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温假意没有看见夜兮禾的窘迫,对云肆微微一拱手,“见过长聿公主,在下孤长温。”
为何不用真姓?除非他不想要兮禾了。
一个是夜彻国的公主,一个是顾兴国的皇子,还是先把兮禾的心紧紧抓住再坦白吧,不然弄不好会引起两国不和。
顾长温心下不由得轻叹。
云肆狐疑地打量着顾长温,真会有人那么好心救人?别怪她想得太阴暗,一般人碰到绑架恨不得躲得远远的,除非吃饱了撑的才会赶着上前。
还别说,人家顾长温真就是无聊地紧了才来救人的,收获还不小呢。
“哈……”夜兮禾用手遮住嘴打了个哈欠,“我好困啊,云肆,我们回去吧?”
云肆瞪了瞪,个子小,气势还挺大:“你还知道困,先前让回去的时候不回去。”
夜兮禾拽着云肆的袖口轻轻摇摆:“好啦,我知错了。”
云肆一指卢映:“他怎么办?”
夜兮禾呲牙一笑:“敲晕了带回去,明日再让父皇定夺。”
身为守护皇宫的禁军将领将军,竟然敢把她绑了,其心必异。
卢映不用人敲晕,头一侧,被身上大大小小上百道口子疼晕过去了。
云肆踢了踢,抓着卢映的脚率先往回走,卢映的上半身在地面上拖行,硬生生腾出了一条干净的路,哦,若是没有血迹就更好了。
顾长温与夜兮禾呆愣片刻,赶忙跟上,身后的两个宫女紧随其后。
没想到夜彻国的长聿公主力气异于常人。
夜兮禾之前在皇宫就见过云肆能把筷子给折断,现在又见云肆轻而易举地拖着有五钧?1?重的大男人,更是加深了认知。
夜,深了。
长聿府内,有一个身影忽隐忽现,躲避着来回巡逻的守卫,至今无人察觉。
顾长殷在一个小院不远处停下,冰冷的眸子里毫无波动,即便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依旧没有找到长聿府的主人。
“咯吱——”
顾长殷旋身而起,隐藏在一颗树上,透过叶子与叶子相互交错的缝隙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苏凉合上门,转过身看了眼对点缀着繁星的夜空,黯然地垂下了眼睑。
摘下面纱,苏凉靠在树下对着它发呆。
云肆之所以让她用这个法子遮蔽灰尘,其中有一个原因便是之前见过兮禾公主,对她们的容貌起了疑心吧,幸好之前戴上了面纱。
用过饭后,阿爹拽着她的手,不顾她的意愿,说出了隐瞒了她十八年的事情。
“我是阿爹捡来的……”
夜兮禾紧咬下唇,不让抽泣声发出。
当年阿爹路过一处荒地,身边养的大黄狗突然在前面不远处停下,鼻子在地面上嗅来嗅去,甚至用两只前爪不停地扒着土。
阿爹猜想地下有什么,便把上面的土扒到一边,然后就看见了一个襁褓,连忙拿出来打开,里面是一个刚出生的即将断了气的女婴,那个女婴便是她。
苏凉崩溃地蹲下身子,紧紧地蜷缩成一团,难掩的抽泣声传出,在漆黑的夜里更显无助。
“为什么……可以狠心地把我活埋……为什么……呜呜……”
顾长殷垂眸,他本该就此离开,却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女子的哭声后却顿住了身形。
也许,是因为她这时太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