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再迟钝的一个人,看着眼前的场景也大概知道了自己被耍了。
“放肆,夫人不是在这吗?乱说什么?都给我回去,不要在这丢人现眼了。”柳员外面色铁青,却又不敢当场发作,他还是要点面子的。
可是其他人却由不得他继续装样子,一个个的不堪入耳的辱骂声渐高。
“柳员外,我之前就听说你的风评不怎么样,没想到就连弑妻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柒时前面不远处的那个男子揽着一个妇人,气愤的出声,有种不依不饶的感觉。
“朝廷不是最近在筛选官员吗?像他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合伙参他一本,清理这种人渣。”说这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很是正直的中年男人,倒是这番话的意思有点清官的味道。
“依我看这种事不该这么简单,咱也不要再这么轻松就相信了这事,万一又是一个骗局。”
也有人不信这一次的,刚刚不还是另一副真相吗?现在说不定又是一个圈套,谁都不知道这些话对不对,就算是有人家夫人在,可他们又不认识这些个人,慕名来的大多是从各处来的,柳员外也不过是个芝麻官,实在是太多人不知道该站哪边了。
很多人都附和着站了中间,静静地等着接下来他们又会说什么。
“照我说这个人心现在也太险恶了吧,现在的关注点不该是解决好这个问题吗?现在出了这么大个事儿,差点出人命了,现在还在这里说这些事,背后水很深吧?”
文景眼见着情况不妙,偏偏柳富德那个人还想端架子训斥别人,他立马对着身旁的亲信使了一个眼色。
广宗看到了他的眼神,悄悄退下了,旁边的人也基本上没有注意到他。
柒时看着他们的小动作,眯了眯眼睛,对着青乐指了指广宗的方向,示意她声张喊出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好让他不能全身而退,至少不能低调的出去善后。
青乐知道她的意思,至少不能让文景撇开关系,制造点麻烦,不至于太无聊。
“广宗大师傅,你这是要去哪?”青乐疑惑的问出声,就像是刚到这里,看见他走出来打招呼的样子。
其他人闻声纷纷转身看向这个方向,当看到广宗时皆是一脸的奇怪,这人刚刚不是还在旁边听着吗,这是要去哪里?
广宗嘴角抽了抽,本来他走得匆忙。以为自己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却不想郡主身边这个丫鬟多出事来,掩下眼中的阴郁冷厉之色,笑着转身。
现在他只能当做没事人一样对着他们打招呼,想当做没听见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青乐也像是才发现他前面的那个大场面,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慌张的拉着柒时。
“青乐施主,你带你们家小姐出来?”广宗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说的,可是柒时却从他话里听出了萧杀之意。
柒时低着头,眼里一片冰冷,这是起了杀心了?
哼,不可能,青乐上一世就是因为这些人的计谋死的吧,现在就这样就起了杀念了,上一世的自己还真是没本事呢。
其他人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女眷,皱着眉头。
他们并不认识这两个人,刚刚也没见着她们出来,可是这寺里人的反应倒像是对她们很是恭谨,特别是那个小女孩。
也不怪他们不知道,清音寺内除了少数任职的和尚,以及他们的亲信僧人知道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柒时是当朝南平王家的小郡主,只以为她是某个官宦人家不受宠的小姐,却也是要做好该做的招呼的。
其他的人的反应大多是这样,可是却没有人会告诉他们,这是当朝皇上亲封的静安郡主,倒是站在他们之后的文真沉着脸看着广宗,再把目光慢慢移到了文景脸上,只不过文景倒像是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任他打量,盯得久了才看向他,像是才发现他看着他,眼神在空中交汇,莫名的较量了一会。
文真刚刚是真没发现广宗走了,若不是青乐疑惑的声音把四周的目光引了去,怕是又要中了他们的计谋。
“是……是啊,我们家小姐大病初愈,想出来走走散散心,刚刚走到这里,见着你本想打声招呼的,没想到这里这么多人……”她越说声音越小,头也慢慢的低下了,活脱脱像是一个没有见惯这么多人场合的样子,害怕两个字就像是写在她的脸上。
吞吞吐吐的说完这些话,其他人看广宗的眼神又变了,几十道目光在广宗身上探究的扫视着。
广宗虚晃了一眼文景,发现他并没有看自己,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立马笑道:“我刚刚想起来偏殿的烛火要没了,我去补充一下,这事座元分配给我的,我这不是赶紧的去嘛。”
他指了指他刚刚要去的那个方向,到不像是在说假话。
“确实,我刚刚不久之前在偏殿的,是快没了。”站的离他远一点的一个香客出声了,倒是打消了他们心中的疑虑。
广宗看着众人没有揪着这个,不再注意自己,对着众人作了一个揖,快步朝偏殿走去。
“住持,首座出事了。”原朗看周遭安静了,正好住持也在,忙慌张的再次复述了一遍。
“对了,你刚刚就说了,现在快去吧,首座可是千年一遇的真佛之人,断不能有事。”文景闻声催促了起来,相当的着急关切。
其他人也知道这个小少年对清音寺来说意味着什么,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刚刚是他们耽搁了,现在又过去几炷香时间了,可不能因为他们的缘故出了事。
文真眼皮挑了挑,善初那件事不知道能不能瞒得过去,这是八成是有人说出去了,可是他只跟西筠阁与仁青说了,西筠阁那边先不说知不知道他把这药给谁用,就是这行事作风都不像是他们做的。
可是,仁青……他复杂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仁青,仁青也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看清文真眼里的玩味探究,遂低头很是心虚。
文真不知道他的想法,但若不是仁青,就只能说他的院子外有人下了点心思了。
当前就只能祈祷西君大人的药不被人查出来什么,其他的都能找到破绽掩过去,毕竟人为与己为还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