该是不会再开花了。但也没见李曼种些新的花。月笙之前说过,祁桓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山去给她自己的衣冠冢奉上小花,现在花都没有了,以后该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