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
男子也不逼问,而是从白马上取下随身的药箱,看着赤焰,“你过来帮我,”之后立刻从药箱中取出一把不足巴掌大小的小刀,将江兮浅腋下的腐肉再清理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之后,这才作罢。
“你们是怎么搞的,竟然让一个姑娘受这么严重的伤,”男子有些气愤,从药箱中取出一个不足半个巴掌大的玉瓶,“给,将这个给她喂进去。”
“……”赤焰身子一愣,因为江兮浅背上的伤口,她可是趴在担架上的。
显然男子也意识到这件事情,“算了,还是我来吧,”说着从赤焰手中拿过药瓶,转到江兮浅偏头的另一边,取下她脸上的面具之后,双目迸裂,手上的玉瓶掉在地上,发出“吭”的一声脆响,整个人瞬间懵了,“小师妹!”
赤焰那黑亮的双眸险些瞪出眼眶。
小,小师妹!
这个,如此清新别具一格的称呼,竟然是他家主上?
不,不可能的。
“……”青希默默地将掉在地上只打了个滚儿却异常坚挺的玉瓶拾起,递给赤焰。
“你有什么证据?”赤焰沉默半晌斟酌着开口,他家主上并非凡人,这人出现得也甚是诡异,只是突然这般说法,实在让人无法相信。
男子眉毛微调,原本嘴角的那抹温润笑意顿时内敛,“你想要什么证据?还是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冒认的?”
男子一语中的。
赤焰面色却有些不太好看,不说其他,此刻自家主上身上的蛇血芝兰却是能让整个江湖都轰动的,他们不得不小心些。
“……”
“她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俊逸男子秀眉紧蹙,双眸幽深晦暗,对几人的沉默也懒得理会,更是对赤焰递过来的玉瓶置若罔闻,而后飞快地从随身的药包中取出一枚珠圆玉润,晶莹剔透的药丸给江兮浅服下,手脚麻利,赤焰七人直直地立在那里,看着男子双手舞动,飞快地在江兮浅左侧腋下的伤口撒上药粉之后,用绷带紧紧地缠住,“该死的!谁居然胆敢伤害小师妹?”
“这位公子,你,”等赤焰几人回过神来,那枚丹药已经被江兮浅吞下,他们面色大变。
“……”男子回过头看到几人的表情,面色一沉,“本公子还未计较你们怎么会带着我家小师妹,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居然还,哼,等这死丫头醒过来……”
男子动作飞快,好看的双手灵活利落,而后又忍不住咆哮,“该死的,到底是哪个家伙,居然胆敢对小师妹下此毒手,”若让师傅知道,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咳咳,不是,该是尝遍世间万毒。
他和小师妹最喜欢的,就是抓人试毒了。
赤焰七人顿时沉默,她说得到时不错,等自家主子醒来应该就真相大白了,更何况他拿出来的丹药,药香浓郁,清香阵阵,反正不是毒药就是了,这样想着,他们稍微放心了些。
可在听到他的咆哮时,再次身子一怔,心头齐齐嘀咕。
谁?还能有谁,不就是那蛇谷的千年巨蟒!
只可惜他们却没有那个实力为她报仇。
胸口怒火冲上脑门。
男子好不容易才停下手,再看到旁边担架上的夜冥时,眉头紧皱,男人?
“丹药内服,粉末外敷,”男子与其轻松了不少,看着几人来时的方向,而后心头陡然浮起什么,“该死的,她去了蛇谷是不是?”
众人只觉身子一顿,果然不愧是师兄妹!
虽然这件事情还有待考证,但此刻如果承认他是自家主上的师兄能上主上的伤快些好起来,他们也是不介意的。
“哼!”男子轻哼。
“吱吱吱,”雪狐趴在江兮浅的右侧,轻轻舔了舔她的脸。
“公子,管好你的宠物,”黄枭眉头紧皱,自家主子很爱干净,他们都知晓,这畜生竟然用口水给主上洗脸,当真该死。
“才不是我的宠物,”男子嘀咕着,一只手将那雪狐的后颈皮拎起,放到眼前平视着,“该死的,给我一边呆着去。”
“……”
因为途中耽搁,等他们一行回到虞城据点时,丑时已过。
隔天,江兮浅悠悠醒转,尚未来得及呻吟一声,便听到一阵劈头盖脸的怒骂,“你这个死丫头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上次去合谷险些去掉半条命,这次去蛇谷更是差点有去无回,你,你……”
“……”听到那熟悉务必,分明带着温润却痛心疾首的语气,她嘴角微弯,双眸陡然清明,“大师兄那,那个,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该庆幸是我来了!”陆希瑞俊美紧皱,“你知不知若不是我,你身上的腐肉再度溃烂的话……”
“呐不是人家身上没药了么?”江兮浅鼓着腮帮,当时她强忍着疼痛将身边所有能用的药丸都给夜冥用上了,毕竟当时若非他以身相护,她可能,可能就真的已经饮恨黄泉了。
陆希瑞闻言,气得更是不轻,“你,你随身的药包呢?”
“……给夜冥用了,”她小声嘀咕着。
“那个男人?”陆希瑞陡然心中觉得有些不妙,不过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难道小师妹已经被饿狼拐跑了?
“嗯,”江兮浅可不知陆希瑞心头的曲曲折折,径自嘀咕着,“当时若非是他,我可能就真的……”
“拿到蛇血芝兰了?”陆希瑞双眼微眯着。
江兮浅点点头,嘴角终于扬起,眉眼间尽是笑意,虽然伤得很重却很值得,陡然响起之前那寒冰盒被摔了一下,心头一紧,没摔坏吧,她赶紧从怀中掏出个梳妆盒大小的蓝色盒子,浑身上下透着凉意,打开,看到两朵血色的花朵开得正艳,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呼,还好还好。”
好个屁!
陆希瑞此刻好想骂娘,可长久以来的教养使然,他实在按捺不住的时候,才狠狠地瞪了江兮浅一眼。
“那,那个大师兄你怎么出谷了?”江兮浅骤然缩了缩脖子,白皙的脸上还带着大战之后的疲累,可那清明透彻,宛若月牙般眼眸却让人觉得三月春风拂过,忍不住也感染了她的笑意;陆希瑞摇摇头,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我这是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