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承诺,她无尽年月将心寄与寒渊之后,失望而归得不到回应,后悔后幡然之间的觉悟。
一时惊喜过望,予霖不敢相信,面上风云变幻,将怀中之人紧了紧,已是下定决心道:“一切都是命里注定,世事无常。怪不得别人,是我自己选择。今日不论生死,我不悔。”
他淡然与尘霜相视一笑:“为你做过的所有事,我从未后悔过。”
尘霜泪流,那是与对寒渊时所流的泪水不一样,里面含着欣喜与感动。
爱究竟是什么呢?
越是想这个问题,愈使我心口的痛难以平复,连连抚胸不已,将以木搂得更紧。
那柄剑、尘霜、寒渊,以及天极宫中的一切冥冥之中好似有牵引,将所有串联到一起,搅动我的脑海,翻涌过层层迷雾不清的碎片。
一块又一块,我闭上双眼,不忍看尘霜舍下自身求而不得的爱,也不忍看为爱陷入痴狂执意入魔的予霖。
他们都付出了真情,收获不一。那么芷兰呢?芝兰与我是何种?
我缓缓启目,寒渊入眼。他站在那里一人与庭内所有人隔绝。
一眼忘我,心莫名加快了两秒,忽然又想我对芷兰又怀着怎样的感情?
夜游神术法凝成一缕光,直指予霖,叹惋道:“西海府小公子,念在还能回头,你不要错的更深。要是再僵持下去惊动了值守的天兵天将,后果恐怕……”
予霖怒视周遭,一手挥断袖袍,:“今日我——予霖,以月为证,割袍与神族决裂。从此,削去神籍宁死不悔。”
漆黑的夜色,烛火缭绕,万物掩在一片迷离恍惚的世界中。天空一道惊雷乍现,辟入庭内直直落在予霖身旁一株古木参天的梅树上。
我不禁心中有些可惜,那一道天雷打坏了寒渊一颗珍贵的树。只是誓言已成,予霖惊愕的瞬间,一道光影出现在了庭内,“咚”一声落地,震的脚下青石地面一晃。
他再无可回头。
“神族入魔。”广目元帅猛的一口呼吸,重重落地碎裂了地面,见我与寒渊还有许多神皆在,粗犷的面上浓密的眉头一皱,声音浑厚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觉怆然,不知如何回答,以木软软道:“广目爷爷,是他自甘堕落。”
广目元帅眉皱的更深。
神族绵延不绝,岁月无尽鲜少有人堕入魔道,千万年来只有一个,那是神族的禁忌,谁都不愿意提及,如今贵为魔皇的优钵罗,曾经的青莲尊者。
予霖是第二个。
我喉中如含骨鲠,见广目元帅将手附在以木头顶,竭力放低声音,“这么晚,小家伙还不睡觉,小心以后长不高。”
他尚有心情逗趣,我心下一松,以木颊上弯出一个梨涡,怨道:“我想要娘亲陪我一起,可她……”他知趣的看我一眼,将头埋在我的身体里,不再说。
或许广目元帅已经猜到,毕竟庭内有份位的神除了我只有寒渊。
他意味深长的望我一眼,指着司命星君:“司命,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负责执管神都大小内务,今日按说是宸帝迎神筵席,该是欢庆愉悦的时候,这搞出的是什么。
算你运气好,今日轮我当值。若换做其他人,怕只有将你们领到上清面前去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