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遥被魔头感染,黯淡的双眸重新燃起战意。
她握紧了手中的轮回鞭,即使以一对万,她亦绝不退缩。想要她的命?那就成百上千倍的给她陪葬吧!
亦遥起身与魔头对视一眼,面色从容,不再迟疑,坚定得朝着出口的方向而去。
仙识中看到几十万火兽和亲身肉眼看到,带给亦遥的震撼,后者更为强烈得多。
亦遥刚一现身,数万火兽的咆哮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她不得不运转仙力护住自己的耳朵,不然怕是光这震天般的怒吼,就能将人生生震聋。
她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在火兽发现她的刹那,人已经径直冲进了火兽群中,没有给自己留什么退路,也不考虑会不会被包围,此刻她只想杀杀杀!
轮回鞭抽出一道道残影,在亦遥身周十丈内忽明忽暗,无情收割着胆敢冲上来的火兽生命。
每杀死一头火兽,亦遥就会立刻通过轮回鞭吸收掉它的幻影,体内只差一丝的仙元随着亦遥的疯狂杀戮再次开始了凝练。
亦遥发现了这一幕,双眸狠厉之色浓郁,将自己全身本领发挥到了极致,轮回鞭越发狂暴疯狂,普通火兽在这样的攻击之下,犹如刀切豆腐一般一片片倒下,更多的白兽紫兽填补上来。
随着高阶火兽的大量加入,亦遥渐渐落入下风,情势越来越岌岌可危。
此刻的亦遥双眼血丝密布,杀红了眼,被火兽咬到,人也似无所觉一般,右侧腰部甚至被咬下了一大块肉,可她却看都没看。
身上的纱裙已经完全看不出一丝本来面貌,纯白染成了血红,此刻全身浴血的亦遥不像仙宗谪仙,反而像是地狱杀神!
又是一次急速转弯,亦遥堪堪躲过两只紫兽的夹攻,她右手微微颤抖,改成左手执鞭,向前狠狠一抽,一只白兽死在此鞭之下。
白兽幻影立即被亦遥吸收,仙元凝练达到了饱和,此刻大小只有最初的一半,一丝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新仙力从仙元圆盘边缘蓦然出现,顺着经脉缓缓流转。
亦遥目光欣喜,他们……有救了!
火兽见亦遥愣在了空中,轮回鞭也停止了攻击。五六只紫兽抓住机会一齐上前向亦遥张开大口。
当亦遥回过神来时,已经躲避不及,瞳孔瞬间收缩,她身子急速下坠,借着坠落之势勉强躲过,但是下面还有更多火兽等着她。
好在经过这短短几息时间,第一丝新仙力已经流遍了全身,澎湃的仙力在她身上开始流转。
金仙境!已成!
下坠中的身子在半空刹住,亦遥双目明亮,眼睛死死盯着紧随而来的两只白兽,轮回鞭脱手向上在空中挥出十几鞭,两只白兽想要闪开,却是避无可避,同时被亦遥秒杀。
随着境界的提高,亦遥总算不再只有被撵得抱头逃窜的份。她开始反击,一边打一边向着深渊上方撤退。
近两年极西深渊火兽暴动,火兽们不再呆在通道深处,而是聚集在深渊底下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东西。
这里的异常吸引了众多修士来到此地,但因为底下火兽实在太多,他们不敢下去探查,只是守在深渊口。
“王师兄,这些火兽一直围而不散到底在等什么?”一位年轻青衫男子探头望了望深渊底下,皱着眉头问道。
他后方有几位稍年长一些的修士,其中一位大概就是王师兄,闻言笑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莫慌,安心等着就是了。”
年轻男子刚想再回话,突然,深渊传来阵阵火兽吼声,听着似是已经不远了。
众人面色大骇,火兽从不会跑到如此接近地表的地方!
所有人不约而同齐齐向前往下探望,同时放出仙识想要快点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他们见到了让自己一生难忘的诡异画面……
一位红衣女子,或者说是血衣女子,手执黑色长鞭,正急速朝深渊上方飞来。
在她的后方,一眼望不到头的火兽大军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其中不乏大量白兽紫兽,它们对那女子似乎有着极深的仇怨,全都咆哮着悍不畏死往上冲……
亦遥自然也早看到了上面的那些修士,她没有理会,轮回鞭两鞭狠狠抽在快要咬到她双腿的火兽头上,借着这股力,再次加速,冲出深渊,身后的火兽在亦遥逃出地表的一刻戛然而止,硬生生止住追击。
逃出生天的亦遥回头一望,无数双火兽眼睛满含怨恨,死死得盯着她。她心中一凛,被看得有点发毛。轮回鞭盘成圆形,亦遥脚尖在虚空轻轻一点,踏上此鞭,化为一道白光,头也不回得离开了……
本想飞得远一点,进入大城好好修养。但是才飞出两百里,亦遥就已经坚持不住,她之前完全是凭着对生的强烈渴望吊着口气强撑着,脱离了险境之后,这股力自然很快就泄了。
半空中的亦遥跪在轮回鞭上,手臂微微颤抖,想掐诀,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连续不停歇的被火兽撵着跑了一个多月,全身遍体鳞伤,又没有灵药补充,亦遥只感觉脑袋越来越晕,双眼渐渐模糊,她死死咬牙尽力让轮回鞭急速下降,只是还未等到妥善落地,就已经昏迷,从半空直直栽落下去。
随着亦遥的昏迷,轮回鞭化为一道白光没入她的体内。
亦遥跌落之地实在很是凑巧,这极西深渊附近极为干旱气候炎热,连修士都比别处少得多,更别提凡人了。可她却恰巧正正掉进岚城之中。
岚城因为岚山而得名,是这片炎热之地方圆百里唯一一座凡人城池,隶属于天焚国。
夜晚的岚城破庙,在经过一个白日的炙烤之后,难得迎来了一丝清凉。
一位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正从庙外蹒跚前行,他一双腿好像有点不太利索,走路时一瘸一拐。
他衣衫破旧,脚上的鞋破了两个洞露出脚趾,推开虚掩着的庙门,男孩小脸呆滞,双眼眨巴眨巴两下,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破庙屋顶塌了大半,庙内瓦砾砂石到处都是,杂乱不堪,可更让他惊奇的,是瓦砾之中居然还躺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