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
城市的喧嚣,又带着点点安然,已如那一抹阳光,飘洒在每个角落。
陈可依使劲敲门,房内无人应答。
几声之后,走进房间时,谢雨荷一日既往,摆着大大的八字睡得正酣,磨牙的声音,似乎挺有节奏的回荡在房间里。
床边的闹钟,被摔惨不忍睹,四分五裂的残骸,极不情愿地躺在了地板上,单薄的空调被,一边拖在地板上。
这场面,陈可依早已司空见惯。
她无奈,更无辜的摇了摇头。
她就像谢雨荷的保姆一样,每天不仅是闹钟的N次元,负责把谢雨荷叫起。
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替她整理房间,收拾凌乱的残局。
然后,准备两个人的早餐,从认识她那一刻起,住到了同一个屋檐下。
每次,在陈可依把床前地上,一大摞时尚杂志,零食果皮整理完后,谢雨荷才会冒着熊猫眼,睡眼惺忪的问,“几点”。
陈可依把床台的手机递过去给她。
然后,谢雨荷以比百米冲刺的速度,或许还要快一点的杀进梳洗间,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刷牙洗脸。
抱怨不叫醒她,陈可依每次都拧眉默然,举着手中碎裂的闹钟。
“小姐,这个,是你昨晚刚买回来的吧,就这样莫名的壮烈牺牲了,你晚上就不能早点睡吗?”
“早睡。”
谢雨荷搭着陈可依的肩,“拜托,二十二世纪了,只有你这样的秉承贤良淑德的女子,才干的事,而这个年代,淑女比处女都难找!”
她慌不忙跌的坐到化妆台。
陈可依顿时愕然,扶正戴在鼻子上的眼镜。
而恰恰是这个动作,却让谢雨荷透过镜面看着很不爽。
“陈可依小姐,您能不能别长的一副狐狸的身材,老是装兔子的眼神,戴着一副十块钱的眼镜装文静,不要浪费了你一副妖媚的长相行不?”
谢雨荷嘴下从不饶人,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密陈可依也一样,两个人的“战争”,一直都以陈可依的惨败告终。
所以TD公司流传一句“佳话”。
“宁愿砍断老板的腿,也不能得罪谢雨荷的嘴!”
陈可依很美,那是整个TD几百大员公认的,跟个那个当红的明星,叫什么XXX的一样。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NO,同类于这种华丽的词藻,虽然极富古典气息,但,略显得俗套。
于是,那个谁说。
“陈可依,你丫的,那个X台的选秀你不去,做不成明星就别回来了。”
对,在原理上都很扯淡,但,选秀不是靠脸蛋的。
但,什么。
不懂。
“陈可依,你丫的,不够妖孽,为啥不学学妲己,祸国殃民。”
谢雨荷伏在陈可依说,她就想拿她那一堆破碎的闹着砸死她。
事实上,谢雨荷就很棒,至少,在TD那家貌似小有名声的公司里头,也是有“身份”的人物,凭借着凹凸有致,丰满妖艳的身材,还有得理不饶人的嘴,也是混的如鱼得水,前程大好!
虽然的她的嘴,除了性感,本身就很有魅力。
谈到职业,谢雨荷总是侧着头“藐视”陈可依,同一天进入TD,近一年半时间,她也算混成了人模狗样。
而陈可依,还是前台文员。
在她的眼里,前台文员就是个“卖艺不卖身”的职位。
这种说法,其实她知道,是要遭到万人唾弃的。
但按照她的说,艺要分多种。
前台文员。
嗯,高管来了,笑而迎之,老板来了,笑而迎之,客户来了,笑而迎之。
陈可依说,她可不是“鄙视”前台文员这个职位。
只是“鄙视”陈可依,她就是一只过于温顺的狐狸。
整个TD上下,谁都心照不宣,BOSS秘书一直闲置着,无非是BOSS那个老色狼,在陈可依刚进公司时,就把她当作肥肉钉死。
陈可依一进公司,BOSS就垂涎于她的美色,有事无事故意接近她,高喊公司就应该多这种人才,才能客似云来,财源滚滚。
所以,如果陈可依在谄媚一点,早已节节高升,兜里都是银子。
但是,陈可依不吃这一套,她是个聪明人,总能在遥望春水狼群里,游刃有余。
后来经过一系列笑话后,某些同事终于明白,陈可依的秀色可餐,不是万能的金钱可以买到的。
潜规则她,想多了吧。
而我。
陈可依,我不是谢雨荷。
她像只雌蜂一样,穿梭在花花世界里,以调戏男人为欢。
我比较单纯。
如果像谢雨荷说的那样,我是只狐狸,也是一只迷失本性的狐狸。
但我一直认为,狐狸也可以像蒲松龄的故事一样,温柔的像只羊。
不过,羊也会有要偶偶自恋一下。
比如说:换衣服前,光在膀子,硬要说是香肩……。
当然,这些,都是闺中秘事。
等谢雨荷化好妆,已是十点。
这时,楼下除了房东大妈,扯着嗓子,极其怨烦的叫骂声外,还有谢雨荷她男朋友的久按不停的车笛。
就这样,以至于还未选好衣服,谢雨荷歇斯里地的,朝下面发出一声河东狮吼。
我立马腾身站起,从谢雨荷的床上站起来捂住她的嘴。
因为,她每次一吼,虽然很有威力的震慑住楼下的车鸣,但之后呢,只能点头哈腰的,像房东大妈承认错误,并保证下次绝对不再犯错。
房东大妈倒是每次都很“通情达理”,挂着笑脸,说:“能承认错误,证明认识到位,还是个大好青年,鉴于刚才的行为极度扰民,所以,下一月的房租提高一层,居民安抚费。”
说完,房东大妈转笑为嗔,“噔噔噔”的气呼呼转身下楼。
我转身看向谢雨荷,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在这个连蹲次茅坑,都要给钱的城市里,我和谢雨荷早就明白了能屈能伸的硬道理,这个地段的房价,榨地像谢雨荷这种月光族,和我这种,高龄底薪的人来说,交完房租,恐怕就只剩每天喝米汤的钱。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虽然房东大妈有些时候,稍有显些凶悍,但房租要的还算便宜。
当然,这少不了谢雨荷那张坑死人不偿命的嘴,租下这套房子时,就没少给房东大妈灌迷魂汤,说什么就我俩美女往这一住,就等于免费打造了俩金字招牌。
我看房东大妈乐的,差点把五十的当作粉红的钞票数了,不过后来才发现,表面上看起来温顺的像兔子的谢雨荷,其实是只惹事的猴精,没少闹腾。
物业有事没事撅着嘴巴,房东大妈也想,是否要挪走两支标杆。
但碍于两大美女长得过于楚楚可怜,也只好东家长西家短的苦口婆心“安抚民心”,事实上,房东大妈也只是刀子口豆腐心,房租分文未加,这倒助长了谢雨荷的气焰。
我拧紧眉头,看着谢雨荷在镜子面前,把七件八件的衣服都试穿了个遍,真是汗颜。
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会没她那么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