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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毁掉最爱

陆芷儿的眼睛还未睁开,从身上各处传来的莫名强烈疼痛使她猛然皱眉。此时,她听到周遭有着细微的啜泣声。

是谁?

谁在哭?

她想要张开眼睛,但却发现自己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然后她脑海中闪过惊险的一幕——原本她在丢东西,却没想到那么刚好小抱枕丢中放在柜子上头的宋朝瓷瓶。

开玩笑,那是爸妈生前的最爱,若让她给毁了,他们半夜不回来找她“聊聊”才怪!所以她有惊无险的在瓷瓶落地前抢救到它,但却没留意到摆在花瓶旁亦跟着直坠而下的一把剑,然后剑锋就直挺挺的刺进了她的肩头。

听说那是把明朝的古董剑,她一向不喜欢。十岁那年,在庙前遇上了那位奇怪的大哥哥之后,她就对刀剑这一类的东西避之唯恐不及。

加上最后父母真的因飞机失事死亡,她便真的相信有些事冥冥中似有定数,所以便把家中的利器几乎都丢了,除了这把剑,因为她怕死去的爸妈不开心。不过若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就把它卖给收“坏铜旧射”的了……

身上的疼痛让陆芷儿痛呼了声,她睁开了眼。

入目的景象是全然的陌生,她坐起身喘了口气,听到声音,坐在床边的男孩倏地跳了起来。

她转过头,困惑的瞪着吓得瞪大双眼的他。

“你怎么穿得那么奇怪?”她不解的问,一身粗布衣裳,头上还绑了个髻?“这是现在流行的吗?”

他骨碌碌的眼睛转啊转,然后嘴一撇,放声大哭之余,竟然在下一刻冲进她怀里。“安芸姊姊!”

陆芷儿被他突来其来的举动吓了好大一跳。

“你在做什么啊?”她不客气将他给推开了点,“你是谁啊?”

男孩一楞,哭得更是凄惨。

“喂,你别哭啊!”她雏起了眉头,他撞得她好痛,“我有话要问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爸爸妈妈呢?”

“安芸姊姊,我是小石头啊!”

小石头?!

什么样的父母会给自己的小孩取这么怪的名字?她打量着骨瘦如柴的他,看来他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

“隔壁村的牛二说要娶你做填房,你不要,被他打了一顿后就昏死了过去,刚才苏大婶说,你已经没气儿了,要我帮你办后事。”

什么牛二?什么苏大婶?她根本没有印象;填房?好像远古时代的人类才会用的辞汇。

就在陆芷儿思索的当头,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香烛纸钱。

“苏大婶!”小石头一见到来人,兴奋的喊道:“安芸姊姊没有死,你看,她活过来了。”

苏大婶看到坐着的陆芷儿错愕得嘴巴大张,香烛纸钱也散落了一地。她方才很确定她已经没气了,怎么现在……

她连忙走向前,左右打量着她,待确定她无恙后,才露出笑容。

谢天谢地,原本她还担心小石头以后没人照料了,现在可好,陆安芸没死。

“安芸,你没事就好,”苏大婶的口气满是欣慰,“小石头可守在你身旁好几天了。”

他们是谁?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们还叫她安芸?!这苏大婶的穿着也很怪,活像古时候的人。

“我不叫什么安芸,我叫陆芷儿。”她义正辞严的指正,“这里是哪里?”

苏大婶不解的看着她,以为她在开玩笑。

“我问你,这里是哪里?”皱着眉,陆芷儿的口气加了些许冷硬。

“洛阳。”苏大婶没想到一个柔弱的姑娘怎么一觉醒来像变了个人似的,凶巴巴得令人不敢靠近。

“洛阳?!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她在书本上念过,可是“哪个洛阳?”她想问得更仔细。

眨了眨眼,苏大婶困惑的想着,她该不会被牛二那个恶人打坏脑子了吧?

“安芸,你没事吧?”她担心的问,她是很想替安芸请大夫,但她家也是一穷二白的,实在没有多余的钱请大夫上门看诊,但看安芸这个样子……

“我没事。”除了身体有点痛外,她应该是还好。“你还没回答我呢,这是哪个洛阳?”

“明朝洛阳。”

“明朝洛阳?! ”陆芷儿忍不住大笑,“这个玩笑好,快去把柳家那两个老家伙叫来,叫他们别耍花样了。”

想半天,一定是柳家那两个狠心的老鬼搞出来的花样,她若这么被骗,她就不叫陆芷儿!

柳家老家伙?!苏大婶跟小石头不由面面相觑,这方圆百里内可没有一户人家是姓柳的。

突地,小石头再次放声大哭,“怎么办?安芸姊姊疯了!”

苏大婶一边安抚的拍着他的背,一边急道:“这可不成,我去找大夫来看看你,瞧你这模样可疯得厉害啊!”

“我才没疯,疯的是你们!”听他们左一句她疯了,右一句她疯了,陆芷儿气得七窍生烟,将盖在身上的被子一掀,双脚踏地,光裸的小脚却使她一楞……

顾不得身体的痛处和后头两人的叫唤,她突然冲了出去,放眼望去的景象是全然的陌生。

来往的人除了穿着古装还是古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到了中影文化城吗?她迷惑的看着四周。

她在作梦,一定是在作梦!她猛然一个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好痛!捂着睑,她痛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不是作梦!但这该死的是哪里?真是洛阳、真是明朝!

不可能!她已经够倒楣了,父母死了,得到的遗产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别人花个精光;嫁了个同性恋老公,不爱女人,只爱男人,所以碰都不碰她一下;最惨的是他们还打算把她卖给别人以换取利益!不过现在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陆芷儿站在大街上,不顾众人投射在她身上奇异的目光,放声尖叫……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穿梭时空?那是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她才不要!

听说古代连煮个饭都要生火,天啊,她要怎么活下去啊?!她越叫越疯狂,最后晕倒在大街上。

再次转醒,陆芷儿的情绪稳定多了。

不吵不闹,只是呆呆的坐着,刚才苏大婶的话不停的在她脑海中转着,而她正在消化归结整理所得到的讯息。

小石头乖乖的坐在一旁,方才苏大沈拿了点饭菜过来,左邻右舍都说安芸姊姊疯了,他一想到这里,眼眶又红了。

看着他伤心的哭泣,陆芷儿在心里叹了口气。真不知这个小鬼在哭什么?现在该哭的人应该是她吧!

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落后”的朝代,还住在一栋破屋子里,她放眼四周,家徒四壁的景象真的只能用惨不忍睹四字形容,身无分文不打紧,竟然还有一个小老公——小石头要照顾。

“小石头,你几岁了?”她有气无力的问。

他楞楞的看着她,“十岁。”

“陆安芸什么时候嫁给你的?”

小石头侧着头想了一会儿,“娘说,在我三岁的时候爹在河边捡到你,就把你带回来给我当媳妇。”

古代人真是有病,随便捡个人就给自己的儿子当老婆,也不顾对方年纪大自己儿子那么多。

她只手撑着下巴,看着他,“你爹娘死了之后,就是陆安芸在照顾你吗?”

小石头点头,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安芸姊姊要连名带姓的叫自己的名字。

“那陆安芸做什么养活你?”

“替人缝衣服。”

陆芷儿闻言,眼睛快要掉出来,这辈子她连针都没拿过,要她替人缝衣服赚钱?算了吧!

“看来,若我要在这里待下来的话,就得想点别的办法了。”

“安芸姊姊——”

“别叫我安芸姊姊了!”她瞄了小石头一眼,“我是陆芷儿,你就叫我芷儿姊姊吧。”

他一脸的困惑,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他怕自己若不听话,安芸姊姊又会像方才一样到街上去大吼大叫,到时若被衙差抓进疯人塔,他就没亲人了。

就这样,陆芷儿一夜无眠,脑中的思绪乱成一团,她不知道这种荒唐的事怎么会落到她头上,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再怎么挣扎,她也是回不去,既然回不去,就待在这里好了。

反正,她也不想回到二十一世纪去卖给别人。

而留在这里,至少要做什么都是自己作决定,所以不一定留在这里会比回去好!一这么想之后,她的心也稍稍释怀了些许。

一个从二十一世纪而来,只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除了吃喝玩乐还会什么吗?答案当然是什么都不会。

陆芷儿走了一个上午,最后累了,带着小石头坐在一座香火鼎盛的庙宇前的大树下休息。

来来往往的人都带着笑,看来这个时代的人过得还算不错,生活安定富裕,不过……看着穿着一身破补丁衣裳的小石头和自己,贫富差距还真是挺大的。

“安芸、小石头,你们怎么在这?”苏大婶才踏出观音庙,就看到坐在树荫底下的一大一小。

陆芷儿的眼睛一转,似乎没必要再去解释自己的身份,以免又被当成疯子。她露出一个浅笑——

“大婶!”

苏大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今日来观音庙上香的人不少,挤来挤去,挤得她快晕了。

“你们也上这来上香啊?”她打量着陆芷儿。奇怪,她的头发怎么绑得乱七八糟,就一根长长的辫子在背后晃啊晃的?

陆芷儿摇头,“我是出来找工作的。”

“找工作?! ”

“是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我家一点米都没了,还带了个小石头,不做事怎么养活自己啊!”

“这……”苏大婶是一脸的不解。

原本陆安芸替人缝补衣裳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但至少也饿不死,只不过这次被牛二打了一顿,卧床月余,生活才会捉襟见肘,怎么现在人好了,也不替人缝补衣裳了吗?

在她思索的当头,前头传来斥喝声,一个乞儿被个家丁打扮的男子踢了一脚,痛得全身蜷成一团,家丁还不放过他,用力再踢了好几下,就见他狼狈的被踢到路旁。

陆芷儿见了,不由皱起眉头,才踏前一步,就被眼明手快的苏大婶给拉住。

“别管,那是朱家大小姐的人。”她细声的在她耳际说道:“朱大小姐等会要来这上香,所以家丁便先把庙里的闲杂人等全都赶出来了。”

果然,苏大婶话才说完,原本在庙里的人全都被赶出了庙门,须臾,一顶华丽的轿子从街角出现,缓缓朝庙宇接近。

“这么大排场!”陆芷儿不屑的一撇嘴,在二十一世纪她的自从也不差,可还没嚣张到这等田地。

“你难道不知道朱家财大势大吗?”苏大婶困惑的解释,怎么眼前这陆安芸好像外地人似的。“而且这个朱大小姐,过几个月就要嫁给严家的大少爷,严家的大小姐可是当今贵妃娘娘,上个月才回洛阳省亲,城里为此足足热闹了三天三夜呢!所以严朱两家的结亲,可是咱们这的大事。”

是吗?陆芷儿一脸的不以为然,在她心中,现在能让她吃饱穿暖才是大事,至于谁娶谁、谁嫁谁,与她何干?!

“走吧,小石头。”她对自己的小老公侧了下头,举步离开,她可没空看戏。

“可是我想看。”小石头的脚不愿移动,他好奇的拉长了颈子,轿子已经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有什么好看的?”她皱起了眉头,但见他看得正兴起,她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一个穿着上等丝绸黄衫的妙龄女子,仪态万千的下了轿,长得是不错,但就那副高傲的模样让人看了讨厌。

几乎在第一眼,陆芷儿就决定自己不会喜欢这个人,她在那女子的眼神流转之中看到了她对围观人群的鄙夷。

“真是的!”朱楚楚看着周遭,柳眉一蹙,“怎么这么多闲杂人等?”

“因为小姐临时说要来上香,来不及赶人。”在一旁的婢女明珠忙不迭的安抚,“可是庙里已经没人了。”

“这就好。”她嘴一撇,她是金枝玉叶,可不想跟这些个下等人靠得那么近。

“怎么严爷还没来吗?”

她在今早已经派人送帖到严府,请未来的夫君一起上这来拜观音。

“这……”明珠也不是很明白,只知道派去送帖的小厮说,严爷不是很高兴小姐的唐突邀约。

她正在思索该怎么跟自己的刁蛮小姐说时,突然马蹄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黑一灰的骏马由远而近踏来,最后停在不远处,黑马上的男人俐落的下马,然后将缰绳丢给灰马上的男人,走向他们。

朱楚楚见了,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迎了上去,“严爷!”

严拓天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是因为那回乡省亲、现下住在家里的姊姊硬要他赴这个约,他才懒得来。

他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迳自越过她身边,走向庙门。

朱楚楚看着他的背影,脸色一变,她可是洛阳第一大美人上严拓天竟然视她于无物?!

站在人群中的陆芷儿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个叫严爷的男人很好看,就连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看尽各国帅哥的人都不得不极力称赞他,带着三分傲气的俊美面容和颀长挺硕的体魄,在在都充满着独特的男性魅力。

而且,他还有点眼熟,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看过他?不过怎么有可能!他与她生存的年代差了那么远,她怎么会跟他见过面?不过他真的好像……

耳边传来一名女子的悦耳笑声,严拓天停下了脚步,侧了下头,但笑声却消失了,他还来不及寻找,就被身后赶来的人撞了一下。

“严爷!”看他停下脚步,朱楚楚以为是他慢半拍的想起了还有她这号人物,所以连忙黏上去。

她婀娜的玉体几乎要挂到他身上去了。

严拓天觉得厌恶的推开了她。

真不知道他死去的爹是哪根筋不对,竟然跟他许了这么一门亲事,这个朱楚楚看起来是不错,但每次见到他就如同个花痴似的,令人受不了。

朱楚楚踉跄了下,面子再次觉得挂不住。

“小姐!”明珠连忙扶住她。

看到这一幕,陆芷儿再次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次笑得更大声。

一旁的苏大婶连忙拉拉她,不管是朱家或严家,都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惹不起的。

“干么?”她不解的看着她。

苏大婶用食指比了个噤口的手势。

陆芷儿才不理会,因为这很好笑啊!对她而言,这就好像是在看古装剧一样,那个朱家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那个帅哥根本就懒得理她,自己还拼了命的黏上去,简直是自讨没趣。

“你不觉得很好笑吗?”指着走近庙门的两人,她问。

苏大婶脸色惨白的摇着头。

陆芷儿嘴角带笑,不过这下,她才注意到四周没人在笑,除了自己以外——一察觉气氛不对,她的笑容立刻隐去。

她吐了吐舌头又搔了搔头,在这个陌生的朝代里,似乎很多事是禁忌。

突然间,原本站在她面前的人们自动退开来,让出了一条路。

就在她纳闷的当头,严拓夫竟然走向了她——

他越走近,她便越觉得他好看,俊逸的脸庞像是会勾人魂魄似的,这人若活在二十一世纪,不做偶像真是浪费了。

严拓天直视着这个陌生女子的双眸,就见她也无惧的回视着他,他心中暗暗一惊,自他懂事以来还没有一个女人,甚至男人敢如此无惧的看着他,他打量着她,这可有趣了。

他站定在她面前,就见她抬起头,依然直视着他。

不自觉的,他的嘴角勾起一道弧线。

看到他似笑非笑的唇角,陆芷儿不由一呆,真是帅毙了!

“哇靠!你真的帅呆了。”不经思索,她脱口而出,而且他长得好像她的娃娃喔!

严拓天侧头打量着她,他不是很懂什么是一哇靠、不过他肯定她口气中有着对他的称赞。

“谢谢。”他有礼的回了声。

“不客气,”她对他挥了挥手,“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她清丽的脸庞上有着晶亮双眸,神采飞扬的模样令他几乎移不开眼,她身上有股媚人的特质,但至于是什么,他却又说不上来。

不远处的朱楚楚见状,连忙赶了过来。

“哪来的贱民!”人未到,她刻薄的话便传进两人的耳里。

严拓天看着陆芷儿的双眸里凝聚了寒气。他的神色一敛,双手抱胸,微退了一步。

“我在问你话,怎么不答腔?”朱楚楚高傲的站定在陆芷儿面前质问着,“你是哑了吗?”

“你才瞎了哩。”她啐了句。

朱楚楚一楞,指着她,“你……你说什么?”

“搞了半天,你还聋了啊!”陆芷儿冷冷一笑,“长得还不错,竟然又瞎又聋,真是可怜。”

朱楚楚闻言,杏眼圆睁。从小到大,她哪有受过这样的对待,这个不知从哪来的寒碜女子,竟然当众给她难堪?!

她扬起手,正要挥下之际,却被严拓天给拦住。

“严爷?! ”她有些错愕。

他一脸的冷硬,“大庭广众,别失了你朱大小姐的身份。”

朱楚楚正想说些什么,陆芷儿又笑了出来,看来这个严拓天真的讨厌这个未婚妻。

“笑什么?! ”朱楚楚火大的问:“你是谁?”

“陆芷儿。”她简短的报上名字。“你又是谁?”

“我……”朱楚楚气忿的瞪着她,又巴上了严拓天,“严爷,你看看这个刁民竟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我们同样都是平民百姓,你别左一句贱民右一句刁民的。”严拓天将她的手给拉开。

“可是咱们严府可出了位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是贵妃娘娘,”他不耐烦的指正,“我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商贾。”

白痴都看得出他现在是站在谁那一边,陆芷儿听了,乐不可支。

听到她的笑声,朱楚楚气忿得一个跺脚,“你是哪来的不三不四女人,看看你的头发绑成什么样子?”

陆芷儿摸了摸自己的辫子,老实说,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几乎至腰的长发,只好随便扎个辫子,要不是怕出门被当成疯子,她根本就不想理会。

“我看挺好的。”严拓天冷淡的应了句。

朱楚楚可没料到自己未来的夫君,竟然敢在她面前明白表示对别的女人的好感,这真是……她忍不住又一个跺脚。

“你脚不舒服吗?”陆芷儿耻笑的看着她问。

她闻言脸色潮红,要不是碍于严拓天,她早一巴掌挥过去了,顺便叫家丁教训她一顿。

陆芷儿的嘴一撇,看着她的手死命巴在严拓天的手臂上,不由眉头微皱,她牵起了小石头,“走吧!没好戏看了。”

“你等等。”严拓天叫住了她。

她微转过身,“干么?”

“你是哪家的姑娘?”

她眼睛转啊转,“我是石家的媳妇。”

媳妇?!他的脸色微变,“你已许人?”

“是又如何?”她俏皮的回道。

严拓天审视着她,她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实在令人摸不清她说的到底是真抑或假,这样的女人……有趣!

“在下严拓天。”

陆芷儿眨了眨眼,“陆芷儿。你叫住我有事吗?”

直截了当的口气令他差点失笑,“没什么,只是严某从没看过像你这样的姑娘。”他一向严峻的神情底下出现一丝的轻松自在。

甩了甩辫子,她反问:“是因为这头怪发吗?”

严拓天没有回答,只是浅笑。

“芷儿姊姊。”小石头拉了拉她的手,“我们可以走了吗?”小孩子不懂潜藏在大人眼神底下流转的诡异,只在乎自己的肚皮,“我肚子好饿。”

闻言,她才想起两人从早上起来都还未进食。

“好,我们去找吃的。”她也不迟疑,牵着他的手就走。

这个叫严拓天的帅是很帅,但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他长得帅也不能使她填饱肚子……等等!

她方才听苏大婶说,他有个当贵妃的姊姊,而且还富甲一方……

“喂,严拓天!”突然,她的脚跟一转,走回他面前,连名带姓的喊着他。

她唐突的态度令众人错愕,但似乎并没有惹恼严拓天。

“有事?”他微笑的问。

“你可以给我份工作吗?”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

“工作?”

“对。”她点头,“我极需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和老公。”

“老公?! ”他不解的重复。

“就是夫君。”她没好气的解释。

“你的夫君?! ”他的眼神一冷,“他不养你吗?”

她忍不住一笑,将小石头往前推了一步,“你指望我这个小老公养我吗?”

严拓天看了眼站在他面前的小孩,“这是你老……”察觉自己差点跟她一样胡言乱语,他连忙改正,“夫君?”

她点头,自嘲的一翻白眼,“对啊,这小石头就是我的夫君,连你也觉得我老牛吃嫩草对不对?”

老牛吃嫩草,这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遣辞古怪极了。看着她生动的表情,严拓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好一会儿。

听着从她嘴中吐出的字眼儿,他真的很想放声大笑,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淡淡的一个点头,“好!”

“好什么?”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要工作,我给你。”

简短的回答令陆芷儿雀跃不已。

一旁的朱楚楚脸色大变,她拉着严拓天,“严爷,你怎么可以随便就收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进府,更何况她还是个有夫之妇。”

“喂!”竟然一直针对她,真是过分!陆芷儿硬是挤进两人之间,不善的说:“你是姓朱,不是猪,怎么会说我来路不明,我已经说了,我叫陆芷儿。至于有夫之妇,谁规定有老公的女人不能出去工作?那如果我找个老公‘呒讨叹’,我不就得等死啊!”

朱楚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到底是哪来的怪女人,讲话怎么……她听不太懂?

“呒讨叹?! ”

“就是不工作喽!没想到你真是只猪。”

“你——严爷!”朱楚楚一脸的愕然,然后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挤出眼泪,想要博取同情。

“要哭回家去哭!”她那点小把戏看在陆芷儿眼里简直是贻笑大方。

“你——”

“你什么你,还不走!”陆芷儿打断了她的话。

朱楚楚就这么僵在原地,她的目光穿梭在严拓天和陆芷儿之间,严拓天的沉默宣判了这一局的胜负。

她一个跺脚,掩面跑回轿子里。

“你未婚妻跑了。”陆芷儿的口气有些幸灾乐祸。

“无所谓。”简短的三个字,证明了骄纵的朱楚楚在他心目中可有可无的地位。

竟然人家未婚夫都说无所谓,那就更不关她陆芷儿的事了。

“你会做什么?”严拓天不顾众目睽睽,迳自拉起了她的手,还用眼神示意跟在他身旁的总管照料小石头。

“什么都不会。”看着他明亮的双眸,她老实回答。

他有些意外她的答案。

“不过我愿意学,”怕他反悔,她连忙补上一句,“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给了她若有所思的一瞥,“这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驷——”

严拓天一笑,没等她把话给说完,不顾她惊慌的神色,迳自将她给带上马,两人一马逐渐远离。

朱楚楚在轿子里看着他们离去气得直跳脚,众人的指指点点更令她颜面尽失。这涸仇她记住了,总有一天她会跟严拓天和那个姓陆的狐狸精讨回来。

“哇塞,这就是古时候的有钱人!”一进入严府,陆芷儿就好奇的东摸西摸,什么小东西都可以勾起她的兴趣。

她跟着严拓天穿过雕梁画栋的雄伟建筑,一路上嘴里不住赞叹。

“喂!你别走那么快,我想看看这里的环境。”

严拓天瞄了她一眼,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脚步丝毫没有放慢,发现她有意拖慢他的步伐,他索性伸手揽住她的腰际,微微一抬,下一刻,她双脚几乎是悬空的被他给抱着走。

更没想到他的力气那么大!她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他那么小气,也不让她多参观一会,反倒一副急着带她上哪去安排工作的样子。

她被带进一间气派的房里,严拓天反身将门关上后才放开了她。

陆芷儿有些不快的将双手给背在身后。

“说吧,你要我做些什么?”她看多了不让人占一丝便宜的有钱人,只是没想到严拓天也是其一。

严拓天打量着她,奇怪她对他的碰触怎么一点都不觉得不妥。

“那小鬼真是你夫君?”

她侧着头,考虑了一会儿,“应该算是吧。”

“这是什么答案?”

“因为他说他是,他就是喽!”

他不解的看着她,站定在她面前,“把话给说清楚。”

她叹了口气,若老实跟他说的话,他可能会以为她是个疯子。她抬起头看着他,蓦然发现他耳朵下方有个月形胎记。

这个胎记牵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一个记忆……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抚向他,记得她的娃娃也有一个同样的胎记。

她出神的用手指划过熟悉的形状,以前她最喜欢揪着他的耳朵玩,惹得他满脸通红,但是……她的目光移向了严拓天的双眼,就见他也专注的直视着她。他的个性跟娃娃也差太多了吧?!

娃娃很温柔胆小的……

看着她困惑的美丽神情,严拓天忍不住低下头,印上她嫣红的唇瓣。

他的舌窜入了她的口中与她交缠,她呆楞了一下,对事情的转变有些讶异。

真是有趣极了,她竟然在古代遇上了娃娃,而且他还对她那么热情。她开心的伸出手紧紧攀着他,回吻着他,她觉得自己全身都热了起来,一股又一股的热力催化着她所有的感官神经。

他的手沿着她姣好的身躯上下移动着,她热情的反应使他有些讶异,她真的跟他以往所认识的女人不同。

“你好美……”严拓天的手滑过她的脸庞,看着她因激情而泛着红晕的容颜,“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她的脑子慢半拍的接收他话中的意思,久久……

“你是什么意思?”陆芷儿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丝警告。

“当我的女人,”他重复了一次,“我要你成为我严拓天的女人。”

她立刻伸手覆住了他的,阻止它在她身上放肆的蠢动。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娶我?”

严拓天困惑的看着她,“你是在跟我要名分?”

这个自傲的口气使她的脸色一沉,退了一步。“你不娶我,却要我成为你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你在严府的工作就是服侍我。”他大手伸向她,想把她再次拉回自己的怀里。

这是哪来混帐男人,她的双眼冒出火花,躲过了他的手。没想到她陆芷儿到了这个落后的年代,还要沦为当人家情妇的下场。

这严拓天真是该死!

在严拓天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就看到一只摆在几上的前朝古董花瓶朝他迎面飞来,他机灵的一闪,随后破碎声响起。

“你做——”

他还话没说完,又是另一只花瓶,然后一下子,他的房里物品四散,陆芷儿疯狂的拿东西往他身上砸。

若他之前不知道自己惹了个泼辣的女人,现在他也该看清楚了。

“陆芷儿,立刻把东西放下,”严拓天愕然的看着她使劲全力抬起一张木椅朝他丢来,他身子倏地一闪,“你会伤了你自己。”

“先管好你自己吧!你这个大色鬼。”

大色鬼?!他有些意外自己竟然会被她这么叫唤。

她用力的推着铜镜。

她不是想把铜镜给拆了吧?!就在他还来不及反应之时,砰地一声,陆芷儿给了他答案。

“你这该死的女人!”他也动了肝火,几个大步上前要抓她。

但她灵巧的闪过他的手,只要是能拿能丢的,她全都抓了往他身上甩。

两人一追一躲,弄得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严拓天带一名陌生女子回府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进了他的胞姊,当今受封为丽贵妃的严净柔耳里。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听完太监来报,眉头不由微皱。

太监退到一旁没有答话,严净柔坐着想了好一会儿。这严府自从拓天当家之后发展得极好,但这也不代表他可以乱来啊!

她原本打算等今夜用膳时再向弟弟询问,但最后还是沉不住气的站起身,准备去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她才走近严拓天所住的松涛馆,便听到里头传来物体碰撞和女子的尖声吼叫……

“这……”一时之间,她感到莫名其妙。

就见一群下人也围在松涛馆外,个个面面相觑,就是没一个人敢进去瞧瞧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怎么着?”

“娘娘!”一看到严净柔,众人连忙跪下。

“起来吧。”她将目光移向紧闭的房门,“严爷呢?”

“在里头。”一位婢女向前代表发言。“还有一位严爷带回来的姑娘。”

就在此刻,屋里又传来物品破碎的震天巨响,而这次在女子吼叫声中,夹了句男人的诅咒声。

严净柔怕里头发生惨案,立刻下令,“把门打开!”

她话是说了,但就是没有人敢动,谁都知道严拓天是个严厉的人,没人敢去惹恼他。

“还不把门给打开!”严净柔对着自己的贴身宫女说。

“是。”小翠不敢迟疑,连忙将门推开。

一个花瓶突然朝她飞来,她惊呼了一声,连忙一闪,就见花瓶落地应声碎裂散落在回廊上。

“这……”严净柔哑口无言的看着地上的碎片,然后她神色一敛,走了进去。

就见里头如同打仗似的乱成了一团。

“娘娘,这里危险,你先出去。”严拓天有些狼狈的推了下她,“小心伤了自己。”

“你在做什么?”这是他一向威风飒飒的弟弟吗?她不禁傻眼。

“没事。”他没有多解释,又推了她一把。

“拓天!”她难得硬了口气。

严拓天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陆芷儿就拿着一个砚台跑了出来,这房里能丢能甩的都给她给丢尽甩尽,就剩这个砚台。

“你给我放下!”看到她的举动,他一吼,“小心伤了人。”

“伤了人不是更好!”她火大的回道。

“这位姑娘……”严净柔打出娘胎可没见过这么泼辣的女子,不由柔声问道:“是舍弟惹恼了你吗?”

她轻轻柔柔的声音令陆芷儿着实一楞,她瞥了一眼站在严拓天身旁的天仙绝色,她出色的外表和婀娜多姿的体态,让她不由得看直了眼。

“舍弟?”她指了指严拓天,“他是你弟弟?”

严净柔点了下头。

这世界真不公平,这严家姊弟怎么都生得那么好看?!

“怎么……”严净柔伸出玉手指了指四周,“弄这副景象?”

“还不是这个色鬼!”指着严拓天,陆芷儿一把火烧了上来,“他竟然要我做他的女人,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有老公——就是你们说的什么相公,他还死要我跟他上床。”

听到她一连串的话,严净柔的脸色是一青一白,她瞄了严拓天一眼,“你真这么对这姑娘要求?”

他点头,一点也不觉有何不妥,“她的夫君不过是个孩子。”

“那又如何?”陆芷儿反驳,“我在二十一世纪的老公还是个同性恋。”

同性恋?!严家两姊弟对看了一眼。

“你还有另外一个夫君?”严拓天问。

被他这么一问,陆芷儿倒不知道该承认还是该否认,毕竟那个柳靖亚在他们眼中可以算是个“未来人”。

“可以这么说。”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严拓天一听脸色变得很难看。

严净柔则一下就把她打入那些不三不四女人之流。

“这个女人不能留。”她简短的下了命令。

“我要她!”严拓天严肃的口吻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拓天!”她有些恼怒。

“事情就这么决定。”在严家,严拓天的话才是圣旨,就算严净柔现在贵为娘娘,但还是个嫁出去的人。

“他妈的,你说决定就决定吗?”陆芷儿再次使泼,“我偏不要在这里面对你这个大色鬼。”

大色鬼?!

严拓天一时傻了眼,这个死丫头,从进门开始便对他无礼不驯,他都给了最大的包容,现在她竟然左一句色鬼右一句色鬼的叫唤他。

他长手一伸,正要抓住她,陆芷儿却俐落的一闪,还将一脸莫名其妙的严净柔拖过来挡在自己的面前。

“姊,你走开!”

她也想啊!严净柔惊慌得想要离开,但陆芷儿不放手,她能有什么办法呢?一时之间,她就被陆芷儿左扯右用的,而严拓天则伸长了手,企图捉住躲在她身后的她。

“你们够了!”严净柔被他们一来一往的动作弄得头都痛了,忍不住拉开了嗓门用力一吼。

严拓天和陆芷儿同时停下了动作。

“娘娘?”严拓天这才注意到胞姊一脸的苍白。

“你……”指着他,严净柔问道:“希望她留下?”

他点头。

“好!”她快速的作下决定,“那她会留下来。”

“喂——”

“叫我娘娘。”严净柔的美目扫了一脸不满的陆芷儿一眼。

她不是很情愿的唤了声,“娘娘!”

“你不想留在他的身边?”

她忙不迭的点着头。

“那你就跟着我,没有我的命令,没有任何人可以接近你。”

陆芷儿闻言,眼睛立刻一亮。

“那有钱吗?”她问了最要紧的事。

“如同宫女俸银。”严净柔淡淡的回答。

“成交。”陆芷儿喜滋滋的说。

“姊——”严拓天感到不悦。

“叫我娘娘。”严净柔口气冷淡的打断了他的话,她才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被亲情攻势打动。

“娘娘——”他只好改口,但才一开口却又被打断。

“什么都不要说了!本宫已经决定了。”严净柔对一旁的陆芷儿说道:“我们走吧。”

陆芷儿听了,不敢有迟疑,忙不迭的跟在她身后,离去前,还不忘对黑了张脸的严拓天扮个鬼脸。

最好气死这个徒有长相但却一肚子坏水的男人,她果然不是他——她的娃娃才不会是个急色鬼。

跟在严净柔身旁其实挺轻松的,因为她单单光是侍女就有七个之多,所以事情都轮不到陆芷儿,除了偶尔打打杂外,其他时间她可以说是闷得发慌。

没有电视可以看,这可是来古代最大的一个缺点。她好怀念可爱的“豆豆先生”啊!

“小石头。”没事做的她偷溜到后院去找自己的小老公。

“芷儿姊姊!”小石头兴匆匆的丢下手上的树枝,跑向她。

“你在干么?”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就见地上写着歪七扭八的字——石定安。

“在学写自己的名字啊?”她笑着问。

他兴奋的点着头,“严爷说,只要我会写出自己的名字后,他便做主请个先生来教我读书。”

“是吗?”她很怀疑,那个大色鬼哪会那么好心。

“对啊,严爷对我很好。”小石头一提到严拓天就像把他当成神祇似的崇拜,“我以后也要变成像他那样厉害的人。”

陆芷儿吐了吐舌头。厉害个鬼,第一次见面就像要把她当成上床的男人会是什么好东西?小石头别让他教坏了才是。

这几日,她跟在严净柔身旁,那严拓天三不五时就上门去串门子,就连严净柔也被他的态度给搞糊涂了。

严净柔方才还问她,愿不愿意到他房里服侍……开什么玩笑!她为什么要屈就自己去服侍男人?

“想什么?”

突然耳际传来的轻呼令她吓了一跳,她一个转头,正好对上严拓天美丽的双眸,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惊慌的退了一步。

“怎么?”他看到她的反应,不由皱起了眉头,“像见鬼似的?”

“你本来就是个鬼,不折不扣的色鬼!”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正好可以听进他耳朵里。

“你——”

“我什么都没说,若你听到什么,都是你听错了。”陆芷儿打断了他的话,打算来个打死不认。

严拓天嘴角带笑的看着她,奇怪,她越是躲他,他越是想要得到她,他没见过像她那么奇特的姑娘,就算是她有夫君他也不在乎,纵使小人,他也一定要她专属于他一人。

一旁的总管——胡相安不由看得傻了,跟在严拓天身旁多年,他还真没看过他如此轻松的一面,而且还对个姑娘表现出那么大的纵容。

聪明的他立在一旁,静静看着事情的发展。

“小石头。”严拓天将注意力从陆芷儿的身上拉开,低头看着小石头,“你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吗?”

他立刻点头,指着方才写字的沙地。

严拓天见了,点了点头,“很好,明日你就到我的书斋来,我有事与你商讨。”

“你要干么?”瞪着他,陆芷儿问。

“你管我。”

三个字令她楞了好一会儿。这个成熟的男人怎么会吐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三个字,这是她的专利才是。

正想上前去向他理论的她,却被他突然吻上她唇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该死!竟然在她不察的情况底下偷吻她,她推着他的胸膛,正想破口大骂,却突然有个异物溜进了她的嘴里……

他很有技巧的吻着她,吻得她脑袋空白,要不是他抱着她,她可能会瘫倒在地上。

须臾,他的唇离开了她,她的美目与他的相视。

这可糟了!在这种情况之下,她是不是该给他一巴掌呢?

然而陆芷儿一向是个动作永远比脑筋快一步的人,所以在思考的当下,她已经挥出一巴掌——

严拓天轻松自在的攫住了她的手。

受制于他,又见到他一副偷香得逞的讨厌样,她气得踢他一脚,而且还快狠准的正中他的命根子。

他没有料到她会来这一招,闪避不及,被她偷袭到全身最脆弱的地方,他滑稽的抱着下体跪了下来,五官都挤在一起了。

“活该!”她忍不住啐道:“下次再碰我,我就阉了你!真不知道你老爸老妈怎么生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孩子……”

一旁的小石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陆芷儿对着快痛昏过去的严拓天张牙舞爪。

至于胡相安则是傻了眼,一时之间呆楞在原地,被她的举动给吓傻了,这到底是哪来的泼辣女人啊?!

“严爷,你没事吧?”他忙不迭的上前询问主子。

等陆芷儿痛痛快快的骂尽了严拓天祖宗十八代后,小石头这才鼓起勇气,怯生生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干么啦?”她不悦的低头问道。

他指了指原本是跪在地上,现在则已经躺在地上的严拓天,至于胡相安则一脸指控的瞪视着她。

看到这个情况,原本挂在陆芷儿脸上的得意笑容缓缓消失。

奇怪?照常理判断,他应该跳起来鬼吼鬼叫,或者把她给修理一顿才对,怎么会……动也不动一下?!

她脑袋飞快的思索着,从古至今,她可有听过被踢到“小弟弟”而上天国报到的个案?

应该没有才对!她迟疑走向前站在胡相安身旁,然后伸出小脚踢了踢严拓天。

没有反应,这可糟了!她可不想杀了这个宇宙无敌大帅哥,她只是要教训他一下而已。

她立刻蹲了下来,“严拓天,你不要装死!喂、喂!”

没有反应。这下真完了!她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脸,却没料到才打一下,他竟然倏地张开一双死鱼眼,死命的瞪着她。

他眼神中的杀戮使她吓得跌坐在地上。

妈啊!她惹火了他,她非常肯定,陆芷儿连滚带爬的起身,也顾不得一脸无措的小石头,现在自个儿逃命要紧。

可她才跨出一步,脚踝就被握住,她不察,硬是跌了个狗吃屎。

去他的!她诅咒了声,她的鼻子肯定断了。

“你这该死的女人!”严拓天索性压在她身上,“若我严家绝子绝孙,我要你负责。”

“关我什么事啊!我不过是踢了你‘小弟弟’一下而已,若真绝子绝孙也是你这个‘大哥哥’能力不足,与我何干?”

“你——”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想要掐死一个女人,这个口无遮拦,连粗话都讲得理所当然的女人。

“严爷?! ”胡相安手足无措的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两个人,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很多人看着你。”陆芷儿被他压在身下,她紧张的看着他,“你若杀了我,会吃上官司的。”

四周早在他们吵闹之初就跑来一些围观的家丁婢女,现在可是越来越多了。

“官司?! ”

“对。”她要自己理直气壮,“就是……要坐牢。”

“若要坐,也是你坐。”严拓天一把便将她给拉了起来,不顾她意愿的扛着她就走。

“你干么?”她猛捶着他的后背,这个该死的男人,一点都不懂得尊重女性,这样扛着她,她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他大手用力打着她的屁股,“不要乱动,不然掉下来我可不负责。”

“去你的,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打我屁股!”陆芷儿火大的用力咬着他的背,巴不得要咬下他的一块肉似的,可是他的背好硬,咬不太下去。

“你这个女人——”他皱着眉头,冷着一张脸,大剌刺的将她给扛进松涛馆。

胡相安拉住了打算跟上去一探究竟的小石头。

“芷儿姊姊……”

“他们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他拍了拍他的头,“大人的事很复杂的,你别管。”

须臾,松涛馆里又再次传来物品飞散碰撞的声音。

门外的下人们都觉得奇怪,严拓天这个天之骄子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却偏偏独中意这个又泼辣又古怪的姑娘呢?

面面见觑的众人在没有好戏看,又在胡相安的指示下,只好做鸟兽散,各人去做各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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