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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外面有十几个人在缠斗,子南仔细一看,竟然有孟极、将离、陆吾、毕方、洛明、梁渠等那次送子南回虞国的宛国六大武士。

原来宛君见子南单枪匹马就去商阳,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就命令他们六人跟随,暗中保护。他们六人一路尾随,刻意躲着子南,子南竟然也没发觉,刚才他们见子南跟一个身份可疑的老者,来到郊外,就尾随来了。谁知刚想在茅屋附近隐藏,就被一行人堵截,双方就动起手来了。

“各位好汉都停手,有话好好说!”老者出言喝止道。

打斗的双方,竟然分出了三个阵营。

“孟极、将离、陆吾、毕方、洛明、梁渠,怎么是你们?”子南有些惊讶的问道。

“公子,我们受君上命令,暗中保护你。”孟极等人向子南施礼道。

“那你们又是谁?”老者上前指着另外一行两人。

“老人家,对不起,他们二人是保护我的。”绿玉姑娘说道。

“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老人呵呵说道,随即,“你们怎么回事,不问青红皂白就打开了。还不向客人赔礼道歉。”

“是,老爷!”一个为首的黑衣人应道,“属下鲁莽,还请各位壮士见谅!”

“不打不相识!”大家笑哈哈道。

老人把自己的手下喝退,把其余人都请进屋里喝茶了。

一行人觥筹交错,漫谈至黄昏,大家告辞,老人依依惜别,还表示欢迎子南他们随时来做客。

绿玉在路上提起宛若在排兴楼歇脚的事,还说夏公子很希望与他再聚聚。子南就让孟极一行人先回住的酒楼休息,等他拜会完夏公子就去找他们。

孟极一行人在酒楼等到天亮也没见到子南来访,忧心如焚,亲自跑到排兴楼打探消息,排兴楼的掌柜说,夏公子近日不在向阳城,因此虞公子没能见上夏公子,在排兴楼坐一会就离开了。

孟极等人找绿玉姑娘,想问个究竟,绿玉姑娘笑盈盈地出来,说法与掌柜如出一辙。将离等人就只能告辞,他们不知道子南下榻何处,就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到向阳城大的酒楼一一打听,可是六个人一个早上跑下来,问得唇干舌燥,始终没有得到子南的半点音信。

孟极一行人坐下来一商量,总觉得城外昨晚那个老者很可疑,他破衣烂衫地在街市卖豆腐,住在简陋的茅草屋里,竟然有童子侍候,有保镖护卫,行迹太可以。

他们一行六人奔赴郊外,要打探个究竟。那位老者正在庭前除草,一见孟极等人气势汹汹,就问何故,他们如实地说,遍寻虞公子不见,特问尊者可否见到。

老人一听,甚是惊讶,说道:“虞公子昨晚离开后,再没来。各位请相信老朽对虞公子绝对没有恶意。”

“老人家怎知他是虞公子?”昨晚他们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老人没有问子南的真实身份,子南也没有探究老者的来历,他们心照不宣地只是喝酒听曲,聊一些趣事,因此孟极对老者知道子南身份有些诧异。

“他是虞展成的嫡子虞子南。”老人一副明了在心的样子。

“哦?”孟极是个老江湖,怕老人是有意套子南的真实身份,因此并没有正面表示。

“老朽和虞公子的君父还有你们的国君都过从甚密,虞公子跟他父亲年轻的时候,长得极像。他身上有一块玉佩,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那块玉佩与和氏璧同出一块璞石,以前我见过。因此老夫一眼就认定他是虞君的嫡子虞子南。”

“既然老人家和虞公子的君父是故交,那真是太好了!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夫隐居多年,有许多不得以的苦衷,希望几位将军能够体谅,总之我会尽力帮助找寻虞公子。”老人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身份,“虞公子昨晚从这回去之后,又去哪儿了?”

“虞公子告诉属下几个,说去排兴楼会会夏公子,就来找属下,属下几个等了一宿,不见公子踪影,今天去排兴楼一问,他们说夏公子不在,公子昨晚刚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是这样!”老人点头,沉吟半晌道:“几位将军,切莫慌张!老朽在向阳城还有一些故旧,定当竭尽全力找寻虞公子的下落。老朽保证只要虞公子还在向阳城,他绝对不会有危险。”

“如果这样,多谢老先生。”话已至此,孟极等人只能施礼拜谢。

“好说,好说!”老人拱手,胸有成竹地说。

孟极几个将信将疑地离开。毕方问:“头,这老头的话,可信吗?”

“我刚才仔细观察他的言行举止,他不像跟我们扯谎,他说跟我们国君和虞君都是故交,他会是谁呢?”孟极说道。

“他竟然不愿意透露来历,我们肯定是猜不到的。为今之计,我们是怎么想办法找到虞公子?你说虞公子会不会一个人去商阳了。”洛明说道。

“也是。”将离附和道。

“不可能,据说,商阳王宫前些时候遭遇刺客袭击,王城正在封锁搜捕,虞公子肯定不会去商阳。他肯定还在向阳,也许是他不愿意我们几个跟着,故意躲避我们也有可能。”梁渠说道。

“胡说,虞公子是那样的人吗?他要不想我们跟着,直接就跟我们说,何必躲起来跟我们玩捉迷藏。”毕方反驳道。

“好了,我看这样吧,我们派一个回酒楼守着,说不定,虞公子随时都会来找我们,其他人分成三组,分头找,不管有没找到,酉时在下榻的酒楼碰面。”孟极吩咐道。

“好的!”几个人应道。几人四下分开查找不在话下。

且说昨晚子南去找夏公子,被绿玉带到排兴楼,掌柜将他带到他与夏公子初次见面的那间雅座。子南一心想从夏公子那里得知一些有关宛若的消息。他刚才听绿玉说,宛若下榻排兴楼时曾得到夏公子的不少照顾,夏公子还帮助宛若逃脱被别人谋害的危险,子南为此感激不尽,想亲自当面表示感谢。

子南在雅间里落座,卫矛先出来招呼,说夏公子出去,已经派人去叫,请子南稍等片刻。

几个月前,子南带着问荆,来到向阳城,被这位小个子机灵鬼好生刁难,却不期结识了夏子渡,人生的境遇,如此周周折折,子南感喟不已。

掌柜上了好酒好菜,卫矛谦恭的陪侍,子南兴起喝了几杯,突然感到头昏目眩,正暗叹不妙,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等子南被水泼醒的时候,他已经被绑缚在一根柱子上,身在一间大大的地下室里,面前站着一位瘦高的黑衣男子,带着面具。

“你是谁?”子南喝问道。

“虞公子,您觉得怎么样?”沙哑的声音响起,子南觉得他不像是夏子渡的声音。

“你究竟是谁?”

“你很想知道。”

“难道你就传说中的‘刑天尸’的巨子?”

“虞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那人哼哼一笑道。

“你明面上的身份其实就是夏子渡,排兴楼的后台老板。”子南猜测道。

“哼哼!”那人冷哼两声,既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你想干什么?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如果你只是想利用我的话,你还是死了那份心。”

“虞公子不吝惜自己的生命也就算了,难道就没有为宛国公主着想吗?”

“宛若,宛若她怎么啦?”子南急切地说。

“没事,她很好,只是在宫里呆的有点闷。”

“你到底想怎样?”子南不耐烦地说。

“我要你父债子还。”那人脱掉面具,对子南咆哮道,他俨然就是夏子渡。

“你果然就是道貌岸然的所谓夏子渡,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就是秘密组织‘刑天尸’的巨子。”

“我告诉你,我父亲就是先王建昭天子的亲弟弟建兴。”

“建兴?”子南曾听宛君提起过,不是说建兴一门已经在天朝销声匿迹了吗?

“你不感到诧异吗?”

“王叔建兴一族是被当今天子迫害,跟子南有何干?”

“你胡说,我父亲就是在你们虞国的驿馆里忽然离奇死亡的。虞展成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你胡说!我君父平白无故为什么要杀你父亲?”

“因为我父亲受先王遗命,如果承元不仁,可以号令诸侯征伐,另立我父亲为天子,虞展成贪生怕死,对先王不忠也就罢了,还因为怕被株连而杀了我父亲。”

“你有证据吗?”

“我父亲死在虞国的驿馆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荒唐!”

“我今天就要为枉死多年的父亲报仇。虞展成让我失去父亲,我就让他失去他最挚爱的儿子,一报还一报。”

“如果真是我君父杀了你父亲,我愿意用我的命偿还欠你的。不过我现在有一个未了的心愿,希望夏公子可以成全。”

“什么?”

“我希望能救宛若脱离魔掌,到时我再来你跟前受死,那样我将死得无怨无悔。”

“你想用缓兵之计,不可能。”

“大丈夫一言九鼎!”

“你要是救出宛若,你能忍心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你死。”

“宛若她一定能理解的。”

夏子渡背过身,半晌没有做声,然后森冷地说,“我要杀了你,就是现在!”

“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一步,黄泉路上,我等着,一定能等到我心爱的人。”子南有些哀戚地说道。

“宛国公主若是知道你死了,她会为你殉情吗?”夏子渡阴郁地说。

“会的。”子南很笃定地说。

“为什么你这么确信?说不定她早就沉迷于王宫的纸醉金迷,富贵荣宠。听说承元老头正在赶工修缮昆玉轩,准备金屋藏娇,而这个娇娃就是你的心上人。”夏子渡很残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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