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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抉择

青年杜不归对于古易凡的话毫不动心,弯身低头伸手抚摸了一下小杜不归沉睡的脸颊,眼神中带着坚定,神情淡然。

好一会,他才起身看向古易凡,语气坚定的说:“无须考虑,吾这一缺失了上一世记忆的残魂,能伴思瑶长大成人,已经完成了他上一世的责任,不必留恋于此世。上一世吾是何人吾已不记得了,但这一世吾乃杜离杜不归,此乃杜不归之新生,杜不归的命运不应该由吾来决定。融于此身,让杜不归完整,这才是吾存在的使命,不是吗?天道轮回,若老天需要吾存于天地,就不会让吾一分为三去成就他们,也不会让吾遇见大仙,想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借大仙之手让杜不归新生罢了。大仙无须试探,如何做,大仙明言,只需留些时间于我,让我叮咛小女几句,我恐吾之消散,小女会厌弃新生之杜不归也。”

古易凡大笑着:“好,不愧为天定之人,些许试探倒显得老朱我小气了!你既已看破,我不怕明言于你。先前我为小鬼头消灭那树灵之时发现,小鬼气运居然与荒界气运相连,息息相关。是以老朱我确定你们乃应运而生,虽其中利害关系我不能与你明言,但我能肯定的告诉你,你之决定在这荒界无人能干涉,而你之决定决定了这小鬼以后的人生,进而引发这小鬼对荒界的影响。而作为与小鬼命运相连之人亦大受影响。就连老朱现在因多说两句也因果缠身了。”

“说此之多,是让你明了自己之状况,无须担心老朱我用修为压迫于你,你既已作决定。那今日你便与丫头好好道别,今后便是荒界真正之杜不归了。等今夜你等从涂阴山上归来,我便助你与小鬼合而为一。”

说到这里,古易凡故作神秘的提示到:“一会小鬼醒了,你最后附身于小鬼识海提前与之交流一番,他得那树灵之力,虽未吸收完毕,却也不再是以前这样懵懂,多多少少灵智已开,五六岁的灵智是有的。相比你肯定有不想让丫头知道的话要和小鬼交代。最后,你让丫头带上小鬼和你手上这把带着蛟龙之气得灵伞,去那涂阴山上走一圈吧,或许多少有些惊喜,至于那树魔无须过多理会,它若逃出涂阴山便是它命不该绝,如若不然……反正多多少少尔等涂阴山此行必有所获。虽然有些许灾劫,但有惊无险。去吧,把你手中之伞留下,我再为尔等炼制一番,这炼器手法真是粗糙。等尔等出发再来取走。”

说着也不管青年杜不归反应,一道青光打在他身上,然后手中‘寒冰离火伞’被古易凡摄在手中,挥手把青年杜不归和地上躺着的肉身小杜不归送出院子,青年杜不归耳边只剩下一句传音:我这神光能助你于烈日下行走,好好珍惜于丫头和小鬼的三人时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不说被送出院外的杜不归如何,只见院子里古易凡单手搓着胡子拉渣的下巴,玩味自语到:“想不到当年的小娃娃真的就传下道统了,只是这上清诀修炼得如此粗糙,炼的法器更是不堪入目。不过难得的是这丝龙气居然不带丝毫妖气,乃是纯正的灵气,更带有一点点仙韵,难道那个真的要诞生了?不过凡间这么会有蛟龙,这灵力纯正的蛟龙多少年没见过了,是了,丫头不是说她是什么黎山落雁峰的吗?黎山不是只有黎山派吗?是了,倒是曾听过有传闻五百年那场动乱修真界半数掌门在黎山地界吃了个大亏,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是真的。也对,有着老朱我当年传给那小娃娃的道法传承,若还斗不过这群利欲熏心之徒,这不是说笑嘛!落雁峰吗?这算不算老朱我的徒子徒孙呢?寻个机会去看看也不错,唉,想不到那个性格如大师兄的小鬼头,竟真的做到了。本是看其心诚,想为我截教留些许火种。传了些上清道法,却没想真的传下了道统。若不是五百年前那场变故,修真界何人知晓有这一股强大的力量,好一个隐世而立的落雁峰。这么说来,这条欲渡劫化龙的小蛟也是我上清门下,果然不亏我上清门人,有我截教风范。容乃百川,好好好!”

不再提那欣喜炼器的古易凡。让我们看看如今回到房中的杜思瑶和青年杜不归。

心事重重的少女苦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脸淡然的青年杜不归把小杜不归安置于床上,坐在床边看着入睡的孩童,没有回头,轻语到。

“我知你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轻柔的话语让少女心中一颤,心中保留的那一丝侥幸瞬间支离破碎。双眼噙满泪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只是颤动的双肩表明了她此时的心情。

“你自懂事起便聪慧异常,虽有吾前世记忆之故,但更多是你之天性。你年少而聪慧,很多事情你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去想,但心中早有分寸。是以你平日里的胡闹我与你祖母看在眼里却不曾制止。然而吾便是吾,不管你记忆中吾前世是何样,但此世吾为荒界杜不归也。而他虽少,亦汝父也,我本是他,二者无分别,你何必计较得如此分明。丫头,历经劫难才得以存于此世,说明这里才是你我之归宿,前世如何,于你我无干矣。我知那些记忆困扰于你,如此说这些话倒是我不负责任了。但无论如何,还请你认清事实,床上之人是你血脉之情,虽未养你,却给你灵魂给你血脉,你想言那些都是我给的,与他何干。但你不想想,若无有他,我与你如何能降临此世,你们皆因他而生,如今我魂归于他,不过是行此世之责。且我与之融合,从此便为一人,何分彼此。只是多年来你心中有间隙,不愿真正接受于他,还有那自尊心作祟罢了。论年纪,你今年十六,他才十五,让你接受他为你之父亲,是我当年欠考虑。但既是我那三分之一灵魂之故,定下此名分,想来亦是天意,天意如此,何不顺天应命。”

“况且日前你也听晓,吾若强留此身,不过是苟延十载,到时不过灰飞烟灭罢了,不若成就于他,以报他活命之恩。我知你性子倔,但我不是来劝你,融合之事势在必行,我今与你说道,是怕你日后因此事厌恶于他。你有一世记忆,应知孝之一义。他既为汝父,孝顺父母乃是天道至理。为人子女,何故与父母心生间隙?莫要怨恨于他,此事由我不由他。日后在其身边者只你一人,望你好好教导于他,莫使他行差踏错,我不求他造福此界,但求其一身平安,不要为祸世间。你可做到否?”

少女此时早就泪流满面,按奈不住地放声哭泣。

“不要不要,我只要爹爹。我不要这小鬼。护我教我者乃是爹爹。这个小鬼只是个抢夺爹爹灵魂的麻烦鬼。我们不要管这些人,什么荒界什么的。我们是华夏人,才不是什么荒界人。走,我们回潜龙谷,我们回去和奶奶一起生活。才不要管什么杜小鬼和猪八戒。管他那些胡说八道。他们这些人就只知道什么天道,什么算计。我们回去过日子,去他的修行,去他的修真界。我们回去和奶奶一起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好!”

看着扑倒在自己怀里的少女,青年杜不归怜惜的轻拥着她,开口说到:“傻孩子。你口口声声否认自己是荒界人,不管荒界生灵之生死,但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否则你为何要称义母为奶奶,你既认你祖母,为何却不能认你之父亲。他才是身为人的杜思瑶之父杜不归,我不过是个元神都算不上的孤魂。没有过去,没有未来,若不是你祖母耗费本源元神,我连神志都没。只能算是一个强大点的鬼物。能与你们一起生活十余载,存活于你和你祖母的记忆里,不枉在这荒界上走一遭。就让我今后以真正杜不归的身份陪你们走过一生,岂不美哉。虽不知道这话从何而来,但脑中浮现,我便言与你听。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非空非色,非色非空。我即是他,他即是我,我非是他,他非是我。何必分那么清呢。”

推开情绪渐稳的少女,青年杜不归化作一道白光进入昏睡的小杜不归的识海。只留下一句话语回荡在房间里。

“我有些话要与之详谈,待他醒来,你二人便去行大仙交代之事,临行前记得去大仙处取回‘寒冰离火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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