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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过好自己

霞姐出院回家了,一号床新来的病人是一个挂床的差不多六十岁的瘦瘦的大妈,每天上午八点多过来输液,一两个小时输完就走了。

悦悦看着霞姐出院了,一个劲的吵吵:“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主治医生说:“病情基本稳定了,但是还得再观察几天。”悦悦便嘟了嘴不再说话。

终于在入院半个月后,带了大包小包的药还有医生的叮嘱,我们回家了。悦悦特别特别的高兴,一走出医院的大门,她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说:“感觉外面的空气都要好些,我终于可以回家啦!”她一直往前走,头都不曾回一下,“我再也不要来这里!”她发誓样的说。

阿靓和娜娜打电话问我在不在家,说是过来吃晚饭。远远的,我就看到两个靓丽的身影走了过来。阿靓是人如其名,标准的美女,胖瘦适中,肤如凝脂,五官精致。娜娜娇小可人,皮肤光泽具有瓷性,也是一个美女。她们一进来,就带来一股欢愉青春的气息。

看着她们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我说:“给我看看你们的新衣服。”

阿靓把手里的包包往椅子上面一扔,用手把自己从上到下一比划:“你看,都在身上穿着。”她笑看着我继续,“我本来只买了这一套裙子,又搞了双鞋子来配这身衣服,然后她们都说穿着好看,叫我不要脱了,直接穿着就好。我就又去隔壁买了双袜子来配着。”她一口气说完,像模特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夸张的扭着腰,站定后问我:“怎么样?”

看她那样夸张的扭着腰,我和娜娜早就乐不可支,我笑着说:“好看,你穿啥都好看,就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力的扭腰,我担心你的屁股会甩出去。”

房间瞬时被我们三个人的笑声填满,笑过后,我突然想,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开怀大笑了。心里一直都在沉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打开心来看,应是很多很多的灰尘和泥沙,让我整个人变得沉重,难得轻松,就连呼吸,好像都是沉重的味道。曾几何时,我也是像阿靓和娜娜一样过的简单开心,那个我,被我在一地鸡毛的生活中弄丢了,还能找回来吗?

又是新的一年了,可生活对于我来说,只是一年一年重复着,没有花开,却已花谢。

附近新开了一家小的二十四小时便民店,在招工。我进去和老板谈了谈,工资很低,还要三班倒。但是想想离家近,方便照顾悦悦,决定前去试试。

店铺虽小,却也啥都有,吃的喝的用的样样齐全。店里除了我,还有艳姐,和我一样看到招聘信息过来打工的,她家离店子也不是很远。还有杨哥,老板的姐夫,年龄比我大十来岁,一个有点幽默比较实在的男人。再就是老板的女儿兰兰,一个才二十岁的小姑娘。店里基本就是我们四个人,偶尔,如果有人请假,老板娘会过来亲自守店。

我才上了三天的早班,兰兰便通知我明天开始上夜班,以后早班中班夜班十天一轮换。从来没有上过夜班,心里有点小小的忐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来,但是担心也没用,干脆不去想,趁着有时间可以好好做饭,就去买了排骨煲汤。

吃饭时,我尝了口冬瓜排骨汤,吧嗒了下嘴巴,做了个非常陶醉的表情说:“哇!这汤太好喝了,悦悦,你快尝尝,我觉得李瑶煮的汤越来越好喝了!”正吃着饭的悦悦停了她所有的动作,睁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认真的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三百六十度。我假装不懂,笑眯眯的问她:“怎么啦宝贝?眼睛不舒服吗?进沙子了?”她笑呵呵的看着我说:“老妈,我刚才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晚上我想早点休息,想着能够睡一觉了再去上班应该好点吧,可是根本就没睡着。十一点还差一点点我到了店里,我和杨哥一起上夜班,他说夜班都会有两个人,安全一点。夜班其实没有多少顾客,我上班以后,一边做卫生,一边将货补满,一会儿也就做完了。隔了两家是一个餐馆,也是二十四小时的,偶尔会有那边宵夜的过来买烟买酒,没有顾客时,老板有时会站在门口跟我们随意的聊天,开开玩笑。

对面医院住院大楼里灯火通明,一直觉得医院里能看到浓缩的一生,产科里刚出生的孩子,年老了躺在病床上等待最后时刻的老人,还有不同年龄段因为各种疾病来求医的,就是人生中间的各种挫折。

除了我和艳姐是按时上下班,杨哥不是,他只要店里需要他就在,基本上一天都有十几个小时在店里。店里有一个折叠式躺椅,凌晨两点多,反正也没人了,他和我打了个招呼就放好躺椅去睡觉。

我在店外站了会,看着远处浓浓的夜色,感受着夜晚独有的宁静。发了会呆,有丝丝凉意入骨,便走进店里,加了件外套,拿了手机出来安安静静地看书,随着书里的人物经历悲欢离合。

刚到四点,就有三轮车开进旁边的市场,然后有人进店来买烟,都是旁边市场里的商贩。过了不一会儿旁边卖水果的摊贩也来了,我站在那看着他们把一个个水果仔细的摆放好,那个细心劲真不亚于绣花。我问他:“你们每天都那么早就来吗?”他看着我笑了笑:“是呀,把水果摆好都要一两个小时咧。”我又问:“你摆放那么仔细干嘛呢?”他呵呵笑着说:“摆好看了才有卖相,顾客才会有购买欲望。”“那你们晚上什么时间收摊呢?”“十点多十一点的样子。”他一边做事一边回答我。“那你们一天差不多要做十七八个小时?!”我很惊讶。“对呀!”他依旧平静的回答,“为了生活,为了多赚点钱,只能多努力多做呀。”

我不再说话,默默地站在那里看他做事。其实,人活着都不容易,想要有什么样的回报,就必须付出什么样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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