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车站已经九点多,刚下车,我喜出望外的竟然看到了李叔,我叫住他,他很惊讶的看了我好一会,憨厚的笑着,布满老茧的手拉着我,“可依,是你啊,那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高兴地说,“太好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在这里遇见你。”
李叔说,“我们也刚下车不久,本来是要回去的,突然发现有包东西落在车上了,这不,没有想到会遇到你。”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李叔呵呵大笑,“缘分不浅啊,那么晚了,你一个人这是要去哪?”
去哪,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我来找一个人。”我撒谎回答。
“哦,你朋友没有来接你吗,你说,那么晚了,他怎么放心你一个女孩在外面呢,给他打电话了吗?”我苦色地摇头,李叔看了看此时人员稀少的车站,“要不,你跟我回去,明天在去找你那位朋友,反正穆凡也在,你们年轻人,话题多,热闹。”
“穆凡,他真的在这里?”我高兴地激动问李叔。
“看你高兴的,他啊,前两天就来了,一直没走,他和你马婶去前面的市场买东西去了,估计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走,我们到车站门口去等他们吧。”李叔说。
我帮李叔提着东西,“李叔,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挺沉的。”
“都是穆凡买给孩子们的书和学习工具,这不,要放暑假了,除了学校发的暑假作业,穆凡还给孩子们买了很多学习资料。”
“哦。”
又是他。
他到底做了多少?
我们在车站门口没等几分钟,穆凡扛着大包小包跟个地摊小贩似得走到车站门口,惊讶的看着我。
我冲着他笑。
马婶说,“这不是可依吗,你怎么跟老头子在一起?”
我拉着马婶的手,解释说,“我来这找一个朋友,碰巧遇上了李叔。”
马婶笑着点头,“哦,那找到了吗?”
我看着穆凡,“没有,他一直关机。”
马婶皱着眉头,“这傻姑娘,你说你跟你朋友见个面,还不事先说好,都失去了联系,这么晚了人生地不熟的,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要不,你先跟我们回去,明天再来找你朋友?”
“好啊。”我猛然点头。
穆凡把东西放进一辆店门口的三轮车上,朝店里喊,“谢谢,老板。”
三轮车上,我看着穆凡的背,久久发呆,李叔马婶两人一人一句唱着我听不懂的土家歌谣,穆凡也跟着唱,已然显得我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泥巴路不好走,穆凡开的很慢,只有车子前的那盏大灯,夜晚看不见旁边的景物,只能听到嘟嘟嘟发动机的声音。
回到希望小学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城市这个时候正值闹热繁华,歌舞升平,农村却显得宁静,只能听见稻田里传来的蛙叫。
马婶跟我说,“可依啊,走了那么久,一定累了吧,先去洗个澡,一会马婶给下面条吃。”
我尴尬的点点头,显得犯难,来的时候太过冲忙,什么梳洗用品都没带,更别说换洗的衣服,我在厨房踌躇良久,马婶催促说,“可依,快去洗澡,我这不需帮忙。”
“这个……。”我支吾着,穆凡出现在厨房门口,他递给我一个袋子,我接过,里面装着一套女人的睡裙和内衣内裤。
“谢谢。”
裙子和内衣内裤都带着清香,还很新,连吊牌都没有剪掉,穿在我身上刚好合适,奔波劳累了一天,确实有些疲惫,拧开水龙头,让清水浇灌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这种惬意,无论城市繁华有多憧憬,都无法比拟此刻的快意。
我披着湿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穆凡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发呆,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走近他,他都没有发现。
我问他,“在想什么?”听到我叫他,他才回声,愣愣的盯着我好久。
“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笑,“出水芙蓉!”
我愕然噗嗤一笑,“你也会油嘴滑舌,直接说我长的美就行了,干嘛摆谱,一副文人样。”
“我本来就一文人,不需要装,出都出过好几本了,堆起来都可以把你压拍下。”穆凡为自己辩护!
“那是曾经吧。”我抹着头发上的水,坐在他旁边的石椅上。
穆凡看着我,“陆遥那小子都告诉你的,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些都不重要,能够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比什么都好。”夜色正浓,蛙声依旧,穆凡不说话,我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
穆凡笑了笑,然后伸手指了指教室,我俯身问他,“你要留在这里教书,你不是说你能放下吗?”
“人生匆匆几十年,有些事,我们可以不去想,不去做,但有些事是放不开,一定要做,否则活着和死去没什么区别,一辈子就失去了意义,支教不只是书瑶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穆凡像个哲学家一样说。
“那是多久?”我问他。
“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也许会更长一些,不过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现实的无奈,往往会把梦想弄的支离破碎,陈可依,你教会了我要学着面对现实,我要谢谢你。”穆凡叹气的说,笑的很牵强,眼神里的忧伤,一汪一汪地。
“我真的希望你能早点回TD,那里才是你大展才华的天地。”我劝他。
穆凡摇头,“我之所以离开TD,不单单是因为支教,还有其他原因。”
“我会在TD等你回来。”我倔强的说,然后转身不理他。
穆凡笑了笑,“有时候女人任性也很美丽,不过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说完竟然从背后抱着我,而我竟然一点都不反抗,就像热恋了很久的情侣一样,安静地把头靠在他肩上。
这个男人,冷热都能让女人无法抗拒。
月光下的,夏天飞舞的萤火虫提着灯笼,萦绕在草丛中悠闲自乐,这样,穆凡安静地抱着我很久,他抱的很紧,仿佛害怕失去一般,“穆凡……。”
他把我塞进怀里,看着我,我心跳加速,用力的抓着他的手臂,他点头,唇齿相接,和上次在钓鱼场一样,他还是那么大胆,却又让人无法抗拒。
我的头脑开始眩晕,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任由他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