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脸颊起了一片红。“胡说什么呢。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正好和刘梧一起看画展。
”
“你俩怎么会一起看画展？”
宋念扭扭捏捏地说：“正好我们都有兴趣就一起看啦。”
李悦心里叹了口气，她并不太喜欢刘梧这个人。一方面是因为沈北的抵触，另一方面是李悦的直觉觉得他接近宋念是有目的的。
“这么不欢迎我吗？”刘梧眼含笑意问。
“哪里哪里。”李悦敷衍说。
“这边坐吧。”
李悦定的是一家川菜馆，她一向无辣不欢，喜欢吃的都是些重辣重盐的口味。
现在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背景音一片嘈杂，三个人坐在四人位缄默不语。
过一会，菜上齐了。
李悦夹了块鱼放进碗里，问：“刘先生在哪里高就？”
刘梧看了李悦一眼，回答：“在一家小公司。”
“你吃辣？”
“嗯，很爱吃。”
刘梧挑了挑眉，没再说话了。
本来李悦和宋念是无话不谈的密友，可是刘梧插在中间似乎许多话也就不好说出口了。
“听说你和宋念是s大学毕业的？”
“是的，我俩是研究生同学。”
“顾齐也是你们同学吧？”刘梧托着下巴问。
“听说你们还谈过？”
听到这里，李悦对着宋念翻了个白眼。宋念嘿嘿挠头傻笑。
“怎么？你还管我谈恋爱的？”
刘梧被堵了一句也不恼，继续问：“听说沈北这两年可是谈了三四个。你可亏了，哈哈哈！”
“用不着你管！”李悦带了点怒气说。
“你难道就不想问问我怎么认识沈北的？”
李悦犹豫了两秒钟，她答应过沈北不去探究过去，更何况沈北当时的表情估计也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
“过去不重要，我们的未来才重要。”
刘梧大笑。“他就是这样哄骗你吗？”
李悦皱了皱眉，她非常不喜欢刘梧对沈北的态度，但是哪里不好她又一时说不上来。
刘梧笑够了，正色跟李悦说：“今天给你个机会，你问我的事，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看你敢不敢问了。”
李悦哼了一声，回他：“我没什么可问的。”
刘梧似乎知道她会这样做一般，回她：“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李悦没再去看他，转头问宋念：“顾齐呢？你不是总跟他后面的吗？”
宋念眨了眨眼，说：“他父母回国了，这几天忙着找房子搬家。”
“哦。”李悦见过顾齐的父母一次。顾齐是正宗的书香门第出身。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她曾经在顾齐父母来法国看望他的时候被顾齐推搡着去见了个面吃了顿饭。当时两老的态度十分客气却也并不亲热。后来他父母打算移民法国却也没有问过她的意思。她那时才渐渐明白二老对她并不满意。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宋念问。
“暂时不回，但是房间可得给我留着。我可是付了房租的。”
宋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
晚上八点。后期剪了一半，张君急匆匆地跑到休息室让沈北去看，一推开门，见人坐在椅子上不动，屋里没开灯，漆黑一片。
“你真决定了？”
“嗯。”
“你现在前途光景一片大好，何必困扰在过去的事里？”
沈北摇了摇头，才发现张君并不能看见。
“过去的事我放不下，以前当然想都不敢想，现在自然要争一争对错。”
“要是有一天李悦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她迟早都会知道的。即便不从刘梧那里听到，也会从别人那里听到的。”
张君有点不忍心，问：“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她想留，我护得住她。她想走，也能毫发无损地走。”
“毫发无损吗？……”
沈北杀青后给自己放了三天的假。第一天在后期室里度过了，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李悦还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一只手扯着沈北的衣角闹。
“你放假了还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说完，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沈北本来轻手轻脚地下床，没想到还是弄醒了枕边人，于是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声哄着她：“你多睡会，我去买菜。想吃点什么？”
“嗯……随便。清淡点就成。”
李悦揉了揉眼睛。
“好。”沈北把落了一半的被子捞上来，给她捂紧了。
到了上午十点，李悦被一阵阵龙虾的香味馋得醒了过来，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两声。李悦从杯子里探出头来，同自己的食欲挣扎了一会就认命地爬起来洗漱。
李悦穿着白色的睡衣，披散着头发坐在桌前，眼巴巴地看着沈北把一盘蒜蓉小龙虾端上桌。
沈北端着菜的手一顿，用另一只手剥开李悦散落在额间的乱发，看李悦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轻叹一声：“你也太不注重自己的形象了。”
李悦一只手去捞小龙虾，沈北用筷子轻轻敲了过去。
李悦捂着被打红的手，惨兮兮地说：“反正我什么样子你也见过了，装着多累。”
沈北瞪了她一眼。“我煮了粥，先喝点暖暖胃，空着肚子吃辣的胃会受不了。”
沈北又从厨房里端出两碗皮蛋瘦肉粥。
李悦看到皮蛋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居然都是我爱吃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沈北分别在碗里放了勺子。“赶紧吃吧，那么多话。”
李悦喝了一口粥就停不下来了，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这碗粥。沈北倒是偶尔才吃两口，然后拿了手套给李悦剥虾。
“你是怎么去菜市场的？”李悦拿了一只剥好的虾放进嘴里，好奇地问。
“其实卸了妆，洗掉发色，换身衣服，人们并不知道我是谁。”沈北低垂着眼说。
“说得也对，平时看你台上人五人六的，其实下了台也是个普通人。”
沈北抬眼，眼角浮现一抹笑意。“今天想做什么？”
李悦想了想，回他：“出去太麻烦了，我们在家看电影好不好？”
“好啊。”沈北把一盘虾都剥完了放在一个小碗里。他拿了纸擦去了李悦嘴角沾染上的红油。轻轻吻了吻她的眼角。
“你说什么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