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也没推辞,尤其是在听到最后时,更是眼前一亮,“若薇姑娘有心了。”
“公公慢走!”若薇蹲身行礼目送。
“不送,”张公公带着原班人马浩浩荡荡。
回到房间,林太医和药童已经开始熬药,青衣大夫也已经回来了。在知道黄院首竟然亲口赞誉过青衣大夫之后,林太医面带满意之色,又因为同时照顾一个病人,两人很快就聊开了。对此,若薇非常满意。
医者仁心,若是这林太医是个不能容人的,那她才会觉得失望,看来这太医院的人倒并非是她想象中的那般。
季巧萱仍旧守在榻前,眼角含泪,用湿润的锦帕轻轻替江兮浅擦拭着。
“夫人,这些小事还是让奴婢来做吧,”若薇看了眼睡得正香的江兮浅,“若是小姐好了,夫人却倒下了到时候奴婢们可没法向小姐交代。”
季巧萱摆摆手,“无妨的,我还撑得住。”
“那奴婢让若芸给夫人备点儿吃的?”已经接近午时了,可季巧萱这几日都没怎么进食,害得她们毫不担忧。
季巧萱本想拒绝,可想到屋外的林太医和青衣大夫,点点头,“多准备些,让林太医他们一起吧。”
“是,”若薇低头离开。
夜来得很快,可凤都城中的某个大院中,却是灯火通明。
“干得漂亮啊,张让,”寒风一巴掌拍在张让的背上,“嘿嘿,等爷回来,让爷给你记上一功。”
张让嘴角微咧,“记功就罢了,只盼爷别怪我就成。”
“怎么会?”寒风惊声。
“怎么不会?”夹杂着寒气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两人同时一惊,立刻单膝跪地,“属下见过爷。”
夜冥似笑非笑,就那么慵懒地往主位上一坐,面带笑意,“寒风,说说怎么不会?”
“呃,”寒风微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江小姐可是爷看中的人,敢欺负爷看中的人,那就得教训呐不是?”
夜冥眉毛一挑,“谁跟你说爷看上她了?”
寒风噤声,飞快地抬头瞄了夜冥一眼而后垂下,心里却嘀咕着也不知道是谁,知道江小姐中毒之后也不管自己毒发后虚弱的身子竟然连夜翻人院墙,这在乎的模样不是看上了那是什么?
当然这些张让可不知道,他只垂首,“属下自作主张,还请爷恕罪。”
“嗯,”夜冥慵懒地斜睨了他一眼。
张让心头叹口气,连忙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这是若薇姑娘给的打赏,请爷笑纳。”
“呈上来,”夜冥淡淡地开口。
张让立刻屁颠屁颠地送上去。
夜冥略微掂量,居然是冷玉做的药瓶,那丫头倒是大方;大拇指一共,药瓶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剑眉一挑,“居然是太极草还菩提丹,倒是大方,不知这是何物,”说着打开锦盒,嘴角微勾。
“呃,据说是江小姐采的野茶,”张让立刻狗腿的解释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属下觉得味道不错。”
夜冥点点头,双手运气将两样东西送到寒风手中,“收着。”
“是,”寒风心下一喜,点头称是,寒旗那小子一直眼红无忧谷的制药之法,只可惜有些药丸万金难求,有价无市;没想到张让那小子传个旨就得到了,这下看寒旗那小子不来讨好他?这样想着,他好似已经看到了那傲娇自大的寒旗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的模样,若非顾忌场合,他真是恨不能双手叉腰,大小三声。
夜冥冷冷地斜睨了寒风一眼,“东西收到百珍阁去。”
“啊?”寒风陡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百珍阁呐,那可是出了名的有进无出,堪比饕餮;除了自家爷谁都无法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唯有张让悲悲戚戚,看着那锦盒,心底小人流着两行宽面泪躲在角落处画着圈圈,他的茶叶!
“那位可有何异动?”夜冥正色。
虽然很是肉痛,可说到正事张让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暂时没有。”
“嗯,继续监视,”夜冥沉声,左手把玩着腰间流苏,“皇帝怎么会突然注意到那丫头?”
那丫头?
这称呼让张让眸色一亮,“季巧巧中毒之事被郑御史揭发,闹上了朝堂,皇帝为表公正将事情交由刑部,江小姐作为嫌疑人被暂扣大牢,不想却在牢中毒发……”
“哦?”夜冥手上继续把玩着,心头却有些疑惑,跟那丫头见过几回,何时见她吃过亏,更何况能随手拿出太极草还菩提丹送人的,会没有解毒之药?还是说……
张让不知夜冥何意,只能皱着眉头继续道,“若非瑶溪郡主去牢中探望,江小姐只怕是已经……”
“嗯,”夜冥微微颔首,“事情真相查得如何了?”
后面那句话却是对寒风说的。
“爷明鉴,我们的人查到的确是那季巧巧的贴身丫鬟下的,只是有个地方是暗桩偷偷查探到的,”寒风声音微沉。
夜冥抬了抬眼皮,“嗯?”
“据我们的暗桩回忆,季巧巧入得汐院,唯一可能中毒的是那杯茶,季巧巧毒发,江小姐被带走,他曾偷偷用银针试过,季巧巧的那杯茶有毒而江姑娘的那杯却是无毒的,”寒风抿唇,“茶壶没有任何机关,说明毒是被下到茶杯的。”
夜冥微微颔首,“所以呢?”
“所以证词中翠云唆使香菱将毒粉混入茶叶,这一点并不真,”寒风皱着眉头。
“接着说下去!”
寒风恭敬地低首垂眸,“所以下毒者就只能是接触到茶杯的另外两人。”
“若芸?”夜冥剑眉微蹙,“不可能!”
“可接触茶杯的,还有季巧巧,”寒风嘴角微勾,面带厉色,“记得李尚书询问时,有女婢说过,当时季巧巧从若芸手中接过托盘衣袖曾拂过茶杯,若是她下毒,也不是没有可能。”
夜冥颔首,“你的意思是她对自己下毒?”
“这倒是未必,有可能是对江小姐下毒,却自己断错了杯子,”寒风微微一笑,“属下曾与寒忧讨论过,我们觉得这是最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